明旬要在这里呆三天。
除了每日三两个小时处理公司的事，其他时候他都陪着时落。
这个城市可游玩的地方不少。
为了不影响两人的约会质量，明旬开车，只跟时落两个人出去。
知道时落对山野自然情有独钟，城市中的那些旅游景点人工修饰过的痕迹重，明旬便与时落商量后，决定去爬山。
他们去的不是当地有名的旅游景点，不过当地人也略有耳闻的山头。
不止当地，外地人也有专门过来的。
明旬前一天晚上跟张嘉请教过后，自己查了两个小时攻略，无意中看到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他注意到照片中隐约能看到一角。
背景应当是一座道观。
他曾试图跟时落按照普通情侣的模式约会过，只是落落所到之处，总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与其这般，倒不如主动去探一探。
明旬跟时落两个人站在山脚，就有些显眼。
“还能是什么？”女人奇怪地看明旬，“当然是捐点香油钱。”
这女人的言下之意便是，若你们也是过来求教观主的，不要空手来。
做人做事本也该这般，得到就得付出。
这些女人显然不常爬山，走过几十级台阶就要歇一歇，喝点水，两个小时能爬到，愣是用了快四个小时。
她身边一位年约四十的女人接着说：“观主是好人，我们也不能让观主白白为我们耗费心血，观主救人，我们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你们说是吧？”
“三百米左右。”时落目测一下，对明旬说。
时落脸色更冷了。
“我们是慕名而来。”明旬没直接回她的问题。
“我们是
世人多追逐名利，那观主要求却很古怪，明旬越发肯定这事恐怕是有内情。
这观主在评论中就是一个舍己为人，不求回报的高尚之辈。
得到想知道的消息，明旬跟时落脚步慢了一些。
这座道观跟别的道观看着并无不同，道观是小式建筑，供奉的是地方神，通常这样的道观也会做道士修行之用。
这座小山头在郊区，开车将近两个小时才到。
本以为这处偏僻，山头又不出名，也不是节假日，哪怕有人知晓，来往的人不多才是。
明旬收敛了笑意。
不收不过是推托之词。
“是。”时落应声。
明旬握紧时落的手，笑道：“还是落落这般最好。”
这世上不求回报的事几乎没有。
“无需两个小时。”
走在时落跟明旬前面的是四个面带虔诚的女人，这四个女人说话用的是方言，她们应当是同一个地方的，其中最年轻的，约莫有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回头，她笑着问时落，“妹子，你们也是来找观主的？”
“我们来许愿的。”年轻女人健谈，她又指着走在前头的那些，“她们是来还愿的。”
这话不假，昨天他看了那张图下方的评论，其中多数都是对观主的赞美。
谁知到了山脚，竟看到同样往山上的竟有几十人。
走前，明旬还让后厨准备了保温饭盒，点了几样时落爱吃的菜。
明旬握紧时落的手，他不动声色地问：“他是如何救人性命的？你亲眼所见？”
“他帮人救人，可要报酬？”明旬安抚地用指腹蹭了蹭时落的手背。
这些人都是年纪在三十多到五十多的女人，听口音，还是不同地方来的。
“观主一直都是拒绝的，但是我们肯定硬得给啊。”年约四十的女人又说。
“我们有个群，里头是五湖四海的姐妹。”
明旬便跟这年轻女人打探，“我们知道的不多，这观主到底有何能耐？”
明旬皱眉，“他会接受吗？”
她们口中的道观并未坐落在山顶，而是山腰上段。
明旬不以恶意忖度别人，不过他也从不小看别人的恶意。
时落放松下来。
女人觉得明旬懂了她的话，脸上就带了笑，她还说：“其实观主也不容易，他们道观一共就五六个人，他们要生活，有时候还得修缮道观，我们要是光找观主帮忙，不付点酬劳，那不是白眼狼吗？”
还有下方的评论。
“我没见过，但是我们那边有人过来求见观主，观主替她招了魂，她就好了。”哪怕没见着观主，女人对观主也是满心的崇拜。
两人并未急着上山，而是跟在这群人后头。
“你们应当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为何会选择今天聚在一起？”明旬状似好奇地问。
从山脚往下看，这座山并不算高。
让明旬觉得这山值得一探。
“你说的酬劳指的是什么？”明旬问。
站到山脚下那一刻，他察觉到时落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指卷曲了一下，她平日里冷冷淡淡的眸子竟流泻出杀意。
“观主心善，他不要。”女人对未曾谋面的观主越发敬仰。
明旬跟时落呼吸都没变。
他们这一趟出门，估摸着下午到晚上才能回来。
当明旬跟时落提及这事，她眼睛亮了亮，显然满意明旬的提议。
便是这样，她们也是气喘吁吁的。
明旬眼底的冷意也快压制不住，不过他回答声还是那般有礼，“你说的是。”
“落落，以你我的速度，要上山顶，需要多久？”虽然这座山人不多，不过也修了台阶，走起来方便许多。
他用仅时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貌岸然。”
提到这个，年轻女人满眼崇拜，“观主很厉害，不光能算命看风水，还能救命。”
二三十个女人并未直接进门，而是先整理衣着，平稳呼吸，露出虔诚的神情，才过去敲门。
没错，此刻正值午时，这座道观竟是关着门的。
很快，有个中年道士过来开门。
门却只开了一道缝隙，中年道士伸着脑袋往外看，视线依次自那些女人脸上略过，明旬分明看到他眼底的失望。
直到对方看到了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