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急了，她忙对周围拿出手机的路人解释，“没有的事，这孩子撒谎的，她从小就这样，喜欢撒谎，你们不用听她说什么,警察都忙，这点小事就别浪费警力了。”
女孩急了，“我没有撒谎，我包里还有我爸的住院单跟之前的缴费单，我爸现在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求求大家帮帮我，我真的没有撒谎。”
女孩眼里有累，有祈求,让路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恻隐。
“这是我爸的缴费单。”女孩怕路人不信,她从包里拿出好几张纸。
“姗姗，你别闹了，有话我们进去说。”女人心虚，她生怕有人真的被说动了，便小声劝，“你跟我进去，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只要我爸的救命钱。”女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妈，我爸那么可怜，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女人沉默，她紧紧抓着挎包带子。
“你真的让我失望。”女孩低着头。
“钱现在不在我身上，你跟我一起上去，我给你拿。”女人又想抓着女儿的手，她哀求道。
她想先把女儿哄上楼再劝。
“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女孩讥嘲，“他就是比我爸高点帅一点，别的哪一点比得上我爸？你都这么大年纪了，看人还是这么肤浅。”
与几位股东点了点头，时落说：“我去休息室等你。”
约莫大半个小时，明旬回来了。
张嘉将时落送到明旬办公室。
她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她爸的。
她妈固执，单凭三言两语是肯定说不通的，女孩也不想再劝，她声音冷硬，“你再不给我，我真的报警了。”
明旬也不能免俗，有人夸时落，他比谁都高兴。
女孩不吱声。
一旁的男人也舍不得钱就这么送出去了，“姗姗，你妈也是为你着想——”
“不着急。”
怪不得大师说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等警察来了再说吧。”到了这时候还想法子离开，女孩不指望她把钱给她了。
她接过女人的卡，却没离开，而是上前，抓着她妈的胳膊，“你跟我一起去银行，我不相信你，我得去银行看一下，这卡里是不是有钱。”
女孩没听到她妈后面的话，她急急地问：“我爸知道我不是她亲闺女？”
女孩抬头，往左侧看，她指着不远处正打扫卫生的阿姨，“那位阿姨五六十岁了，人家都在工作，你怎么就不能工作了？”
他左右看看，周围都是指责的目光，男人对女人说：“这事跟我没关系，你自己处理，我先走了。”
她要不是自己妈，女孩恨不得瞧开她的脑袋，看里头到底装的什么豆腐渣。
怪不得。
“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女孩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你爸早知道了！”
“那就好，那父女都是善良的人，他们也是好人有好报。”
明旬在开会，他的办公桌上放了一本游记，一块蛋糕，还有一杯解腻的茶。
另一边，时落下车的动作一顿，她往南看了一眼。
女孩却不为所动，“你骗我,你这么爱钱，你肯定会把钱都装在身上的。”
女人神色微动。
“你说什么？”女孩抓着她妈的手用力，“我爸什么时候知道的？”
女人远远看到警车，她想撕开女儿的手，指甲划破女儿的手背。
她爸知道，还对她这么好。
警察来的很快。
她又想拉女孩的胳膊，女孩往旁边避开。
“解决？”张嘉顺着时落的视线看，底下车库里除了车子，并无别的，他忽然想起来，“时小姐说刚才那女孩的事解决了？”
“对。”
不等女人反应，男人推开人群，大步离开。
女人急了，她催着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男人，“不要让她报警。”
她怕的是她妈在自己身上讨不了好，去找她爸发泄。
“时小姐，怎么了？”张嘉问。
女孩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女人不信，“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说他早就离婚了，这些年一直等我。”
时落来明旬办公室许多回，她对这里也熟悉，便一边看游记，一边等吃蛋糕。
她以前就是动不动跟她爸发脾气，什么狠话都说得出来。
而后便一个冲动，嫁给了老实男人。
那位阿姨却不是好惹的，她瞪向男人，“你敢动我一个看看？正好警察来了，我们一起去。”
“我不要脸，我只要钱。”女孩突然低头，她威胁，“我不是我爸女儿这事你可以跟警察说，但是你最好现在别跟我爸说，要不然以后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我也不会养你。”
他身后跟着几个股东，看到时落时，那几个年长的股东纷纷打招呼。
“呸！”女孩翻了个白眼，“早在二十年前，他抛弃你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解决了。”时落回道。
“阿姨，麻烦帮我报警。”女孩把卡塞到她妈的手里，她转头对刚才问她要不要报警的阿姨说道。
女孩越发失望，她冷笑，“做保洁怎么了？人家也是靠双手吃饭，人家比你这种只靠别人养的要光荣多了。”
她呵了一声。
男人不敢动了。
“我们家卖房子的钱起码一百多万，你省着点用，够你吃喝十几二十年的，他养你什么？”女孩想到刚才那男人闪躲的眼神，讽笑，“你养他还差不多。”
女人却生气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去上哪找工作？”
“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他算账。”女人转身想走。
“小姑娘，你还需要帮你报警吗？”有人恰好在一旁问。
“他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会对我好的，会娶我的，也会养我的。”女人讷讷地说。
她看着女儿无声无息的流泪，心里不是没有波动的。
阿姨也是个痛快人，直接就拨通了电话。
“你才四十多岁，你有手有脚，只要出去工作，总能养活自己的，等我以后工作了，我也得给你生活费，这样还不行吗？”女孩恨不得给她妈跪下求她。
明旬生日宴他们也在场，时落的本事他们比别人更清楚些。
“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女人气道：“早知道你这么不孝，当初我就把你掐死拉倒。”
蛋糕已经吃完，茶也喝完，时落正拿着手，坐在沙发上。
她妈是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送给男方家里。
等时落离开后，几位股东又一阵吹捧。
当年她也想过要把孩子打掉，但是她妈迷信，说不能打掉孩子，要是无缘无故流掉孩子，以后会遭报应的。
女孩死死扣住她妈，直到警察过来，将两人带走。
反应这么大，女孩更越发笃定，“这卡里没钱。”
“钱给我。”女孩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抚了抚脸颊，抬头，对她妈说：“你要是担心以后我爸赚不到那么多钱，养不了你，以后我养你，你是我妈，你造的孽，我来还，你再等我几年。”
不过钱不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她亲眼看到银行卡里的钱，又怎么舍得再双手送出去？
“姗姗，我也想救你爸爸，但是我问过医生了，你爸就是治好了，也得休息一年，下半辈子也得一直吃药。”女人也开始抹泪，“你爸本来就不想治病,他说不想拖累我们母女，我跟你说实话,你爸知道我拿了钱走，他也不会生气的，姗姗，你为你爸着想我理解，可你也得为我想想啊。”
女人也愣住了。
女人后悔都来不及了。
明旬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替时落擦去嘴角沾的奶油，他笑道：“好，落落再等我十分钟。”
“结婚前就知道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嫁给他？他配得上我吗？”要不是有个孩子拖累，她不可能嫁给那个没用的男人。
“不，不用。”女人用力摆手，“我们不报警。”
“知道，他还说了，他会把你当亲生的，他以后就你一个女儿。”女人呆在家里二十年，每天就是吃吃睡睡，智力都退化了，她没察觉到女儿的话里的兴奋。
“姗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警察来了，把我们的家丑都跟警察说了，你还有没有脸了？”女人低吼。
“我给你。”女人知道女儿的性格，也是油盐不进的，她打开包，从里头掏出一张卡，“给你，都给你，拿了这钱以后，你就别叫我妈了，我没你这么白眼狼的女儿。”
那时候她未婚先孕，不敢回村，就在县城租的房子，而那个老实男人就住她对面，他时常帮助自己，一来二去就熟了，眼看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男人突然有一天跟她求婚。
女人用力甩开女孩的手，“你有完没完？钱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在这之前她找过孩子的亲爸，但是孩子奶奶说生儿子他们要，生女儿他们不要，她偷偷找人看了，那人说她怀的是个女儿。
“你，你要我做那么脏那么累的活？工资还那么低。”女人尖叫，“让别人知道了，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时小姐，明总让你先等等他，他很快就好了。”走前，张嘉说。
“你闭嘴！”女孩打断他的话。
其中一位最年长的股东问明旬，“明总，时大师能算前程吗？”
明旬挑眉看他。
“还不是我那孙女，非要进娱乐圈，我不让，她就跟我打了个赌，说是她一年之内肯定能火，如果一年之内火不了，她就退出娱乐圈。”
“我就是想让时大师帮我算算，我那孙女到底能不能火。”那股东说，“要是时大师觉得她火不了，也就不用我那孙女浪费一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