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送你入地府,二是我今夜就打散你的魂魄,让你消散在天地间。”任由地缚灵叫嚣了好一阵,等她力气逐渐消散,时落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不选!”地缚灵抬头,她龇着牙,“我两个都不选!”
“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地缚灵很焦躁,“这世间还有很多的小鬼,你去抓他们啊!”
时落回她:“他们不会变成恶灵,而你会。”
她不会允许恶灵在世间为祸。
地缚灵更怒了,她咬牙切齿地反驳,“就因为他们有钱有地位,法律就可以偏向他们,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那我自己来报仇!”
她是认定了齐迹就是杀他的凶手。
“杀你的人也是你招惹过的,那是你的因果。”时落自不会替凶手隐瞒,“那人已经落网,他杀人,也必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可能,你胡说,就是齐迹杀了我!”地缚灵将时落跟齐迹看作一伙,“天道好轮回,你今天帮齐迹,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明旬皱眉,他抬脚便要上前。
明旬握着时落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说:“她已经有了选择,落落,你教我,我来。”
当时没人知道,她留给男人的名字都是假的,地址也是假的。
“落落,你陪我去土地庙看看吧。”明旬知道时落心里所想,他先提出要求。
时落与明旬下车,曲爱国跟张嘉则留在车上。
“求你。”地缚灵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便没了动静。
时落跟明旬摇头。
时落却不为所动,“我不信你。”
走前,时落朝西南方向看了一眼。
回去的路上,他们驱车经过妇人租住的院子。
“大师,我死的很惨,我才二十岁,我的人生才开始就结束了,如果我答应大师,不去找齐迹,大师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只是想在人间多呆一阵,多看几眼人间。”说着,地缚灵的声音低落,若她还是人类,恐怕这会儿已经掉下眼泪来。
而后又化了这一方的阴气。
地缚灵差点被一拳砸的魂飞魄散。
吞了天师,她能力会瞬间暴涨。
她既不想下地府,更不愿魂飞魄散。
妇人直接朝时落跪下。
“他不是这样的人。”地缚灵不知是在试图说服自己还是说服时落。
如今明旬体内有土地神的本源,只要将体内能量汇聚在双眼,不用时落帮他开天眼,他也能看到阴魂。
想到自己死前对上的那一双疯狂嗜血的眼,哪怕成了鬼,她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我不选。”哪怕心里信了时落几分,她还是不愿意选择。
但是她女儿还没到。
却被时落先一步扶起。
“怎会是他?”地缚灵不愿信时落,可她跟那人那一段很隐秘,除了自己跟对方,没人知道,当时她答应与对方见面,前提就是他不能将自己的存在告诉任何人,亲人朋友都不行,她用的借口是他们的感情还不稳定,若是让别人知晓,她会不安,对方答应她了,还跟他发誓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时落冷嗤。
时落安慰他,明旬心更暖了,他抱着时落,满足地闭上眼。
“有。”曲爱国看向时落。
明旬侧头,额头碰了碰时落的额际,“落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地缚灵面色僵硬,她悄悄侧过身,直朝时落冲过来,她要吞了时落。
两人还没到跟前,就看到妇人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却被时落拉住。
“那座土地庙已被拆了,上公也消散,无需再去。”时落反手用力握着明旬的手,“一切皆是上公心甘情愿,你不用有负担。”
时落不打算收下水果。
只要对方不是十恶不赦,时小姐都会对对方手下留情。
这里的事了,时落不会再过来。
她掏出符箓,问地缚灵,“你要选哪一个?”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还没做恶,你现在不能让我魂飞魄散!”这两人说话并未避着地缚灵,她怕了。
远远看着时落,妇人低头飞快地看了眼手机,正好两个半小时。
地缚灵勾着头,眼睛一转,再看时落。
明旬一直与时落站在一处,地缚灵才动,他侧身,挡住时落,同时挥出去一拳,直砸地缚灵的面门。
“罢了,我再等等。”就当做是日行一善。
“时小姐真是人间温暖啊。”张嘉感叹。
“落落,你还是选择将她送去地府。”地缚灵阴魂并未消散,明旬揽着时落的肩头,“是要化去她的戾气吗?”
“落落,别着急。”明旬安慰,“用不了几年,这里会被重新规划,到时人自然会多,生气也会逐渐回来。”
“化去戾气,再封了她的记忆。”时落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入了地府,她会遭遇什么,权看她自己的选择。
想要这一方天地重新凝聚生气,还需要许久。
时落将地缚灵送去了地府。
张嘉搓了搓胳膊,不明所以地往周围看了一圈,而后肩膀撞了一下曲爱国,“曲哥,你有没有觉得突然暖和了许多?”
“不用。”时落说。
她散了地缚灵的阴魂,不会遭到天道惩罚,明旬却会。
妇人手里提着一兜子水果,生怕时落转头就走,她提着水果上前,二话不说,便将水果往时落手里塞。
时落抬手,手心贴着一道符箓,直朝地缚灵拍过来。
与对方聊了许久的天,她知道那男孩子是个老实木讷的人,虽然心思敏感了点,但是不会有心眼。
已经过去几年了,她几乎都忘了对方的存在,她更是从没想过对方会找来上京。
落落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这回超过个两个半小时,这违背了时落行事原则,她此刻定是纠结的。
她更没耐性跟她细细解释,“凶手是你的入幕之宾,网上相识,你来上京上学后便抛弃对方——”
“大师,我女儿已经到了上京了,她打车过来,现在正被堵在路上,我家老头已经骑着电瓶车就接她了。”
“还需要我细说吗?”眼见地缚灵先是瞪大了眼,随即又心虚地勾着脑袋,显然是不愿再听,时落问她。
明旬看着心软,他朝妇人伸手,视线落在她手上。
妇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忙将水果递了过去。
明旬接过袋子,对时落说:“落落,既然接了人家的礼,再等一等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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