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时落开门见山地说。
在时落看来,一分喜欢是喜欢,十分喜欢也是喜欢。
明旬捏着桌沿的手倏地收紧,他瞳仁紧缩,愉悦被诧异取代,随即便是一阵狂喜,他又用力捏了捏拳头,这才稳住表情,下一刻,明旬学着时落的动作,低头,额头碰了碰时落温热的额头,笑声溢了出来。
“谢谢。”惊喜来的太突然,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语言来表达喜悦,张口后,就只想到说出这两个字。
时落脑回路跟他在同一个频上,她自然地接口,“不客气。”
一旁看热闹的屈浩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后,再没有别的动作,诧异地问:“就这样?”
而后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明旬。
明小旬啊,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哎,他又会了一句名言。
时落看了眼屈浩,奇怪地问他,“不然呢?”
“亲吻,上床?”
屈浩跟在两人身后,见明旬这动作,心里大写一个‘服’字。
因为几月前明旬身体一日差过一日,老爷子身体也跟着破败,可最近几月,老爷子身体一日日渐好,脸上的皱纹少了,就连原先全白的头发都黑回来不少,以前走路还拄拐杖,现在虽说不上健步如飞,那走起路来也是稳稳当当的。
大厅内的人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几位家主心里都羡慕,年纪大了,谁没个病痛?
尝过世间最好的一切,这些家主舍不得死。
三人隐约听见老爷子的说话声。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时落一句,“落落,今天不能再多吃甜食了。”
明总在外多数时候都是温和带笑的,可像今天这般眼底流转着璀璨光芒的笑他们还是
若能将大师请到他们家最好。
虽然时大师在生意上帮不了儿子,不过大师救了儿子的命,他们也不会反对儿子跟时大师在一起。
明旬跟时落一样,做饭没天分,不过榨豆浆简单些,他跟张嫂学了好几天,甜度是他一点点调的,到今天这杯,他觉得时落最喜欢。
他牵着时落的手,转而又往下走。
明老爷子替时落一一介绍。
明旬跟明老爷子,及在场的长辈打过招呼。
屈母虚虚握着时落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落落,你身体无碍了吧?”
上回听说时落住院,本来屈母想过去看看,岂料
等他们意识到明旬看他们的目光带着疏离,夫妻二人也是难过的,只是他们心里,工作更重要些,造成如今的结果,他们也接受。
之后便是过年,过年对他们生意人来说比平时还忙些。
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孙子,明老爷子眼睛酸涩。
等屈母跟时落寒暄完,便有一位灰衣老者笑问,“明老,这位就是大师?”
时落也不客气地点头。
明旬并未多看旁人一眼,他有足够能耐,可以无数在座所有人。
明旬叹息,随即又是一声轻笑。
时落也观察屈父屈母脸色,夫妻二人身体康健,感情甚笃,她点头,“我好了。”
他很喜欢落落这个小姑娘,两人一个温和内敛,一个淡然良善,这样两个人感情不会瞬间爆发,快速燃尽,他们若是牵手,应当就是一辈子了。
没等时落回答,楼下大厅内传来阵阵掌声。
她此刻似乎没有这种欲望。
等时落下了几级台阶,明旬已经走到了跟前,脚步比方才自己下楼时要快多了。
明老爷子小声在孙子耳边问:“小落落不下来?”
屈浩跟明旬保证。
同时他也转身,往楼上走。
他对时落的特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楼下这些人不敢随意得罪落落,却也会有脑子不清醒的人。
明旬从小就跟老爷子一起生活,他们夫妻二人也都忙,短的时候一个星期能见明旬一回,忙的时候个把月都见不着面,夫妻两与明旬的感情自是比别人家日日相处的要淡些。
屈家父母也过来打招呼。
屈浩一手捂着脸,一手朝时落竖起一根大拇指。
当明旬走下楼梯,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人多,他们不好多说,松手前,屈母说,“过年的礼物我带来了,就在车上,等会儿随我出去一趟,成不?”
“祖父。”
“落落,不需要学别人。”他既准备了等时落一辈子,今日已是意外之喜,至于别的,来日方长。
两人做不了明旬的主,却也希望明旬能幸福。
这是高兴的。
灯光下,明旬的五官越发俊美,他一举一动都带着别人学不来的矜贵。
桌下,明旬牵着时落的手,握了握,而后起身,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转身下楼。
“好。”
几位家主此躺过来一是确认明旬身体是否真的痊愈,二是与这对师徒交好。
“落落,下来。”见时落有些兴趣,明旬朝时落招手。
“我多加了一分。”明旬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时落,说道,“要是这个甜度正好,日后我放一勺就行。”
“小落落,快过来。”明老爷子朝时落招手,他笑容慈爱。
等走得近了,这些人才看清,明旬脸仍旧是白皙的,只是不同于以往的病态苍白,他睫毛乌黑卷长,眨眼时,如扇子似的扫进了许多女孩子的心里。
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扫过,明老爷子脸上的笑更深了。
明旬又嘱咐了屈浩一遍,“照顾好落落,若有人过来找茬,直接让张嘉将人赶出去。”
唯有时落没察觉出异样,主要是她不在意宴会上的人,而平日里明旬也牵惯了她。
他有多高兴,对时落就有多感激。
几口喝完,时落舔了舔嘴角的豆浆汁,“比昨天的甜。”
明小旬这行为不就是人家常说的宣告主权?
直到今天才有空见。
明旬抬头往二楼看去。
明旬牵着时落走近,老爷子嘱咐,“想吃什么跟明旬说,让他给你端过来。”
不管屈浩表情多搞怪,明旬照旧慢条斯理地照顾时落,他试了试玻璃杯,端起豆浆,“温度正好,落落尝尝。”
他们明里暗里的打听,猜测这些都是时落跟她师父的功劳。
明父明母相视一眼,心情复杂。
时落跟屈浩正垂头往下看。
时落并不似他们想的那般目下无尘,却也没多少热络。
她视线在其中一位老者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那位老者察觉到时落的视线,心下一惊,随即笑容越发慈和,“待宴会散了,我想请大师移步,与大师聊一聊。”
“你的命我救不了。”时落声音不大,也就身旁的明旬跟老爷子听见了。
老者笑容一僵,时落一眼就能看出他命不久矣,老者语气急切,“大师,你要如何才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