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多偏远的地方,哪怕到了如今,父权仍旧大行其道。
时落跟师父一直奔走在这些古怪的约定成俗的制度下,这也是为何时落能如此笃定男人过去跟将来的所为。
她见过有人生了女儿,只为以后换得彩礼,好将彩礼拿去给儿子娶媳妇。
她还见过因双方家里穷,两家行换亲之事。
她甚至见过将女儿卖给了去世的男子做媳妇,只为那男子泉下不成孤家寡人。
“我,我要去问问他。”女人对时落的话仍旧没有全信。
言罢,女人就想挣脱曲爱国跟张嘉的钳制。
两人没有松手,他们在等时落开口。
时落朝两人点了点头。
邱爱国跟张嘉同时松了手。
时落没应。
程怡星顾不得纠正时落的思想偏差,她问:“是不是那男人杀了嫂子?”
她准备掏钱包。
她好几天没回去,小黑猫定是又作乱了。
本来他打算劝落落尽快搬走。
这时,楼上传来惊慌喊叫。
“收下吧,这是黑猫弄坏你家具的钱。”时落说。
今天过后,整个小区恐怕都知道她是算命的了,到时候恐怕每天都有人上门,这样会打扰到程怡星。
落落与他想到一起了。
程怡星家的沙发说不定都被挠坏了。
“阿姨想去拜访你。”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明白。
明旬说话语气不咸不淡,可程怡星就是从中听出了不悦。
“落落,你,你怎么这么狠心?”程怡星仿佛才认识时落一样,她猛地缩回手。
像是在印证明旬的话,程怡星将时落拉到一旁,她语气已经带上了责怪,“落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真相?”
他自己装不下的,就让曲爱国跟张嘉装着。
既如此,自己何必多此一举?
“为什么会是这样?”程怡星显然听懂了时落的言外之意,她质问:“她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明旬看出程怡星对落落已经心生嫌隙,继续住在一处,对路落不好。
能知道那家子底细的除了与他们走的很近的,就是警察了。
时落往旁边一侧,避开程怡星的手。
时落得赔。
今天她不愿再看任何一人。
时落许久没赚钱了,倒是不介意替人算一算。
一直站在时落身边,与她只隔不到一拳距离的明旬看向时落,他眉梢含笑。
方才明明已经浑身瘫软了,可得了自由后,女人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重重推了挡着她路的曲爱国一下,曲爱国那么大一块头被她推个趔趄,女人拔腿就往楼道跑。
即便这样,那女人仍旧可以用绝食来自杀。
程怡星哽了一下,她说:“可是总有办法的。”
她想往时落面前走,不过明旬跟曲爱国,及张嘉三个大男人就站在时落旁边,阿姨又停了脚步,她笑着问时落,“阿姨看你今天挺忙的,不知你什么时候能有空?”
程怡星回想自己与时落相识不到一个月所经历过的事,她又摇头,“不是的,落落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就救过我,你不是自己说的那样冷漠。”
有胆大又好热闹的人跟在女人身后,也上了楼,有的不好闲事的原地说两句,后转头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我姓夏,不瞒你说,我真有一事想求你。”夏阿姨直接的多。
程怡星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
程怡星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明旬。
热闹每天都有,但是像小姑娘这样一眼就能看出一人生平的却少见,两相权衡下,这些人还是留下了,他们想着或许能让这小姑娘给自己算一卦。
“落落,你与我一起去看看。”程怡星伸手,又想抓着时落胳膊。
“还有我,我们上回在电梯里见过的,你记得不?”另一位阿姨也上前两步,她指着前头说话的这位,“我们一起在电梯里见的。”
只是现在不是好时候。
之前落落明明有空跟她一起去七楼,跟那嫂子说清楚,若落落早点将真相告诉那嫂子,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时落蹙了蹙眉,却没挣开。
“我为何要早点告诉他们?”时落不解地看向程怡星,“今天这一切本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后果自然要他们自己承担。”
“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也不是怕有人打扰程怡星。
“不,不用了。”程怡星自是不愿意收落落的钱。
哪怕今天她没死成,总有一天她还是有别的理由结束自己的生命。
下一刻,时落只觉肩上一重,却是明旬过来,将人揽住,往怀里带了带,明旬吩咐张嘉,“去帮落落收拾东西。”
“我知道,你们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大妈自觉为时落的沉默找好了理由。
胆大的往里跑,胆小的往外跑,一时间,这栋楼乱成一团。
“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落落,我与落落感激不尽,那黑猫想必也让你损失不少,这些我都会赔偿。”明旬已经习惯了随身带着现金跟卡。
还有七八个围观的人还留在原地,这小部分人普遍年长些,他们对时落的好奇更大。
“杀人啦!”
住七楼的阿姨自觉得与时落是有交情的,她说话也随意,“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她家那么多年前的事?”
“我救你是举手之劳,你也有可救之处。”时落与程怡星实话实说。
“我向来如此。”她与程怡星终究是要分道扬镳了,时落略有些惆怅,程怡星算得上她
他倒不是觉得络绎不绝上门的会打扰落落,落落本职工作就是算命的,越多的人知道越好,她名气越大,能力越强,旁人越不敢随意得罪落落。
至于七楼那个女人,她的性子就决定了她的下场。
“那我要怎么救她?”时落实在无法理解程怡星的思维,“是将她关起来,还是卸了她的四肢?”
时落不属这两者。
他再家财万贯,也做不出拿钱砸人的事。
时落有些为难,“我应当很快会搬走。”
“还有小黑猫。”时落提醒。
这小丫头能掐会算。
“但是,但是那嫂子要是真的跳下来,怎么办?”程怡星抓着时落的手收紧。
“一万块够吗?”明旬问程怡星。
“那你就慢慢想办法。”
落落没有要给她这段日子住宿费跟伙食费,就是告诉她,这段日子她是真的将自己当成朋友的。
她又对落落做了什么?
明总说得对,是她又强求落落了。
“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见面了?”程怡星哭着问。
“我不知道。”时落看不到自己的路,自然也不知道哪些人会在将来与自己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