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先生离开后,程怡星捂着胸口,一脸的惊魂未定,“落落,还能见到你真好。”
“你本有命劫——”时落说的是车站那次,她又说:“虽然我替你避过,可万事万物都有规律,命劫虽避开,你却不能毫发无损,按说你需得再经历几次血光之灾才会结了这因果。”
程怡星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不怕,只要命还在就行。”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时落拍了拍她的肩头。
“我就知道落落你最好了。”程怡星歪着脑袋靠在时落肩头,突然,她直起身体,问时落,“只是落落,这样对你不会有碍吧?”
“不会。”
程怡星这才放下心来。
她拉着时落往里走,“走,咱们去七楼,找这家人去,这次拖把掉了差点砸到我,要不是明江同志,我就没了命,我因为有落落你才逃过一劫,要是哪一天掉下来砸着别人呢?”
时落也正有此意。
这回声音大了些。
“哎,是你们哪?”西面屋里出来的阿姨正是刚才她们遇到的,阿姨看着程怡星举着的手,问道:“你认识他们家人?”
从外头自然看不到屋内的情景,程怡星又敲了敲门。
更让人惊讶的是,女人露出来的皮肤上一片青紫,就连脸上都是一片青紫红肿,让人看不出原本样貌。
然后她又问女人,“你就不怕被打死?”
“她怎么样关你屁事?我打她,她愿意被我打,你特么少在这边多管闲事。”
恰在这时,最西面一户门打开。
等进了电梯,程怡星才想起来,今天在电梯里遇到的其中一个阿姨住的就是这一层。
“你,你们到底怎么想的?”程怡星在新闻上看过许多奇葩事,可现实中还是头一回见,她指着女人满身的青紫,“你就不怕把人打死?”
程怡星惊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女人,“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为他说话?”
她在屋里的时候也听到程怡星的话了,“你们放心,以后我会把拖把往里放的,不会再掉下去了。”
听到动静,屋里跑出来一个女人。
就在程怡星觉得女人还算明事理时,她又说了,“已经很晚了,你们回去吧。”
“砸着你了没?”屋里的人越发的没耐性了。
“敲。”
“要不是有人替我挡了一下,肯定会砸到。”
程怡星的三观真的被震碎了。
话落,阿姨进屋,关上了门。
程怡星看不下去了,她喊道:“住手!”
骂还不解气,男人顺手又给了女人一巴掌。
一句话一个指令,程怡星抬手,利落地敲了门。
程怡星瘪嘴,“阿姨,你在这里住许多年了吧?物业可不管事,也就交物业费的时候会出现。”
“你特么聋了是吧?”男人说着,一把拉开门,二话不说,举着拳头就朝程怡星砸过来。
程怡星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她气的握紧拳头,“你这人怎么这样?差点砸着人还有理了?”
隔着门板,程怡星回道:“大哥你好,我刚才在楼下走路,差点被你们家掉下去的拖把砸到,我过来是想劝你们,以后晾晒拖把还是放在里面,万一再掉下去,咂着人了,对大家都不好。”
对物业的不作为阿姨也深有体会,她踌躇地站在门口,到底还是不敢惹隔壁,她只留下一句话,“那你们小心点,要是处理不好你们就报警。”
到了七楼,两人走到东边这户单身公寓门口,程怡星将时落挡在身后,她抬手,正准备敲门。
“老公,你怎么了?”女人忙上前,想扶起男人,可相较于男人壮硕的体型,女人显得越发瘦小。
阿姨忙朝程怡星跟时落招手,她压低声音说:“你们还是别找了,这里面住着两口子,他们家男人脾气不好,整天不是打老婆就是骂老婆,有时候大半夜的还在打骂,谁劝骂谁,那男人浑身都是刺青,看着不好惹,我看你们两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可不是他们家男人对手。”
“可是我若不提这事,他们还在阳台那么晒拖把,再砸着别人怎么办?会出人命的。”程怡星说。
“谁啊!”屋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大半夜的敲什么敲,找打是吧?”
男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个女孩子一脚踹飞,顿时恼羞成怒,他用力推开女人,“贱人,滚远点,都是你这个晦气的女人,我才沦落到今天。”
只是敲了好一阵,并没人开门。
“那就是没砸着,既然没砸到,那你上来做什么?我家怎么晒拖把关你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男人直接吼道:“滚,再吵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看着轻飘飘的一脚,男人竟然被踹的后退好几步,直接摔倒在地。
压抑的哭声让人听着让人心酸。
两人上了七楼。
阿姨表情有些不对。
却没料女人竟然拒绝了,她甚至往后退了退,她低着头,匆忙抹了抹眼泪,低声说:“我老公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心情不好。”
“不认识。”程怡星扬起笑,她说:“刚才我在楼下,差点被他们家掉下来的拖把砸到,要不是我运气好,就没命了,我得跟他们说说,让他们以后注意点。”
“你这是家暴,你老婆可以报警的。”程怡星进了屋,她快步走到女人跟前,想扶起她。
程怡星怎么都没想到这人上来就动手,时落在她身后,她不能躲,就在程怡星打算生生受了这一下时,时落轻巧地从程怡星身后跃出来,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抬起一脚,直踹在男人肚子上。
“不在家?”程怡星凑进猫眼往里看。
“哭丧呢你!再哭给我揍死你。”男人说着,又挥着拳头,打算好好收拾女人一顿。
“要不你们找物业吧。”阿姨建议。
程怡星小声问时落,“落落,敲不敲门?”
女人被扇倒在地,她捂着脸,呜呜的哭。
“他不会的。”女人竟还在为男人开脱。
程怡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女人了,她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有时候也会多管闲事,可前提是那些受害者愿意让她管。
遇到这种明明事情很严重,对方却甘之如饴的,程怡星就有些束手无策了,她转头看时落。
“走吧。”时落却果断的多,她走过去几步,抓着程怡星就走。
到了门口,时落停下脚步,回头跟女人说:“就是要赎罪,也不该这么赎,况且是谁的罪还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