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君接过书信，一张一张翻阅着，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笑容不止，看完后折起纸张，小心地揣进怀里。
蓸茂茂眨巴着眼，如此举止已不是一两回了，不禁好奇道：“老大，这人是谁啊……”
“你说她们？”顾思君心情大好，指了指他，“她们比你稍小些，都是我的妹妹。”
“哦哦，真好，真让人羡慕……”
“羡慕？”
顾思君目露古怪，手指点着嘴唇，“我记得，你爷爷不是曹元箐曹副院吗？”
尔后起身，望向青邬镇方向，“而她们可没你命好，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忧虑血煞……”
“命好？”
蓸茂茂自嘲般笑了笑，眼神黯淡，“老大，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顾思君面无表情，“不愿。”
“……”
蓸茂茂神色一僵，刚要开口的话，瞬间咽回肚子，尔后眼神落寞地改口，“那……好吧……”
见状，顾思君半弯着腰身，摸着他脑袋，咧嘴呲牙，“逗你呢，你说吧。”
蓸茂茂：“……”
眼前这张圆润的脸蛋，充满稚嫩感，比他大不到哪去，不过对于老大这种调皮，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种别样的感觉。
一种亲近感……
“你不想说了吗？那我可走咯~”
“别，老大。”
蓸茂茂神色一紧，难得有人能听，随后深吸口气，“从前，有一对父子，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个小镇里。”
“小孩从未感受过母爱，但他仍很快乐，很幸福，直至某一天，出现一位老人。”
说到这，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哽咽，“那老爷爷，自称是他爷爷……”
赵灵沉默，本不屑一听的她，也开始认真听了起来，她自幼无父无母，只有一位族长爷爷……
“小孩的父亲给他讲了爷爷的事，那是一段很热血豪情的故事，小孩听完心中充满了向往。”
“因此，小孩父亲恳请他的父亲，也就是小孩的爷爷，收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后来，小孩跟着爷爷走了，此后，小孩再也没见过父亲，但他一直谨记父亲的话，以爷爷为榜样……”
蓸茂茂情绪低落，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可小孩无论怎么努力，爷爷从未瞧过他，关心他……”
忽然，他吸了把鼻涕，提高声调，似努力让自己开心点，“但小孩三年里没有气馁，仍以爷爷为榜样，不断拼命努力着。”
蓸茂茂别开脑袋，再微笑回首，露出洁白牙齿，“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这时，赵灵冷冷地开口，“道府门规，未满七岁禁止入山门，你又如何入得。”
顾思君点头附和，“对，这里还不止你一个。”
“我是以门童身份入得山门，和你们不一样。”
此刻，蓸茂茂差不多恢复常态，看了二人一眼，“最为关键的一点，必须是执院以上身份，才能以一个名额收一个门童。”
他耸了耸肩，自嘲道：“故而，我也就比见习弟子好些，与记名弟子身份相仿。”
忽然想起什么，补充了句，“哦，对了，见习弟子那种差不多是杂役弟子。”
说完，一屁股坐在草堆里，双手后撑，仰望天空，嘀咕着，“年底，年底就有结果了……”
“年底？什么年底结果？”顾。
蓸茂茂目光不移，眯着眼盯着空中烈阳，“门童年满七周岁，将有一次考核，通过则为正式弟子……”
“不通过……则逐下山门。”
“为什么？不是还可以成为见习弟子？”顾。
“老大，你想高高在上的门童，怎么可能愿意成为杂役……”
“那你有信心？”顾。
蓸茂茂摇头，叹了口气。
“哦，没事。”
顾思君小手放在他脑袋上，一本正经地说着，“那就让我来帮你。”
“老大，真的？”
蓸茂茂一喜，随即持着怀疑态度盯着她，“老大，我若是没记错，你可是对修炼一无所知……”
“哼！”
顾思君当即不满，双手环于胸前，“谁说我来帮你一定是我，这不是还有灵在，她可知道很多。”
赵灵：“……”
蓸茂茂目光怀疑地挪向边上少女，迟疑道：“老大，这位小姐姐怕是不愿吧……”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愿，还有你是不是真傻啊，没看见她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还不赶紧喊声师父？”
蓸茂茂：“……”
……
内峰，东轩楼。
“曹副院，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曹元箐自顾自给自己沏了壶茶，看也不看书桌方向，端着茶盏贴近鼻尖。
“傅副院，这晨露虽好，可这茶叶就不对头了。”
“曹副院有话，不凡明说。”
“古钟自鸣，天命运子，老夫不以为然。”说完，他嘬了一小口，苦涩茶水温润入喉，回味中带点露水的甘甜。
“你看此子先是引来血煞，后是禁地崩塌，老夫倒觉得天煞孤星挺贴切。”
曹元箐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走到书桌前，负手而立，“另外，不知傅副院在禁地废石堆里，可有发现石蛋？”
“曹副院此言差矣，血煞找上道府早晚之事，就算他们不找上门，叶掌院也会找上他们，至于石蛋，登天峰本就神秘莫测，石蛋或许还藏在某一处，被阵法遮掩不是？”
傅永昌放下手中毛笔，起身平视对方，“如今天地灵气贫瘠，天下间有几人能有顾思君这般修为？”
呵呵一笑，反问他，“还是元箐你觉得往后余生中……可就能一定筑基？”
“哼！”
曹元箐脸色不好，这厮总爱和自己对着干，若非有共同的目标，早就将他拉下位置。
“你即如此看好，那就拭目以待吧。”说完，甩袖离去。
门口，他又与于禁撞了个满怀，当瞥见其身后跟着多事之人，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曹副院——”
于禁愣了下，狐疑道：“这是怎么了，一股子火药味……诶，算了，二位副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摇摇头，朝身后招招手，“顾思君，你先在这等着，容我进去再唤你来。”
说着整了整仪容，端着身子敲了敲门框，待回应后大步迈进屋内。
“傅副院，顾思君无法修炼低阶功法，疑似需要更高级功法方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