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古正垂坐上首,看着下方弟子犹豫不决,迟迟不曾动笔,清了清嗓子,悠悠道:“三天,已足够多时间你们思索。”
抬手,扬了扬纸张。
“写下心中答案吧,老夫可没那么多功夫耗在这。”
说着,端起桌上茶盏,嗦了起来,垂着眼帘瞄了眼下方,嘴角逐渐上扬,心中升起一丝想法。
继续道:“正修体修弟子将迁居内峰,武修则是外峰不动,再告诉你们一个令人愉悦的消息,老夫正是武修系执教之一。”
瞬间,学子们愣了下,也不再犹豫,唰唰唰动笔书写。
堂内,末尾角落。
顾思君右手捏着毛笔,感觉不对,又换了只手捏,沾了沾墨汁,看了看空白纸张。
久不下笔。
“……”
她抬头,华古正已陆续收到纸张,而大部分学子也在书写着,再次看向自己纸张,眉头紧锁。
“嘿,老大,老大~”
这时,身后传来轻声呼唤。
顾思君记得身后没桌子,且这声音听着耳熟,回头一瞧,是那曹孙子。
“老大,是我啊,是我啊~”
蓸茂茂见顾老大回头,立马笑开花,身子前倾,趴在桌子上,又偷偷开口,“老大啊,你选择可要慎重,那老头坏得很……”
“这要是季考不合格,可是会被逐出本系,再加入其它系,得要做四个月记名弟子……”
话未说完,他猛地一拍脑袋,一脸尴尬,“啊,小弟唐突了,老大怎么可能会不合格。”
“呵呵呵,傻了傻了……”
司马良刚起身,正巧听到曹孙子话,也就顿住了,再次回坐座位,看着纸张上‘正修,炼气’……
心知自己斤两,立马打消其他念头,取笔一划,改写‘武修,武道’。
拿着再端看一会儿,瞄了眼上座华老头,皱眉摇头,再次划掉,写下‘体修,炼体。’
随后看向前方,赵灵已交完纸张回来,他也赶忙起身,与之交臂而过。
“老大,你快写啊,那华老头脾气臭得很。”
顿时,顾思君心中有了主意,拿起纸笔递向身后,“给,你来写。”
“额……”
蓸茂茂愣了愣,一时脑子没转过弯,随即一想,神特么我来写,看着她莞尔道:“老大,难道你不会写字吧……”
“嗯。”
顾思君很干脆承认。
“额……”
蓸茂茂哭笑不得,拾起桌上纸笔,“老大,你要选炼气嘛?炼体不太适合女孩子哦……”
‘原来老大是文盲。’心中想着。
“嗯。”顾。
蓸茂茂:“……”
好冷淡的回应,眼看其他人交得差不多了,他也不再废话,赶紧动笔书写。
唰唰唰几笔,完工。
“老大,好了,给。”
“嗯,谢谢。”
顾思君点头接过,起身上交,此时她已是最后一人,在众人目光下走上前。
四周再次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华古正接过纸张,看了眼其上内容,选正修意外之中,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字。
大部分人歪七扭八的,犹如蚂蚁纸上爬,而她已颇有大家之风,这可是需要不少时间苦练才行。
心中想着,表面不动声色,执笔蘸墨,在卷册上记下。
“不错,不错,每个人选得都不错,选出了自己人生。”
华古正抬头,扫过在座每一人,突然眼睛一眯,看向末尾角落,垮下脸来,“蓸茂茂,你来此作甚——”
“禀华执院,弟子十分仰慕师长,正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是想念……”
“打住!”
他听着听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脸上神情却和悦了许多,“你心意老夫知道了,坐下吧。”
再次看向其余人。
“从记录上看,基本上选了正修,一人选了体修,四人选了武修,不错,不错。”
华古正极为开心地笑着,捻着一绺鬓发,“今日就此散堂,明日正式开课,老夫也在此预祝诸位……”
“仙运昌隆。”
说完,捧着卷册走向后堂。
司马良撅了撅嘴,这华执院可真是一肚子坏水,若非曹孙子那番提醒,自己怕是也要着了道。
再一看其他人,眼中充满怜悯,只是想到自己选得体修,整个人都不好了。
三人出了启明堂,身后还跟着一条尾巴。
“顾师妹,顾师妹,且留步!”
没走多远,呼喊连连。
顾思君等人停下脚步,循声望去,是两位师兄,分别长着一张马脸和圆脸。
二人跑近。
马脸和圆脸弟子辨认一番后,异口同声,“顾师妹,请随我二人走一趟,傅副院有请。”
顾思君回想起那笑呵呵的老人,给人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也不做细想,点点头。
“多谢顾师妹。”
二人再次异口同声。
司马良上前一步,颔首拱礼,“二位师兄,不知傅副院找顾姑娘何事?”
二人相视一眼,本不愿搭理,但看在他与顾思君同行,马脸弟子笑着还礼,“这位师弟,我二人也仅传话,具体不知。”
“那师兄,我能否见上傅副院一面?”
圆脸弟子脸上立马不喜,回道:“不行,副院事务繁忙,岂是想见就见?”
司马良干笑,“额,多谢师兄指点。”
言毕,在二人带领下,拐七拐八走了半天廊道和庭院,步入内峰东轩楼。
此时,庭外。
马脸弟子转身,拦下众人,“诸位师弟师妹,此行到此为止,且在此等候。”
“顾师妹,且随我来。”
说完,步入庭内。
圆脸弟子拦下其余人,留守庭外,蓸茂茂撇了撇嘴,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
东轩楼,二层。
笃——
笃笃笃——
“傅副院,弟子已将顾思君带到。”
门内安静了片刻,下秒自动打开。
“请进。”
顾思君看了看身旁,马脸弟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尔后躬身退去,独留她一人在走廊上。
“进来吧,孩子。”
慈祥的声音从里传出,顾思君不再犹豫,横抱着木盒进屋,跨入其中,扫视四周。
房间干净阳光,熏香袅袅,四壁皆是书架,密密麻麻的书册卷籍,左侧房有张大书桌,桌上摆满各卷书籍和纸张。
正时,傅永昌停下手中笔,抬起头,笑得眼睛眯成细缝,长胡子抖动,“呵呵呵……老夫想找你可真不容易,不曾想你比老夫还忙——”
“来,孩子,别在外站着,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