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数十名同样小童打扮，纷纷从廊道外草垛子跳出，头上沾着碎叶，围着三人包了个半圈。
“怎的？”司马良眉头一挑，“一个个毛都没长齐，就开始想着打群架？”
突然。
“顾老大！请受小弟一拜！”
曹茂茂俯身恭拜。
“老大！请受小弟一拜！”
其余小童同样行礼恭拜。
司马良：“……”
赵灵：“……”
顾思君杵在原地面无表情，眼眸深处微动，下意识往后挪了一小步。
眼前一幕，不禁让人想起幸福村那些“伙伴”……漫天的小飞石……嫌弃厌恶的眼神……
“老大？”
曹茂茂抬头，对方这神情让人琢磨不透，“顾老大，我们仰慕你已久，今天一定要收下我们——”
“不然，不然我们就长跪不起！”
扑通——
跪了下来。
随后，如饺子下锅，接连响起跪地声。
顾思君仍无反应。
司马良倒是觉得有趣，上前蹲在他面前，笑容满面，“我说毛毛，你这都从哪学得，还是说武侠故事听多了？”
说着，指了指身后，“还仰慕已久？神经病吧？你们都知道她是谁吗？”
曹茂茂瞪了他一眼，转而满是崇拜看向顾思君。
“真是愚蠢无知，也难怪你没听过老大威名，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也不说别的，单单跨过冥陨石黄界这点，就足以傲视道府所有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司马良想起广场上那块黑丑石，亲身体验过后，也知道黄界难度。
于是，故作狐疑，“难道你爷爷也不成？其他人……比如叶掌院也是？”
曹茂茂骄傲地昂起小脑袋，“当然，能做到的就只有我们老大。”
司马良摸摸下巴，“哟，你还见过叶掌院？我听说他老人家喜欢云游四海。”
曹茂茂迟疑了下，再次傲气十足，“哼！我当然见过！我们老大举世无双！”
“呵呵……”
司马良脸上写满了我信你个鬼。
曹茂茂瞪大小眼，一脸不爽，“小子，你呵个毛线！”
赵灵倚在廊道柱子上，饶有兴趣地看戏，回想昨日，那块丑石给人感觉更像是衡量实力……
功法高低、功力深浅、毅力等等都是前进的源力……另外说衡量天赋也不足为奇，若没天赋，还真走不过去……
司马良又是一阵干笑，“来，说说你们真正的目的。”
曹茂茂小脑袋扭向一边，不屑道：“屁话！我们就是单纯仰慕老大！”
“呵呵……你看我们信不信？”司马。
这时，顾思君转身，朝其他廊道走去，对于收小弟，她没兴趣，也不想。
“都好好跪着，我们先走了。”司马良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追上顾姑娘脚步。
蓸茂茂：“……”
“曹哥，我们真要跪着吗……”
“……”蓸茂茂翻了个白眼，骂道：“傻啊你，当然追上去。”
……
傍晚。
一路上，三人身后拖着一群小尾巴，格外引人瞩目。
“诶，我说毛毛，你们烦不烦，累不累，都跟十里八街了，还不肯放弃？”司马良道。
蓸茂茂：“我们老大都没说话，干3你屁事！”
“没看出来顾姑娘不想搭理你们么？”司马良撇撇嘴，“得，你们加油，我走了。”
“顾姑娘，赵姑娘，明个见~”
说完，朝他挤了挤眼，转身离去。
“曹哥，我们还要在这等吗……”
“就是啊，曹哥，我好难，这比每天做功课还累，我，我这腿都要断了……”
“曹哥，我们也回去歇息吧……”
没一会儿，一众小童纷纷抱怨起来。
蓸茂茂瞪了边上小胖子一眼，“平日就你最懒，还有你们想不想通过我爷爷考验了！”
“给我闭嘴，安静等。”
楼阁，二层。
嘎吱——
推开窗门，赵灵扫了眼院子，托着下腮，“呵，无趣。”转而看向左侧。
“需要帮你赶走么。”
顾思君沉默了一会儿，“不用，随他们。”
“顾姑娘，确定不用？毕竟是曹老头的孙子。”
顾思君放下横抱的木盒，摇摇头，“不用，另外喊我思君就行，我也直接喊你灵吧。”
赵灵愣了愣，旋即点点头。
“好。”
下一秒，脸色不好。
“你离我远点。”
捏着鼻子跳开，指了指她身上兽皮着装，“你这身衣服该换，头发也得打理。”
“……”
顾思君摸着兽皮外套，依恋道：“这是阿爹打来的，阿娘缝做的……”
“你爹娘过世了吗？”
赵灵翻了个白眼，“另外你若真珍惜，那就好好洗护，否则你这么个穿法，烂得更快。”
说完，躲得远远的，指着屏风后面的浴桶，“你去洗个澡，放松下。”
随后，挥挥手示意睡去了。
顾思君看向屏风后，眼中闪过好奇，以往都是冲澡，浴桶还是头一次听……
“那，灵……它怎么用？”
赵灵停下脚步，惊呆回首。
“……”
……
半夜。
顾思君醒来，揉了揉眼睛，轻声呼唤着，“灵，你睡了吗？”
“灵？”
没有回应。
她起身下床，穿过客厅，掀起帘珠，走到左厢房。
“……”
夜虽黑，但她视线不受影响。
眼下，床上空无一人，窗外冷风嗖嗖刮进屋内，然比之老家黑风雪，却又算不得什么。
走到窗边。
“……”
院子里，那群小家伙还跪着，相互簇拥缩卷一团，看模样像是都睡着了。
这一幕，让人不禁想起大丫二丫……
“诶……”
……
翌日。
铛~~
古钟响起，悠扬绵长。
院子里。
“啊……啊……啊……”
曹茂茂头朝地栽倒，趴在地面哀叫，疼得眼泪哗哗直流，腰部以下已是毫无知觉。
“额，啊……啊……”
很快，接二连三地哀叫。
下一秒，蓸茂茂脸上喜不胜收，幸福来得太突然，抓着背上棉被，激动得连疼痛都要忘了。
“老大，这肯定是老大。”
“阿嚏~阿嚏~”
此时，喷嚏此起彼伏。
呼——
有人走过，带起一阵风。
“曹哥，快看，那人背着老大的木盒。”
曹茂茂抬头望去，俩少女其中一人是赵灵，另一人背影有点眼熟，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衣裳，青丝发尾红带随意扎着。
“你看清那人脸了吗？”曹。
“额，太快了，没注意……”
“曹哥，我看见了，那人虽然也很可爱漂亮，但我肯定不是老大，老大比她更可爱漂亮！”
“就是，曹哥，我听说老大喜欢邋遢打扮……”
……
蓸茂茂总感觉不对，木盒里是把邪刀，和老大形影不离，否则也不会坏了拜山门时的规矩，故而又怎么可能会给别人。
稍一动弹，牵扯神经，浑身刺痛。
“唔，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