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是我。”
司马良看着门缝，挪了下身子，露出身后提着药箱的大夫，“那个……请相信我，开下门。”
过了会儿。
嘎吱——
“多谢。”
领着大夫进了屋，又朝他拱拱手，“有劳大夫了。”
“陆公子客气。”
大夫恭敬地还礼，抬头看清眼前姑娘，先是一愣，随即收敛神色。
姑娘清澈眼眸宛如星辰，容貌清秀可人，只是一身兽皮血迹斑斑，还有蓬乱的头发，无不透着粗俗……
“ye……”
话音打住，改口道：“小，小姐，还请上座……”
司马良一愣，放下手中茶壶，打断他，“大夫，错了……”探了探脑袋，壶嘴对着内屋床榻。
“诺，是那两个小丫头。”
“哦哦，抱歉，抱歉。”
大夫老脸一红，连连罢手，提着药箱小步快走。
床榻上，俩小女正在熟睡，其中一人气弱色差，时不时抖下身子，另一人相较好许多。
司马良看着内屋，重新坐下，端起桌上茶壶饮了起来，眼神瞄着一旁，遂问：“顾姑娘？”
“嗯？”
“你这身打扮……”
良久，四目相对。
司马良：“……”
于是，瞄向内屋，识趣地闭上嘴巴。
眼角余光中，时而又忍不住在她身上游离，遂指了指桌上叠好的衣服。
“那个……你要不还是换套干净的衣裳吧……”
顾思君侧目，沉默了会儿。
“这是阿娘做的。”
“……”
司马良点点头，安静地坐看里头，陷入沉思，‘那地方天象着实不正常，也不知那天是否是她所救……’
想到这，若有若无偷瞄了眼。
忽然又想起地窟，下意识闭起双眼，‘她掌心冒出团巨焰，吞噬了那血煞鬼面人……’
‘这点倒是像古籍所说的法术，只是此类按理早已失传……等等，那鬼面人貌似也会！’
猛地睁开眼，司马良后背冒出冷汗，不由得目光频频侧转偷瞄，指尖敲打着桌子，‘不过，顾姑娘貌似更胜一筹……’
“血煞么……”低声喃喃着，“这对大周可不是好兆头……”
这时，瞄到柱子旁的木盒，眼中再次燃起希望，正想开口求宝，下一刻便卡在喉咙里，咽了声。
登时，大夫走来，提了提药箱，行礼道：“陆公子。”
‘陆公子？’顾思君疑惑，确信先前并没听错。
“嗯？”
司马良回过神，“大夫，她们二人如何？”
“公子莫急。”
大夫转身看向兽皮少女，问：“小姐，可否告知老朽她们二人姓名？”
顾思君指着外头，又指了指里头，“大丫，二丫。”
大夫：“……”
心中顿时有所明悟，这陆公子对自家丫鬟也太仁慈了，同时满是羡艳地看了眼床榻。
“陆公子，大丫姑娘伤重，身体虚弱，可说是命悬一线——”
大夫挺了挺胸，傲然道：“小的回头开两副方子，外调内养，不出三日便好。”
顿了顿。
“至于二丫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小的再开副安神药方……”
说完，立在一旁静候。
过了会儿。
屋内悄然无声。
“……”大夫抬头，试探性喊了声，“陆公子？”
“嗯，哦，就依大夫所言。”
“是，公子。”
大夫眼神落寞，公子目光焦点一直在兽皮少女身上徘徊，“如此，小的先行告退——”
“明早小的差伙计来送药。”
“嗯，有劳大夫了。”
司马良也随之起身，目光不定，走了两步停下身，回看了她一眼，憋出一句话。
“顾姑娘，你也早点歇息。”
说完，快步离开。
顾思君目露古怪，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奇怪，较之村里人眼神，又不太一样。
“嗯？”
这时，起身走向门口，打开房门，看见赵灵半举着右手，正要作势敲门。
“……”赵灵惊讶。
见她侧身让道，随之恍然，看来她开门不是巧然，这让她心中好奇越发浓郁。
“顾姑娘，我那房间大，可要随我一起？”
……
青邬镇，酒馆。
“小二！没酒了！”
张汉微醺着眼仰头，酒壶中最后一滴落下，舔了舔嘴唇子，大声喝道：“再来一壶！”
“酒！给俺上酒！”
同时，角落处传出洪雷般的喊叫。
咚！咚！
张汉抓着酒壶使劲敲了敲桌子，再次提高了音量，喊道：“小二！酒！先给老子酒！”
“酒！给俺的酒呢！”角落处也不甘示弱，声若洪雷，隐有争锋相对。
砰！
酒壶砸在桌上，张汉摇摇晃晃站起身，回首骂道：“麻了个靶子！敢跟老子叫劲！”
下一秒，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
“嗯？”
砰！
张三也怒了，本来在大哥那就委屈着，现在还有不开眼的找茬，越想越气，黑着脸撸起袖子。
“哪个混账找死！”
“是你？”
张汉满是惊讶，此人皮肤黝黑，豹头环眼，颔须张狂，一改怒态，脸上堆起笑容。
“兄弟，都是误会。”
说着，打了个酒嗝。
哐啷啷——
连串碰撞声，低头扫过，一地酒坛子，愣了愣，立马大笑起来，拍着胸脯，豪气云天。
“兄弟，别说哥不够意思，就你这酒钱，哥替你付了！”
“嗯？”
一听免酒钱，张三瞪大了眼，由怒转喜，本就正愁没钱可付，还准备闹事逃酒钱来着……
“好兄弟……”
“嗝！”张三嘀咕着，又立马摇摇头，“不对不对！俺大哥说了，无功啥啥啥来着？”
“俺凭啥让你付！”
张汉贴身近前，找个位置坐下，“就凭我俩是兄弟！怎么样，哥够意思吧？”
“兄弟……”
张三反复念叨了几次，再次摇头，瞪大了眼眸，“胡说！俺就俩兄弟！！”
“嘿嘿嘿……兄弟，你这路走窄了啊……”
张汉笑了，握拳锤了锤他胸口，发现够不着，只好改腰身，“四海之内皆兄弟啊——”
张三琢磨了会儿，随即甩甩了头，“什么大道理，俺不懂！不过俺看你像个好人！”
猛地拍了下桌子，“俺就信你一回！”
“哈哈哈！这就对了！好兄弟！”
“酒呢！老子的酒呢！”
“酒！给俺兄弟上酒！”
“再不上酒！老子拆了这！”
“对！俺拆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