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斌失算了。
在他的印象里，一身红很容易出现大俗的效果，就算是不俗，也很难和嗨炮那种花里胡哨的风格兼容。
谁能想到，郑雪瑶取了个巧，弄了一套卡腰夹克和热裤的搭配，红倒是真的红，可是那腰那腿，大片大片露在外面的肌肤在大红颜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雪白了呀！
“好看吧？”一个声音在耳边问道，陆斌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意识到不对——有杀气！
微微偏头一看，果然，林云娜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他身边，正笑盈盈地盯着郑雪瑶看，要不是这姑娘的眼睛都不往他身上看，陆斌还真以为刚才的杀气是错觉了。
“我说的是她选的这身衣服挺好看！”陆斌求生欲很强地解释道。
“那大叔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林云娜一手捂着嘴，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唔，假得很，一看就是演出来的。
陆斌噎了一下，得，太着急解释，反而露了破绽。
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心虚，心虚就什么都完了，陆斌表情连变都没变，非常自然地回答道：“你说的肯定也是她这套衣服啊，不过我总觉得她这么穿少点什么，你觉得呢？”
林云娜上下看了陆斌两眼，被自家大叔的厚脸皮给气笑了，没好气地说道：“雪瑶姐少穿了丝袜，可以把腿挡上！”
她这么说的本意其实是在嘲讽某人的眼睛在郑雪瑶腿上打转，没想到陆斌顺水推舟，直接去找闵老师说，舞蹈动作需要突出腰部的吸引力，可是郑雪瑶这么穿，腿部裸露肌肤比腰部还多，明显抢镜，所以应该选双袜子遮盖一下。
别说，叫他这么一翻译，林云娜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挺合理的，就更不用说是闵老师了！
于是可怜的郑雪瑶不得不又去找双袜子穿上，为了视觉搭配还不得不尝试着换了好几种：丝袜不行，不管黑的白的还是肉的，效果都比光腿还抢眼；棉袜也不行，短的遮不住，长的更吸睛，泡泡袜……那特么是嗨炮风格吗？
最后还是换上了一双连裤渔网袜，才算勉强让闵老师满意……
其实陆斌有点小小的遗憾，他倒是希望郑雪瑶能穿丝袜，倒不是想看，而是林云娜不是说过嘛，丝袜加运动鞋容易脚臭！
可是林云娜就站在身边，陆斌这点遗憾也不敢表现出来啊，既然闵老师都满意了，他自然就不再多说什么，算是放过郑雪瑶一马。
至于后面的其他妹子，那没什么好说的，陆斌生怕身边的醋坛子翻了，连看都不敢仔细看，哪还有什么建设性意见？
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专业人士，前三个连蒙带唬，误打误撞地对闵老师有所启发，已经不知是哪路神佛保佑，如果再多说几句，没准就把他那有限的底子给露了！
好在闵老师毕竟是专业人士，有了陆斌的想法做基础，其他妹子该如何搭配才符合已经确定造型的三人风格，简直就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陆斌最多也就是最后站出来提了下意见，说苏璇大腿有些粗，最好选黑白配色的紧身裤能显瘦。
至于说闵老师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条看起来跟秋裤差不多花纹的裤子，陆斌表示这可不是他选的，这个锅他不背！
让陆斌没想到的是，最后闵老师还夸他很有天分，问他有没有改行从事造型设计方面工作的打算。
陆斌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干净利落地拒绝她了……
为了避免被围殴，陆斌找了个借口先逃出了储藏间，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跑到李修男办公室里避一避风头，手机却恰好响了起来。
响起的不是铃声，而是信息提示音，陆斌打开一看，却是王珍娜发来的消息。
消息很简单，只有两个字：【知文】。
虽然这消息如此惜字如金，陆斌还是一下就明白了它的意思，毕竟他和王珍娜有交集的【知文】，只有那家充分展现了有钱任性的咖啡店。
给林云娜发了消息说自己暂时离开一些，又用呼叫器交代了还没见过面的三队安保一声，陆斌这才驱车赶往知文咖啡店。
店里的生意还是一样的冷清，靠窗的位置上依旧坐着人，不过已经换成了陌生面孔。
老柯依然在吧台后煮着他的咖啡，也不知道连客人都没有，他到底煮给谁喝。
见陆斌进店后四处张望，他停下手中的活儿，伸手指了指楼上：“上楼，人在包厢里等你呢。”
还有楼上呢？陆斌无语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他倒是看到有楼梯，可是一直以为那上面就是老柯的生活区域，没想到那也是店面的一部分！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陆斌松了口气，好在二楼并没有一楼那么空旷，长长的一条走廊，两侧都是互相错开不正面相对的房门。
他要去的包厢很好找，唯一关着门的那间就是了。
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没等回应，陆斌随手就开了房门，然后下一刻就僵在了门口。
包厢里只有一个人，不是王珍娜，也不是林云真，而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的人——林正元！
是的，林云娜的亲爹，林正元先生，就坐在包厢里面看着他，表情和上次公司时一样，眉头紧皱，面色不豫。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片刻，林正元先挪开目光，对着桌子对面的椅子示意了一下。
得，就连动作都和上次一样，陆斌心里叹息一声，进屋关门，脱去身上的风衣随手搭在椅背上，然后在林正元比量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两人又是大眼瞪小眼，陆斌是不知道王珍娜把他叫来却让林正元在这儿等他是个什么安排，至于林正元，大概是看这只准备拱自家白菜的猪不顺眼，不想和他说话。
要是让他知道自家白菜已经被拱了，还是拱了好几次，估摸着茶杯早就飞过来了，哪还能在那儿端着架子喝茶？
“那个……”出于晚辈的礼貌，陆斌还是准备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可是刚开口就卡了壳，没办法，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林正元！
叫爸吧，估计对方不会答应，叫叔吧，两人年龄差又没那么悬殊，叫哥……万一林正元借题发挥不让他和林云娜乱那个什么的话，岂不是授人以柄？
想来想去，陆斌决定既然是公事那就公办，清了下喉咙，继续说道：“林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