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烬等了半天,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有说话,忍不住翻身,只见她小脸埋进被子里,早就睡着了,顿时有些咬牙切齿。
元旦后第一天上班,桑棉就险些迟到。她早上订了闹钟,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闹钟没响,好在她多年的生物钟一直在,晚起了一个小时,险险赶到科研站。
一忙就是一上午,中午吃饭时她才看到司烬的信息:下午我们抽个时间去领证。
结果下午临时有个比较重要的科研会议要开,等结束时已经五点。
会议刚结束,司烬的电话就进来:“下楼。”
桑棉急急忙忙地下楼,就见司烬的车停在科研站大院内,车窗降下,只露出俊美冷峻的侧脸。
她上车,就见司烬递给她一份婚前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这个点民政局应该要下班了吧?”桑棉接过文件,快速地浏览着。
“不耽搁的话赶得及。”司烬看了一眼常秘书,示意他开车。本来也不想这么赶,但是海外公司出现了问题,他马上要出差一个月,不领证他不踏实。
桑棉之前做兼职翻译的时候,各行各业都会涉及一点,翻看着司烬的婚前协议,意外地发现,这份协议对她十分的友好又不友好。
协议里明确规定了三年内不准离婚,甚至规定了她每月住在别墅的时间不得低于25天等等,友好的地方在于她婚后可以得到司烬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权。
可以说一夜暴富,但是失去人身自由,以后她基本跟出差拜拜了。
“桑小姐,您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常秘书解释道,“其中一些细的条款,譬如住在别墅的时间,由于司总也经常出差,所以您要是出差的话可以跟司总商议。”
并不是死规定,换句话说,只要司总同意,一切好说。这份协议对桑棉来说,可以闭着眼睛签,除了三年内不能离婚,别的根本就没有限制。
以司总的身家,桑棉等于一夜暴富。属实是天上掉馅饼,还是金疙瘩的那种。
桑棉垂眼,快速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仔细看两遍?”司烬眼眸幽深,见她签完,心口的大石落了一半。
桑棉将笔收进包里,抬眼看他:“我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吗?”
要钱没钱,要家世更没有,孤家寡人一个,反倒是她,可以图他好颜色,好家世还有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
那可图谋的就多了。司烬薄唇微扬。
到了民政局,一阵兵荒马乱地走流程,他们成为当天最后一对新人,桑棉看着红戳戳盖下来,她和司烬笑的一脸傻气,顿时眼眸弯弯。
结果刚拿到结婚证,手都没捂热,就被对方没收了。
“桑棉,这是我的卡,以后一应的支出都从这张卡里出。”司烬将自己的黑卡递给她,目光深邃,低沉说道,“我要出差一个月,今晚的飞机。”
桑棉愣住,一个月?再过20多天就过年了。她本以为今年年前司烬能跟她回一趟老家。前两日她给外婆打电话,老人家还高兴的很,想看看外孙女婿。
不过司烬不在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回老家过年或者把外婆接到北城来过年?
司烬见她无动于衷,顿时皱眉,刚领证结婚就分开一个月,她都没有反应吗?没有什么想跟他说的吗?
司烬晚上的飞机,临时出国处理一桩紧急事件,将桑棉送回别墅直接就去了机场。
盛时浮夸地叫道:“所以你跟桑棉刚领完证,就出差一个月?司哥,你简直是牲口!”
和平看到时,没忍住,一个爆笑,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昨儿才在他们面前秀了一下午的恩爱,今儿就要被迫分开,估计司烬此刻心如死狗。
司烬面无表情地打字:不说话会死吗?我出差这段时间,你们两帮我照看着点。
消息刚发出去,司烬就觉得不得劲,算了,还是让郑秘书帮忙照看。想来想去除了他,谁都不放心。
盛时:能有啥事?桑棉又不是三岁小孩,就你前两天带她回鹿家那个招摇劲儿,整个圈子都知道你要结婚了,谁敢不要命地去欺负你们家小棉花?
和平:放心,桑棉是聪明人,既然选了你,应该知道跟那边断绝来往。
希望如此。
司烬走后,桑棉到晚上才后知后觉,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少了一个人,卧室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音,好在别墅内还有林叔和春嫂,不然她应该今晚就打包回宿舍住了。
多年的习惯被短短数日打破,她现在一个人住都有些不习惯了。
她拍了拍脸,振作起来,发了一个朋友圈:今日领证。
配图是她之前拍的两本结婚证,不过是封面,没有露脸。算是通知一下亲朋好友和同事,她现在已婚,日后也能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朋友圈一发,立马就炸裂了。盛时秒赞,笑嘻嘻地留言:新婚快乐,撒花,
和平颇有心机地回复:祝贺你和司烬。
这两人真有趣,一个端着,领证当天就出差,一声不吭,能硬生生把自己憋死,一个发朋友圈都不带对方名字,感觉是跟自己结的婚。
林木深:?
林木深:祝福你。
字里行间都是不甘却无可奈何。
鹿羽:哇,恭喜姐姐跟烬哥,大爷爷肯定要高兴坏了。
鹿羽飞快地在家族群里嚷道:烬哥领证了!有图为证。
这一下鹿家的家族群也惊动了。
鹿家长辈1:阿烬领证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鹿家长辈2:大爷爷这会儿估计都睡下了,不好去吵醒,怕老人家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觉。
鹿家长辈3:喜事,大喜事啊,鹿家好久没有喜事了,是不是得聚聚?
众长辈险些要放鞭炮庆祝,可算是解决了这小子的婚姻大事,去了老爷子的一块心病,回头他们得准备一个大红包,谢谢桑家小姑娘。
鹿家小辈们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鹿家小辈1:烬哥婚礼什么时候?求选个假期,我请不了假,但是我想穿漂亮的小礼服。
鹿家小辈2:烬哥结婚,是不是应该发大红包?
鹿家小辈3:咦,没人拉桑棉姐姐进群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司烬还真没拉桑棉进群,他本人也是很少出来说话,这个家族群基本都是小辈们在里面浪,然后逢年过节抢红包。
没人发红包,小辈们哭唧唧,只能等过年抢红包了,今年烬哥必须发双倍红包。
长辈们则暗戳戳地寻思着,司烬这小子怪会疼人的,都领证了还藏着掖着,生怕他们欺负他媳妇儿,也对。
一个家族,大大小小的事情多了去了,司烬一贯是谁的脸面都不给,行事自有原则章法,别人不敢求到他跟前的,定然会想方设法地去找他媳妇儿。每天处理一两件就够心烦的了,这是自己顶在前面,将媳妇儿护在身后呢。
不过司烬领证到底是大事。大家讨论了一晚上,最后连鹿家老爷子都知道了,打电话给司烬发现手机关机,问桑棉才知道他出差在飞机上,这一下又气着了,这混账玩意儿,办的什么事。
鹿家这边一阵骚动了,桑棉的圈子也地震了。不是说桑棉单身吗?怎么学术交流会结束一个多月就结婚了?
哪家小子手脚这么快?
想给桑棉做媒的教授们肠子都悔青了,圈内想追桑棉又没敢行动的师兄弟们集体哭着失恋,果然犹豫就会败北。
知道内情的高钰点赞祝福,然后给表舅家打了一个电话,让江衍彻底死心。人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跟司家那位。
桑棉没有想到只是简单地发个朋友圈,说自己已婚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光点赞留言她就看不过来,还有不少人私戳她祝福的。
她只得一一回复,还没全部回复完,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
桑棉迟疑了一下,她以前陌生号码从来不接,但是现在跟司烬结婚,前段时间又在学术界崭露头角,找她的人太多。
电话一通,那边便传来方静宜微冷的声音:“桑棉,你跟司烬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知我跟他爸吗?说出去,司家没脸,你们脸上就有光彩?”
方静宜的声音压着一丝怒气,得知司烬跟桑棉结婚的那一刻,她气得直接砸了茶杯,鹿家怎么可能会同意?
她还真是小瞧了桑棉。七年前摆她一道,七年来跟司烬断的干干净净,她以为这枚棋子彻底没用了,没成想她竟然跟司烬闪婚,打乱了她所有的部署。
现在残局又得重新开始,但是棋子却不听话了。
桑棉早知道方静宜会找上门,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静姨,你不是应该祝福我跟司烬吗?”她指尖摩挲着手机,淡淡说道,“拜你所赐,我们分开了七年还能在一起,属实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