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桑棉就被手机震动声吵醒。室内温暖如春,光线极暗,她迷迷糊糊间伸手去摸手机,一动浑身酸痛,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回笼,一开始司烬有些冷漠,到后面就极近温柔,因她不舒服,还抱着她去了浴室。
桑棉想到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脸颊滚烫,他们性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契合,没有想象的尴尬,一切水到渠成,就是有些累。若是天天这样,她估计会吃不消。
桑棉咬唇,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手机刚自动开机,群消息就炸裂。
四人小群里,宋晓媛昨晚哭了一夜,就连袁莎和秦娇都陪到了三点多,唯独她因为司烬的缘故,睡的虽然晚,但是没顾得上她们。
桑棉看了一遍群消息,昨晚乌良辰彻夜不归,继续实施冷暴力,逼着宋晓媛先提离婚。
她给盛时发了一条信息:盛时,你那边有认识的离婚律师吗?
盛时很快就回复,弱弱地说道:有是有,就是有个问题,要是司哥知道我给你介绍离婚律师,那你估计就见不到我了。
盛时一秒复活,笑嘻嘻地发语音过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跟司哥闹离婚呢。”
盛时:“早晚的事,你朋友离婚这事你找司哥呀,我可不敢背着他给你介绍什么离婚律师,错,我不敢给你介绍任何异性。嘻嘻,小棉花,你是不是怕司哥?”
盛时叭叭地说道:“司烬这人就嘴巴毒,脾气差了点,但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对待感情专一又负责,你们就是分开时间太久了,你跟他服个软,包管他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桑棉斟酌地打字:你是对司烬有什么误解,还是对我有误解?
她当年狠话说尽,两人现在相安无事已经谢天谢地了。她服不了软,司烬也不可能事事听她的。
盛时急得跺脚:“你不懂,他那人最会装。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遁了遁了。”
对于司烬装这件事情,盛时就算长了七颗玲珑心也猜不到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和平说的,桑棉跟方静宜的关系,触碰到了司烬的底线。
这个死结解不开,两人永远都不可能敞开心扉。本来这事也简单,分了就分了,下一个更乖,但是司烬这人摆明就对桑棉上了头,七年都念念不忘,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种结果。
因为爱所以要掌控,因为要掌控,故生冷漠。
不过一个人不可能永远这样装模作样,口是心非,早晚会出事。
出卖了兄弟的盛时有些坐立难安,想了想,给司烬通风报信。
盛时:@司烬,刚桑棉让我给她介绍离婚律师,我给拒了,哥,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
司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出卖了我什么?
和平:估计是说你坏话,他也干不出别的事情来。
盛时:我明明说好话来着,司哥坏事做尽,导致桑棉现在都不信他,也不信我了。
盛时:对不起,哥,我错了。昨天说的十瓶酒还算数吗?
司烬:今天领证,晚上来家里喝酒。
群里盛时和和平一阵卧槽,这么神速?一周之内结婚、见家长、领证?中间还穿插着桑棉有个学术讲座,不然他恨不能一天之内全解决了吧?
盛时弱弱举手:我有个小小疑问,民政局元旦不放假吗?
司烬表情一僵,草,算计了一切,结果忘了这茬。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民政局不上班这件事情,桑棉也是看群消息才反应过来的。宋晓媛要离婚办不了,她要领证也办不了。
因起的太晚,下楼时,桑棉本以为司烬去公司了,结果意外地发现他穿着家居服在一楼的茶室里处理公务。
许是刚忙完,常秘书带着一堆文件出来,看见她,顿了一下,颇是恭敬地说道:“桑小姐,早。
您朋友要办理离婚的事情,司总已经吩咐下去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律师,不过目前建议您朋友先不要提离婚,收集好对方出轨的证据,掌握好资产情况再提出诉讼。”
桑棉有些惊讶:“是司烬安排的?”
常秘书点头:“麻烦您将朋友的名片推送给我。”
常秘书说完就察觉到背后有一道迫人的视线在盯着他,顿时叫苦连天。要不是今天民政局不上班,司总都跟这位桑小姐去领证了,以后少不得公事私事都得联系桑棉,总不能不加微信吧?
常秘书硬着头皮加完桑棉微信,然后抱着一摞文件,落荒而逃。
小司总,还真是个醋坛子。
常秘书一走,桑棉看着从茶室里出来的司烬,见他穿着丝质的黑色家居服,身材修长,面容俊美淡漠,跟昨夜温柔缱绻的模样判若两人,一时有些愣住,干巴巴地打了一声招呼:“你没去公司吗?”
“嗯,放假。”司烬淡淡说道,本来今天的时间是空出来去领证的,结果……就算不去领证,他也不想去公司,想在家里陪着她。
昨夜折腾的有些过分,最后见她实在是困了,这才草草放过她。
一时无话,桑棉吃了早餐,就去整理她搬过来的书籍和资料,一楼茶室过大,一半被临时改造成了她的书房。
她的书籍过多,不仅有本专业的,还有很多之前做翻译时买的资料书,林林总总加起来,摆了一个大书架。
整理完书籍,她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一边晒着冬日的暖阳,一边翻阅着之前没有看完的书。
茶室被一分为二,原本的收藏展示柜上,各种名贵的茶具和收藏的茶饼、古董都被他塞到了收藏室,现在全都摆上了桑棉的书。
司烬隔着书籍的缝隙,看着坐在窗边看书的桑棉,阳光从窗户照入,照亮她白瓷般的肌肤和浓密卷翘的睫毛,他喜欢看她看书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也喜欢家里都是她的东西,这样就不会冷冰冰的,没有人气。
司烬唇角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将茶煮好,看了一眼外面的林叔。
林叔早就准备好了水果和糕点,连同司烬刚煮好的茶水一起送进去。
桑棉道谢,端起香气四溢的茶喝了一口,有些诧异地抬头,挺好喝的。她不爱咖啡,平时看书提神都靠喝茶。老家后山上有野茶树,她会在清明前后请假回去一趟,陪着姥姥扫墓,然后抽一天时间去山上摘野茶叶,回来炒茶,然后祖孙俩一年的茶叶就有了。
“是少爷烹的茶,春茶还没上,这是今年的秋茶。”林叔笑眯眯地说道。
桑棉抬头看了一眼书架后方的司烬,见他心无旁骛地处理公务,转而对林叔笑了笑。
他不生气不动怒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
不过只清净了小半日,午饭之后,盛时和和平就来了,有大喇叭盛时在,瞬间别墅就热闹了起来。
七年没见,后来匆匆见了几次,都没有深谈,大家变化都很大。
“打牌吧,四个人,正正好。”盛时一到,牛嚼牡丹地灌了几口茶,兴奋地提议,“我想赢司哥的钱。”
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那司烬不得输掉裤衩?嘿嘿。
司烬挑眉,慢条斯理地问:“你确定?”
盛时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反正你们夫妻两一起上,只要一个人输钱,四舍五入等于我赢了司哥的钱,嘿嘿。”
和平也难得有兴致,说道:“那打麻将,不能打牌,他们夫妻两会算牌。”
桑棉脸颊莫名有些发热,想起以前算牌赢他们的事情,那时候也是少年心气,想着争口气,就用了算术。
“行。”司烬神情轻松,收敛了平日的冷漠,难得露出几分的慵懒闲适来。
“我不会打麻将。”
司烬垂眸,看了她一眼,低低说道:“输了算我的。”
盛时兴奋地喊道:“林叔,赶紧的,你们家有麻将吗?没有去现买。”
和平没那么乐观,不忍戳破盛时的美梦,就他们夫妻两,加起来八百个心眼,而且一个商场博弈,一个研究万事万物规律,可别到时候是他输掉了裤衩。
桑棉是真的不会打麻将,而且她跟司烬坐对面,只要一抬眼就能撞见他幽深的视线,一下午打的心不在焉,手气极差,输了好些把。
司烬一开始手气还行,到最后觉得打牌,不如借着这机会正大光明地看桑棉,于是后面也打的一塌糊涂,只有盛时嘴巴都笑歪了。
看了一下午的司烬心满意足,见再看下去,没准要把人惹怒了,这才淡淡说道:“就打到这吧,准备吃晚饭了。”
他算了算他和桑棉输的筹码,把钱转了。
盛时美滋滋地看着入账的钱,说道:“哥,我带了两瓶好酒来,喝完继续?”
司烬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滚犊子,谁TM的要跟他继续打麻将,大晚上的干点什么不好,跟单身狗打麻将?
盛时跟司烬去酒窖拿酒,桑棉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觉得打麻将是个体力活。
“桑棉,有空聊聊?”和平喊住她,看着她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觉得自己兄弟栽的一点都不冤。
桑棉愣了一下。
和平摸出烟盒,突然想到司烬说家里禁抽烟,端起茶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道:“聊司烬不可能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