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你之前说不介意。”
齐牧野理直气壮地反口:“但是我现在介意了。”
李垚搞不懂齐牧野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昨晚他明明很担心原星宿的安全,主动让他去保护他, 为什么现在却不准他再去。
这个古代男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理解。
恋爱智脑:“古代人类的感情充沛, 想法很容易随着感情而变化。曾经有一本书上说了,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或许套在这个古代男人身上也可以应用。”
李垚没兴趣去猜, 瞥了齐牧野一眼。
齐牧野觉得有点奇怪, 问:“怎……怎么了?”
李垚道:“没。”随后又补上一句:“你跟我娘一样。”
一样让人猜不透, 猜不透她为什么哭, 什么时候哭。这个齐牧野是, 猜不透他为什么说这个,什么时候转换想法。
齐牧野:“……什么意思?”他脸色有些不自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他想娘亲了?
还是他给了他依赖感?
李垚却不解释了,坐在桌子旁, 说:“我们商量一下怎么逃出这座城。”
齐牧野:“你不找跟你一起到盐京的人了?”
李垚:“两者并不耽误, 他们也应该有自保的能力。”
齐牧野点头, 也认同这一点,不过他说:“目前城门把守甚严, 因为原星宿没抓到你的那几个同伙, 所以城门现在是宽进严出,除非有他盖着印章的通关文书,否则出不了这个城门。”虽然他也早点出去, 但是心知急不得,得找个合适的时候。
李垚自己出这个城门还是可以的, 问题是,他还要带几个拖油瓶。
这就成了麻烦。
所以战友一定要选好的,不然就会成了拖累。
齐牧野觉得可以先不急这件事,到时候可以放松先打听其他几人的下落,于是邀李垚出去逛集市。
李垚没有意见,说罢便起身往后走,被齐牧野叫住,让他回来先换身衣服。
李垚盯着他:“为什么?”
齐牧野当然不能说你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老子看着很不爽,知道李垚吃软不吃硬,脑筋一转,委婉地说:“之前你都是穿着侍卫服,旁人都只当你是我的侍从,这会你穿着这样的绸缎,自然会遭人怀疑。”结合在外流传着他风流的名号,最多只是以为李垚是他新的姘头罢了。
但是李垚是想不到齐牧野这弯弯道道的,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点头答应了。
“这个侍卫服我只给你定做了一套……”齐牧野故作烦恼的样子,想出了办法:“不如你穿我的吧?”
李垚不是傻的,斜睨他,说:“你的也不是侍卫服,依然会遭人怀疑。”
“……没事,我给你找件黑色的,不会很招摇。”齐牧野试图继续诱骗。
李垚面无表情地指出:“你的都很招摇。”他看到过齐牧野的衣服,全都是明亮色系,再配上他时刻带着笑容,李垚有时候觉得他像太阳,时刻被人注意到。
齐牧野无法反驳,并不放弃:“你可以试一下先嘛。”
李垚:“我们的身形不一样,你比我高,骨骼比我大,我穿起来根本不合身。”最后李垚一语中的:“你有问题。”
确实有问题的齐牧野:“……”这么敏锐的吗?
李垚盯着他,精神力开始蠢蠢欲动,忍不住就开始来个施暴。
齐牧野想起被李垚的精神力鞭打的头痛,还是求生欲战胜了心里的小九九,轻叹一口气,有点不情不愿地说:“……我突然想起了,还有……”
这时下人过来通报,打断了他的话语。
“世子,原大人派人送来林侍卫的衣服了。”说着,下人已经捧着衣服到了门口。
齐牧野脸色有点不好看,问:“那人呢?”
“将衣服放下后便走了,说是要回去复命。还……”下人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看着齐牧野的脸色。
齐牧野说:“还什么?”
下人咬咬牙,一口气说:“还说原大人昨夜淋了雨,今早感了风寒,所以未能及时送林侍卫回来,心里感到抱歉。那人还偷偷说,若是林侍卫得闲可以前去看看原大人……”
齐牧野俊美的脸蛋此刻彻底是黑了,看着不敢再说的下人,咬牙切齿:“谁让你说这么多了?”
下人感到委屈,明明刚刚他还不想说的。
李垚真切觉得齐牧野的心思难猜,直接指出:“是你让他说的。”
齐牧野无法辩驳,一时哑言,最后只对下人说:“你下去吧。”
下人松了口气,捧着衣服就想下去,却被李垚叫住。
“等等,衣服拿来。”
下人恭敬地将衣服递给他,然后赶紧开溜,再不走恐怕他要被世子吓死了。
李垚看着还在房间里的齐牧野说:“你想看我换衣服?”
虽然李垚并不在意别人看自己换,当初他也毫无心理负担地跟宋如玉打架,不过这个齐牧野明显有别的意图,他不能放他在这里。
齐牧野不自然地拢拳轻咳一声,掩饰眼神的慌乱,起身出去,还帮李垚掩门。
表现得十分正人君子。
然后他的精神力被一堵结实的墙壁给堵了回来,让他无机可乘。
齐牧野:“……”
李垚又穿上了那套黑色的侍卫服,气质瞬间不同了,英姿飒爽。他将换下的深蓝色衣衫给齐牧野,说:“你让下人洗了,干了之后送回给原星宿。”
这点李垚还是懂的,既然别人给他送回了衣服,他理应将对方的衣服送回去。
齐牧野觉得李垚做得对,不应该将对方的衣服手收下,就这样送回去,两人互不拖欠,让他没有借口再上门。便接过后,让下人拿去洗干净后再送回原府。
齐牧野的府邸离着集市较近,两人走出不远,便到了喧闹的集市,盐京的街头每天都是不变的摊位面孔,热闹的吆喝,热腾腾的屉笼冒着热气,孩子的哭闹声,一片市井之气。
连齐牧野坐在茶楼时,顿时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平常的生活当中,顿时那些如何逃出盐京的烦恼暂时抛却了,脑子里只有在这片烟火之地安静地喝杯茶听个曲儿。
只有李垚,坐在热闹的茶楼里,听着说书的正说得起劲时,周围一片叫好声,他也无动于衷,眸子偶尔看看窗外,又看看茶楼之中的说书人,旁人的情绪似乎丝毫影响不了他,但是齐牧野却觉得,此刻在李垚的身边,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平静。
那是与这片世俗不同的平静。
这一坐就坐到了下午。
茶楼一片祥和时,一人从他们身边而过,脚步匆匆地走出茶楼。这时,李垚放下茶杯,对齐牧野说:“追上去。”
齐牧野不假有他,立马起身,给了钱,并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出门后不久,茶楼里一个男人突然大喊着:“我的东西!!!谁偷了?!!”但是,男人怒吼过后,却被旁边一人按捺住,示意他不要太过张扬,他们意识到刚刚有个人撞到他们身上,恐是那个时候偷了,立马出门要去追。
李垚和齐牧野则跟在偷东西的男人身后,小偷不时地往回看,生怕被人追上,七扭八拐,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小偷左顾右盼,意识到没人后,才打开偷来的荷包,发现里面并没有很多银两,倒是里面有一张雕刻着诡异图案的木牌,还有一个信封,看起来都不像值钱的样子,小偷不识字,并不懂这封信上写得是什么,小偷咒骂着这两人看着像是有钱人结果居然才装了这么点钱。
齐牧野蹲在屋檐之上,看清那木牌上的图案时,瞳孔一缩,他是认定那图案的,并且十分肯定,那是塞漠之人的信仰的图案,他们异族向来敬畏这些奇怪的牛马,经常将这类动物妖魔后刻在木牌上保佑平安。
那还是镇南候给他讲的,说是塞漠士兵几乎每个都会带上这么个小小的木牌,能够保佑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
那封信定是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垚低声道:“他们追来了。”
果然,不一会,那两个被偷了荷包的男人便找到了小胡同口,看到了正要收起荷包的小偷。
小偷见状马上撒腿就跑,跑了没两步,却被两人追赶上,一把按在了墙上。
这两人身形魁梧,动作敏捷,力大无穷,但是却穿着上等的绸缎,像是富贵人家,身手却是常年锻炼的利索。
“大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东西还给你们,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小偷被按压在墙壁上,挣扎不能,连忙求饶。
小偷原以为不过像是平常一样,被抓到后打一顿就完事了,最多就是被送进官府,总归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两人看到荷包已经被动过,里面的木牌肯定已经被翻过,眼里顿显杀意,两人对视一眼,在小偷还在求饶时,手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看着小偷活活被憋死。
确认了小偷确实没了气息后,两人便商量着:“人死了,不能放在这里,被人发现可能会耽误任务。”
“……那应该放在哪?也像处理那几个从翼州来传情报的人一样埋了?”
“现在太傅的宴席已经要开始,暂且将他装进麻袋里扔到角落里拖延时间,等到刺杀完成,发不发现都无所谓了。”
……
齐牧野一惊,翼州来的?莫非是来给他传情报或是传到皇上面前的斥候?那封信中说的又是什么?
这两人从塞漠而来,到底有什么企图,为何与太傅今晚设宴有关?
齐牧野心中太多疑惑了,他急需解答。
李垚转头看他一眼,眸子中没有情绪,却用手在脖颈间划拉一下,表明用意。
杀了他们么?
齐牧野眸中杀气显露,笑得邪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