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夜的活动后, 上面的人男随着最后的释放已经恢复了理智,本已经精疲力尽打算沉沉地睡去, 却不料听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了响声, 让他立即提起了精神!
“怎么了?”折腾过后的男人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是刚刚放开嗓子喊叫所导致, 双臂依然柔若无骨拉住男人试图挽留。
“有动静!”面对相好的试图挽留, 男人没有反应, 反而对那双依恋着他臂弯的挽留视若无睹, 冷漠地甩开男人留住他的手,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从一旁扯过一件长衫披上,走到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
夜晚,月光晦暗,透不过窗纸, 房里暗得很, 男人刚刚经过了一场翻云覆雨, 体力有些透支,一时没能适应房间里的黑暗, 怀着谨慎的心情走近时, 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
他觉得奇怪,虽然那声响只是一瞬间,但是他绝对没听错!他不是练武的料但也是耳聪目明的一人。他继续搜寻着任何值得怀疑的迹象, 摸到桌子底下,最为黑暗的地方, 突然一抹小小黑影从桌子底下蹿出来!
吓了他一跳,急忙退后时屁股跌了一跤!
“没事吧?”床上的男人见到连忙想赶过来,但是刚刚被折腾得太狠了,他浑身还是软绵绵的,一时半会爬不起身。
“没事。”男人竭力掩饰自己刚刚的害怕,若无其事地起来,往床边走,安抚着床上的人:“没事,好像是一只猫。”
床上的人儿却有些嗔怪地说:“我哪里是担心猫,我是担心少爷。”
“我看你不是担心我,是担心我再来一次?怎么还可以吗?”
“才不是……”
……
在床头与柜子之间的阴暗角落里,两人仿佛毫无存在感似的一动不动,静静地站在那。
范意致刚刚有些失了分寸,被发现时,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如风一样的人影卷席而过时,捂住了口鼻,悄无声息地瞬间带离了刚刚的地方。
奇怪的是,即使他们离床上的男人距离很近,但是对方并没有发觉他们两人的存在。甚至刚刚还突然冒出了猫的身影,突然就打消了男人的疑虑。
范意致记得自己进来时,并没有看到猫的身影。
他嘴上还被一只手捂着,手心的体温微凉,如同李垚本人的气质,他的嘴唇能感受李垚的手心里有几处微硬的薄茧,牵动嘴唇时,敏感地感觉到薄茧在轻轻摩擦,气息在那只手上徘徊。
捂着他的嘴的李垚正在他的身后,彼此的衣服贴在一起,范意致第一次感觉这么强烈,平日里他与李垚在客栈睡一张床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此时他却想到那只手没有想象中的柔软,更没有少年的炽热,身后微贴着自己的身子的身体,甚至还如铁板一般挺直腰板,柔韧得充满力量。
床上的两男子还没睡去,继续躺在床上调笑着。
“不累么?还有力气?看来是我太轻了。”
“累呀……手都快提不起来了……你自然不会在意了。”
“怎么会?你在恼我今日看别人?”
“我怎么会恼呢……”说着那人自动靠近了男人的怀里,他在勾栏里最会讨男人的欢心了,眉眼带春,笑着说:“不过那人确实长得好看,恐怕是我那都挑不出几个相貌这么拔尖的。少爷喜欢也是正常,不过,那小二却说那人的脑子不是很好,脸上都是那副表情。”见着男人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怕是在床上也没有什么意兴。”
男人挑眉,原本他只是白日里在客栈偶然瞥到一男子,惊艳于对方的美貌,他好男色,一向有留连在勾栏的习性,里面的小倌为了讨好客人都是追求白肤,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是肤白还那么好看的男子,不禁看得愣神,却被对方那双黝黑眸子对上,吓得他转过脸。
“那小二懂什么,不过是没有表情罢了。”想到这里,他反而觉得是个挑战,“那样的美人在床上说不定就会露出表情了,若是到了时候,还会主动央求呢。”男人不禁开始浮想联翩,还有点想将这样的美人拐上床,这样的美人就应该好好养着,这样到处讨生活未免太过浪费。
怀里的男人僵了一瞬,随即附和:“是呢,这样的美人最是有难度了,表面上都是假清高,床上都是一个样的……”
躲在床头的范意致不由想要看看李垚的反应,却发现在他身后的李垚,气息依然平稳,丝毫不受影响。
他甚至能想象到,在黑暗里,李垚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在意淫着他的两人。
被议论的本人没有反应,反倒是他听了这话心里未免不舒服,脸色不由冷下来,冷冷地看着床上的两人。
若是这人敢对李垚动手,他定不会放过他。
正看到真实的爱情动作电影片段,李垚静静地观察着。
李垚:他们说的是我吧。
恋爱智脑:“从全客栈的表情和性别鉴别,最符合面无表情的男人确实是你,你的猜测没错。这个男人似乎被你的美貌吸引,从而想要跟你进行性繁殖行为。”
李垚:古人类真是肤浅的生物,居然会被皮囊吸引。
恋爱智脑:“吸引就是产生爱情的第一步,说明你很有机会产生爱情。但是你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李垚指出:不,镇南侯许诺的恋爱对象还没兑现。
恋爱智脑:“……暂且算一个吧。”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新的一轮交欢,范意致微撇头,侧脸看向李垚,那侧脸线条一半隐没在黑暗里,李垚立马转头看他,那双眼虽无感情却不容忽视。
范意致示意他放开手,他不会发出动静,主要是这个动作让他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见识到了两个男人交欢后,他原本的心理不知不觉地被改变。
见此,李垚放了手,瞥了他一眼,没有感情,但是范意致却知道什么意思。
这是要撤了。
他真是越来越习惯李垚不带感情的眼神了。
趁着欢愉的□□响起时,两人顺利地溜了出来。
回到房间,范意致立即将怀里的路引和通关文书拿出来,说:“我们得把里面盖有官印的路引拿出来,然后往信封里塞一张纸,这样他们不会太早发现,只要我们先他们一步进到盐京,就算他后来察觉了也找不到我们。还有通关文书跟路引是一致的才能进城,我一并拿来了。”
将信封里的纸张抽出来,抖开纸张,他扫了一眼上面所写的内容。
写的是盐京府尹管事外出采办的路引,盖的正是盐京府尹的印子。
他似乎听说这个盐京府尹姓原,颇有才能,能得皇上重用,总之不是个等闲之辈。
可是,刚刚那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管事,不过李垚所说这两张路引是买的,那么对不上身份也正常。
话音刚落,李垚已经根据刚刚信封的厚度重量,塞了两张草纸,伪装得像路引和通关文书还在信封里一模一样,如若不打开,根本不会怀疑。
若不是没有笔墨,李垚已经照着笔迹模仿个一模一样的路引,区别就是没有官印。
“你已经弄好啦?”范意致拿在手里,有些惊讶,重量厚度跟路引还在信封一样,“你怎么弄的?拿在手上一模一样。”
李垚表示:“很简单,你短时间学不会。”
“……”范意致无可反驳,看着李垚,不由笑了,摇摇头,说:“算了,你以后这些话对我说就行了。”说出去太得罪人了。
李垚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干脆拒绝:“不要。”
已经习惯了的范意致不纠结了,说:“我拿回去就行了,你继续歇着吧。”
李垚本来也不打算自己再拿过去,他不是嫌麻烦,就在刚刚这么简单的任务范意致居然也能出了差错,在他看来这个任务连简单程度都算不上。
为了避免这个战友再度拖他的后腿,他决定这次让范意致自己拿过去,给他一个锻炼。
真是太废了。
恋爱智脑:“可以将战友当成朋友转换对待看看。”
李垚想起了肖越,果断:算了。
范意致起码不是很烦。
隔壁房间床上两人已经折腾够了,体力不支,沉沉地睡了过去。所以这一次范意致溜进隔壁的房间很顺利,他将信封放回包袱里,扎好包袱后,正要出去时,脚步略迟疑,回头看着床上那熟睡的两人,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无声地走近床边,眼神微冷。
一向正直的范校尉宛如对待犯人,利落地一人一个手刀,两人瞬间昏了过去。
然后,他活动了指关节,开始瞄准一些不易留下痕迹的地方下手。
在房间里的李垚看得兴起。
李垚:他们之间有矛盾?
恋爱智脑:“本智脑并不清楚,猜测是因为刚才差点被发现而恼羞成怒,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采取了殴打对方进行报复缓解心里的愤怒。”
李垚正色:打的位置很有技巧,但是报复并不能改变他刚才很废的事实。
范意致回到房内,脸上带笑,通体顺畅,看见李垚还没睡,恢复了以往的体贴,喊他上床睡觉,温柔的样子丝毫不见刚刚打人的狠厉。
李垚:看来古人类都有演戏的天赋。
恋爱智脑颇为认同:“是的,真是良好的基因。”
第二日一大早,天没亮,作了贼的五人就往盐京赶去,力图早些到达盐京。
隔壁的两人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李垚五人早已经跑远了。而且他们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某些部位仿佛被打了一般,尤其是脖子后面。但是身上却不见任何伤口,这才怀疑是不是昨晚两人太激烈了而导致落枕等酸痛后遗症。
为了赶在丰安国六皇子到来前进盐京,两人强忍着酸痛起身,带上包袱和家仆就往盐京赶去。
李垚一行人赶到盐京城门外时,正是辰时,高大磅礴的城墙隔绝了两片天地,城门内是安居乐业热闹非凡的盐京集市,城门外集聚了许多要进城的穷苦百姓和商人。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看似繁华,实则各有各的烦恼。
城门处七八个守卫严格审核进城的百姓,通关文书和路引缺一不可,若是没有则立即被赶出城门外,胡搅蛮缠者当场给予杖责。
“求求你大人,我家孩子病得严重,我相公做木工被砸伤了腿,家里没钱买药,只能将家里的母鸡都拿出来卖了,不进城里我这母鸡卖不出去没有钱买药啊……大人你行行好,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满是补丁的衣裳的瘦弱女人将鸡笼放在一旁,拉着一位守卫的衣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不然,我的孩子就要病死了……求求你大人。我给你磕头了!”妇人连忙将头磕下,额头每一下都狠狠地撞击着地面,不一会就出现了血瘀。
守卫甚是不耐烦,狠狠地一脚将她踹开!
妇人差点被踹得在地上翻了个滚,旁人怕得罪守卫不敢上前扶,只得在一旁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死远点!上面有令,没有通关文书和路引的,通通不能进城!这里这么多穷人,我可怜得过来吗?穷是病,没得治的!赶紧死开,等会六皇子到了,挡了路,你们全家都别想活!”守卫厌恶地走开。
妇人低低地啜泣,双肩抖动,只得振作精神努力站起来去拿鸡笼,被踹得太狠,一时站不起来,旁边的人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多谢你……”妇人仍然有些气虚。
“没事吧大娘?”一把低沉的声音传来。
妇人摇摇头,道:“没事,不过是挨了一脚……啊,你是男人!”妇人才意识到,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这是她才发觉眼前的男人长得甚是清俊温煦。
范意致也察觉自己刚刚离对方太近,不过那也是怕她摔倒,便道了歉。
“抱歉,惊吓到你。”
妇人还红着眼,迟疑着,摇了摇头,苦闷地说:“不,不怪你。还是多谢你扶了我。”便抿着唇,低头去捡地上的鸡笼,满脸愁苦地走到城门外的一个角落,靠着城墙两眼放空,眼里了无生气。
范意致看着妇人离去的背影,沉默,向城门内的守卫看去,守卫注意到他,吆喝着让他别挡在城门前,有通关文书和路引才能进。
范意致过去跟其余四人说:“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打听一下消息。”
除了李垚,三人皆表明:“老爷,我们也去,你是主子,总不能老让你去。”
范意致知道这三人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事情,于是笑笑,便答应了。
只剩下李垚,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范意致有些不放心,特意嘱咐他:“你不要走开,我们待会就回来。知道吗?”
李垚没回应,只是看着范意致。
他纯粹觉得这个问题不用回答,显而易见,他并不接受限制自己的行为。
范意致只好轻叹口气,权当李垚听见了,并且默认。
城门外聚集着许多进不了城又不甘心离开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被生活压迫的愁苦,更有人像妇人一样无助到麻木,李垚站在其中格格不入,面无表情地看着人生百态。
李垚:这就是封建集权国家的底层现状,根本没有基础保障政策。他们的感情在压榨下渐渐消耗完毕,神州联邦的人是不是也像这样?渐渐被基因编辑政策压榨后的情感减退。两者本质有相同之处。
恋爱智脑第一次见李垚见解这么深,还如此独特,片刻才回复:“你的见解很独特,据我所搜索,曾有一名社会研究学家发布跟你一样的观点,当时在小范围内引起了社会思考。”
李垚:然后呢?
恋爱智脑:“……他被右.派暗杀了。”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小兄弟,你也要进城吗?”两个陌生的男人走向他,一高一矮。
李垚直直地望向他们,那特殊的眼神将两人吓一跳,不过随即想到这人在客栈时被小二说过脑子不好使,两人对视一眼,开始继续计划。
“我们有通关文书和路引,你要吗?”矮个子的男子凑近李垚低声说。
这两人自跟踪他们五人开始,李垚就知道了。
李垚微低头看他,一点头:“要。”
矮个子看向李垚,五官如秀隽,美人胚子,不由一时色心起,说:“通关文书和路引不在这放在别的地方,放心,并不远。”
“可以,走吧。”李垚大步跨出去。
两人一愣神,疑惑地对视,这也太顺利了吧?
不过这人是傻子,好骗也是正常。
至于他们身上有没有真的通关文书和路引……
恋爱智脑:“一般骗子都会有一两份真的留底。若是没有,殴打了他们,你也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