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粮官昨天给李垚说了要喂猪的地点, 那是个离军营不远的养殖场。原本钱粮官给他说了地点,让他早点去, 如果不懂路就问人。
毕竟他也没奢望刚刚来到翼州的李垚会多懂路, 而且李垚面无表情, 不爱说话, 更是给了人一种木讷少言的感觉, 再加上那双空洞无情绪的眼睛, 直接让钱粮官觉得这个少年真的呆。
李垚利用精神力, 一下子就找到了那个养殖场, 他放开脚步走,不一会就到了。
那个养殖场有人在看守,旁边有人居住的屋子,还没起床的迹象。
现下天还是太早了,不过才到寅时, 大部分人还在睡觉, 天还没亮, 再加上李垚又走得太快了,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
天色刚亮, 天空还是蓝蒙蒙的一片, 白天与黑夜交接的边界,射出几缕阳光,透光云层, 折射到大地上。朱成富听到鸡栏的公鸡打鸣时,才迷迷糊糊地套了件衣服起身。
推开门, 朱成富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一边往前走,却无意间瞥到一抹黑漆漆的人影伫立在屋外!
吓得朱成富一个激灵,睡意顿时全无,打哈欠时眼角的泪花都没擦去,凛然高声喊道:“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他转身回去拿了把杀猪刀,随时准备战斗!
“我,李垚。”那人影渐渐靠近,露出真面目。
朱成富皱眉:“李垚?”显然没想起是谁。
李垚自动补充:“昨天钱粮官分配了喂猪的轻活给我,让我早点来这里找你。”
这么一说,朱成富瞬间记了起来,钱粮官是派人跟他说了这么一件事,说是派个人来帮他的忙。
“原来是你啊……”朱成富放下了戒备,将杀猪刀放回原处,抬头再看李垚,却发现他不过是个少年,还是身材纤瘦,肩不能扛的模样,模样还特俊秀,哪里像个能喂猪的主。
于是,朱成富不禁埋怨着钱粮官不厚道:“……怎么给我个孩子,还喂猪呢,倒像是吃猪的主……”想起刚刚李垚那番说辞,脸色有些不好看,“钱粮官给你说这是轻活?”
李垚点头:“对。”还补上:“他们都这么说。”
朱成富马上义正言辞:“这喂猪还真没你想的那样是轻活!你别想着能轻松到哪里去!你若是偷懒,我照样罚你!”他得事先把这些事说好,要不然,这些流放的公子哥指不定熬不住。
李垚面无表情辩驳:“他们想的。”又不是他想的。
朱成富才不管这些,问:“你多大了?”
根据登记的名册年龄,李垚回答:“14,快15了。”
朱成富皱眉:“这么小啊。”可不是,才14岁,力气肯定大不到哪去,也只能做点轻活了。
怪不得钱粮官把他派到这里。
不过,朱成富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长得不错,但是没有表情,眼神空洞,跟钱粮官一样的感觉,呆呆的少年。
看起来还算乖,而且,来得还挺早的,也没有娇气迟到。
朱成富态度放缓,不由想要话家常,问:“你今早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了,李垚在屋外都能听见他那雷声般的鼾声,那是深度睡眠的状态,更别说能知道李垚这种无声无息的进来了。李垚估摸自己进去,把他捅死了这人也没来得及醒过来。
李垚估摸了一下时间,换算成这里的时间单位,说:“刚到寅时。”
朱成富吓了一跳,说:“你那么早来干嘛?那都是黑夜呢!摸黑来的?”
“对。”虽然黑夜于他而言并没有区别。
朱成富惊讶地看着李垚:“你这小子看着人小,胆子倒是挺大的。就是呆!这么早就来了,不会多睡会呀。让你早点来,也犯不着这么早,这鸡都没起呢,你着什么急。”
朱成富是个大老粗,但是心底却不坏,说话嘴上没门容易得罪人,但为人豪爽有义气也容易结交朋友。
夏日的天很快就亮了,明明不久前还是黑夜,这会就已经天亮一大半。养殖场内的公鸡开始打鸣,此起彼伏。
朱成富正要洗漱时,见李垚在一旁,便吩咐李垚去剁猪草和搬点泔水去喂猪。
李垚听完就走,丝毫不带问的。
而后朱成富洗漱完了才察觉起来不对劲,他又没告诉李垚猪栏在哪里,也没说猪草和泔水放在哪里,对方怎么找得到,更何况,李垚一看之前就是公子哥,怎么会喂猪。
朱成富不由得一拍脑袋:“坏了,这小子怎么都不会问呢。”
由此更加认定了李垚就是呆和木讷。
等朱成富来到猪圈时,却发现三条猪食槽子里早就装上了泔水和剁好的猪草,那几十头猪正拱着头排排站着吃得正欢。
平时这些猪都是一哄而上,自然没有人那样排列整齐,有空就插个空地吃猪食,现在一眼望去,竟然如同人一样演练好似的整整齐齐地吃。按体积大小,由大到小地排列次序,齐齐地吃着猪食,没有哄抢的情况发生,给人极大的视觉享受。
简直像被训练一样乖得出奇!
朱成富记得最大的那只猪是猪圈里恶霸的存在,本在安静地埋头吸溜着猪食,此刻肥胖的猪身忍不住左右摆动,黑溜溜的猪眼小心翼翼地斜眼着猪圈外,似乎在观察什么。
李垚依然站在猪圈外,没有什么动静,但是眼睛微眯,霎时有种无形的压迫散开,发出了警告的意味,那只恶霸猪瞬间安静如鸡,跟随着同样的频率吸溜着猪食。
侧面看去,那大大的猪眼角闪烁着亮晶晶的泪花。
朱成富见眼前的情景,感到有些诡异,又看看站在一旁的李垚,他直觉跟这个少年有关,要不然这些畜生怎么跟调.教过似的那么乖巧?
不过,又看到李垚那细胳膊细腿,顿时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这么大的少年能有什么威胁力。
朱成富看着李垚的眼睛渐渐发亮!
这他娘的是个养猪天才!
又仔细一看,那些猪草剁得几乎一样大小,切得细细的跟平时饭菜一般,但是猪草比寻常青菜要硬得多,怎么能切得这么细,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而且猪食槽子里刚好满了的泔水,肯定不轻,这么个小身板居然能提的起来?
朱成富看向李垚的眼神越发惊奇,视线忍不住就往李垚的细胳膊细腿停留,想着该不会是个天生神力的呆子吧?
这么大点地方,李垚是不可能迷路的,猪草他曾经在书本上见过介绍,再加上恋爱智脑根据文字绘制成图的功能,立体3D的猪草图鉴在他的脑海里展示,他自然就认得了。
他不仅认得猪草这一植物,只要是书上描绘过的,恋爱智脑能绘制成3D影像收录后,他都能认得。
几桶泔水对于他而言,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怪不得那些人说这是轻活,果然很轻。
待他来到猪圈时,看着被圈养在一起的56头猪,闹哄哄地挤作一团,猪毛乱飞,滚地睡觉,丝毫没有整齐次序可言。
李垚多年当兵,对于整齐划一有着异常的执着,如果是他来养猪,那么这些猪暂时就算是都归他管。而他在神州联邦没有养猪专业执照,但是……
恋爱智脑:“不用担心,跟养宠物差不多。本智脑搜集了相关的养猪大全给你,请你及时查看。”
李垚看书很快,尤其是不用翻书,看书的速度以秒计算,不一会就看完了《养猪大全》。
理论只是提供一个方法,不一定适用于任何方面。必须理论与实际相结合……
但最终都要按照他的规矩来!
既然都归他管了,那么就算是……他的士兵了!!
李垚面无表情,眼神凛冽,视线扫过此刻无忧无虑的肥猪们,每一只快乐的肥猪无端地抖了下身子!
畜生们感知危险的灵敏度比人类要高得多,此刻齐刷刷地看向猪圈外站立着的危险源头!
对于家猪们感知危险的敏感度,让李垚稍微满意,但是,纪律太差了!
“立正!稍息!”浑身散发出可怖的威慑力!
直直地压迫着每只肥猪瞬间站立起来!
恋爱智脑:“它们是四脚动物尚且无法完成稍息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李垚根本不管,带着可怖的威慑力敏捷跳进猪圈,环视一周站立得直挺挺的肥猪。
李垚:那么我会教它们学会。
恋爱智脑:……
站立的众肥猪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猪身微微颤抖,有些甚至开始后退,想要远离危险源。李垚一眼就钉住了它,而后眼睛微眯。
估计了朱成富到来的时间,李垚开始逐个“言传身教”地教会了猪蹄该如何正确摆放成稍息动作。
顺便再“正确”引导该如何排列整齐,以及从大到小地排队吃饭。
待看到一圈整整齐齐的大小排列的肥猪时,李垚淡定地收了手,无视了众肥猪被痛殴之下的泪花。
恋爱智脑:“你这在暴力执教!”
李垚:它们不是我的学生,没有执教。
恋爱智脑:“暴力是非合作性手段,是强迫性行为,是违背意愿的!”
李垚瞥一眼整齐排列的猪士兵:它们是自愿的。
众肥猪痛殴过后浑身一抖,含着泪花一致点头。
恋爱智脑:……
早就干完这些事情的李垚站在一旁依然面无表情,泔水桶早就放回了原处,丝毫不喊重和累,也不怕脏。
这让朱成富对李垚更加改观了,好感上升了不少。
不娇气,还踏实肯干的人,谁都喜欢。
尤其这个人,长得还特好看,更加讨人喜欢了。
朱成富意识到李垚这么早就来了,应该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于是便进灶房,随便拿了两块早就烙好的饼给他。
“还没吃早饭吧,吃吧。”
李垚又想拒绝,恋爱智脑告诉他,拒绝太多容易惹起怀疑,现下既然可以吃,那就吃。
于是他就收下了。
一天,李垚又是喂猪,还去喂了鸡鸭,放鸡鸭出来,傍晚太阳一下山,鸡鸭们准时地排列整齐,从田野上小坎两支队伍挨个进入鸡栏和鸭圈,次序不乱。
李垚还清洗了鸡栏和鸭栏,顺手还把猪栏给洗了。
从此猪栏再不见随地的猪粪,均是整整齐齐地堆在一侧的两个簸箕里,每只肥猪有序地排队上簸箕排粪,比士兵还要自律。
但是每只肥猪身上多了很多泥巴尘土。
那是每天实战演习时滚地打架而来的。
对于这种演习而来的污秽,李垚表示无所谓。
中午是包吃的。傍晚,李垚可以回家了。
朱成富是自己一个人守着养殖场的,没事就跟老友喝上几杯,但都在养殖场内,毕竟要看着这里的家禽不被偷。虽然这是军营的东西,一旦被发现偷盗者,将会被斩手!
前年已经有两个人,在翼州百姓面前被当街斩手,起到了震慑作用,之后敢偷盗军营东西的行为便越发少了。
但朱成富还是要守在这里,以免那些胆大的过来试试水。要是敢来,被他抓到,一准能将他们那碍事的手给用杀猪刀剁下来!
“……真的?你莫不是说笑吧。”朱成富不相信。
“真的,这都传遍了。昨晚有个带他回去的士兵说的,而且还据那住在周围的人说,他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就因为那档子事。”
朱成富一拍桌子:“可真不是东西!”
“你别气啊,那又不关你的事,不就来了一天嘛,就这么舍不得?还是说真的长得不错?”
朱成富一听这话就冒火,酒也不喝,挥挥手赶紧叫他回家。
这种烂人,看来他还是少跟他喝酒。
朱成富打着酒嗝,提着灯,例行地巡查各个栏子里的家禽有没有少。
结果一出门,便看到篱笆外,浸润在月光下的一个身影!
朱成富神色凛然,再次拎紧杀猪刀,脚下生风,靠近那人,怒吼一声:“贼人!报上名来!”
快到了跟前,却瞧见了那人的容貌,朱成富差点脚底打滑。
李垚淡定地再次自我介绍:“我,李垚。”
朱成富惊讶地问:“你怎么还不回去?”还没等李垚回答,他想起了刚刚与人聊到的话题,于是试探地问:“你……莫不是回不去了?”
李垚想了想,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点头。
朱成富叹了口气,想到这么个少年夜晚在外游荡,有家归不得,便有了几分同情,再加上那被传遍了的山贼事件,更是整个脸上都表达出了同情。
李垚:我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不一样,
恋爱智脑:“没错,你的情感领悟能力进步了!可喜可贺!但你领悟爱情的能力还是十分贫乏。”
李垚:说重点。
“根据分析,这人表现出的情感为同情,并且最近很多人看见你都对你表现了此情感。”
李垚:为什么?我长得很可怜?
恋爱智脑:“原因尚未明确,或许是当地表达友好的一种情感。当然也不排除与你的相貌相关。”
李垚小脸面无表情,很是怀疑。
朱成富让李垚留下住了,就住在一间杂物房,那是之前跟朱成富一起看管养殖场的人住的,后来对方生病去世了,便空着,直到李垚的到来。
李垚觉得跟恋爱智脑也讨论不出结果,干脆直接地问朱成富。
“为什么你们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朱成富身体一僵,含糊地说:“没没没……怎么会……你想多了,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干活。”说着便夺门而出,刚喝完酒腿都不抖了,生怕李垚追着他问。
朱成富不肯回答怕伤害了李垚的小心灵,李垚也不再问了。
自从李垚到来后,朱成富便轻松了很多,因为李垚实在太能干了。早上,天刚亮,猪食已经备好,鸡栏鸭栏饲料也都准备好了。冲洗地板,赶鸭子,赶鸡入栏,每一样都得心应手。
朱成富感觉到一股很奇怪的氛围,自从李垚到来后,他那群爱折腾的家禽和家猪,最近非常安分,往日鸡飞狗跳的田舍里,竟然一派安详之感,但是当他踏入猪圈之地时,看着严阵以待互相打架的肥猪时,有种恍惚进入了军营新兵训练之感。
而且朱成富半夜可以不再起来巡逻,他发现了李垚十分可靠,因为有他在什么都不用管。
但是,让朱成富没想到的是,抓住贼的不是可靠的李垚,而是,他那一群本来天天等死的肥猪……
月黑风高夜,朱成富是被几声十分响亮的猪叫声震醒的,当即他脑子里就意识到:
有人偷猪!
一把掀开被子,连鞋都不穿,他挎着杀猪刀气势汹汹地就要赶出去抓贼。
朱成富气势汹汹赶到猪圈,发出洪钟般的声音怒吼:
“谁?!!敢偷猪吃了你的豹子……”后面的话断在了嘴里,他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向等死的肥猪包围了躺在地上的矮胖男人,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呲着牙,眼里竟发出了狼光般地盯着正在痛苦呻.吟的男人。
偷猪的男人带着哭腔求饶:“快……救救我……老子再也不来偷了……你还是砍我的手吧……这他娘的都是什么猪啊……”
朱成富回过神来,赶紧上去要将肥猪散开,哪知道众猪根本不听他的,任凭他在外围又喊又叫还生气地命令,愣是凶狠地包围着受伤的男人。
“奇了怪了,这群猪怎么突然这样,莫不是集体发猪瘟了……”朱成富十分不解。
直到一个纤瘦的身影姗姗来迟,沉稳的步伐,现身在众猪面前。
众彪悍猪瞬间收起呲牙,熄灭了狼光,乖巧地退后,整齐地由大到小排列成队伍,献宝似的露出地上偷猪的男人。
李垚转身对朱成富说:“可以了。”
朱成富:“……”
经此一次,纵使胆大之人再也不敢半夜前来偷猪了。
朱成富甚是开心,这是证明了李垚十分适合养猪。
最后,朱成富甚至很是放心地让李垚烧火做饭。
因为朱成富一个人,通常都是做点大饼,买几两酒,再买点卤味,就这样凑合几顿了。
发觉了李垚的多功能后,他很快就让李垚做饭了。
反正李垚也挺闲的。
李垚把控火候是以温度来计算的,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恋爱智脑调出的菜谱来执行。
以至于朱成富吃到他做第一顿饭时,愣了半天。
朱成富看着李垚,嘴唇蠕动,慢慢才冒出一句:“你他娘的应该进伙头军去做菜啊来喂猪算什么……”
于是一日三餐都归李垚所管,朱成富也越发爱在家吃饭,连酒友也越来越多。
就这样过了几月后,范意致才记起还有李垚这号人物。
他之前找过廉将军,禀告剿匪的经过,再说了赵骑督的事情后,顺口提了李垚的事情。
“赵骑督他确实做事冲动妄为,我会给他惩罚……至于李垚么?李秉的三子?才十四岁,竟得你如此赏识。看来确实不错。”廉将军对于范意致看人的眼光是放心的,比起赵骑督,他更欣赏范意致,对错分明,军机严明,是个将领之才。
范意致有心提拔李垚,说:“是的,若是再好好历练,日后必能成才。”
廉将军却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眼光,而是这人我们不能用。”
“为何……”
廉将军目含警告,说:“他来自盐京,又是罪臣之子,最近盐京动荡,新帝登基,小侯爷还在盐京,你该清楚这点。”
范意致也不是无脑之人,经这么一说,瞬间了解了其中要害,于是便不再说话,毕竟他也不能确保李垚不会是奸细。而且不过是个有潜力的人,也不值得他多么争取。
“这人若是个人才,能得你赏识,你可以安排他做点轻松的活,那些不紧要的职位也可以做,看你喜欢吧。你也是有分寸的人,下去吧。”
之后,由于赵骑督在军队内暗地里拉帮结派,他忙于应付这事,所以忘记了李垚。
记起了李垚后,范意致就想上门看看他过得怎么样,一问钱粮官,这才知道把人给弄去喂猪了。
钱粮官一脸无辜:“这可是轻活了,喂猪又费多大劲。这不挺好的。前阵子听朱成富说他做的可好了,这母猪养得是又肥又白。”
范意致半信半疑:“真的?”一个少爷真的会喂猪?
钱粮官的山羊胡抖了抖,夸赞着:“你别说,你小子真的是个养猪的料。”
范意致被钱粮官弄笑了,摇头道:“算了。”他直接上一趟门,看看先。
在成为校尉之前,范意致跟朱成富的关系其实不错,不过由于事务繁忙,他们两人已许久未聚。
在风清云朗的一日,范意致提了两壶好酒,隔了几斤肉,上门去叙旧,顺便看看李垚。
如此好的天气下,范意致提东西上门拜访,就十分幸运地赶上了出猪栏的日子。
骁勇的范校尉愣神地看着大型捉猪现场。
因为捉猪的人,正是穿着麻衣粗布也依然秀美绝尘的李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