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晋江首发
俞子愁被诊断出是急性阑尾炎。
白念雅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室,在外面坐着等了约摸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
俞子愁还在睡着,白念雅陪着护士把他推进病房,又跟着医生出来,听他叮嘱注意事项：“急性阑尾炎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现在手术已经动了,恢复全靠自己后期注意，他这个得在医院里再住几天,前面几天只能吃点流食,清淡为主低蛋白,喝点果蔬汁也行，你男朋友身体状况不太好，一看又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说的那种，你做女朋友的呀，没事要多多关心一下他。”
“啊。”
白念雅愣了一下,想要解释,医生却没给她机会：“行了,你去看着他吧，过一下没醒的话护士会来掐一掐的,我这边还有病人，先走了。”
白念雅道了声谢，目送着医生离开的背影，正准备回病房,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她怔了怔：“顾南哥，你怎么，在这里？”
半个月不见，陆顾南好像又瘦了些，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眼窝下有淡淡的乌青痕迹，像是长期失眠。
他看着白念雅，缓缓走过来，嘴角弧度轻轻浅浅：“你怎么在这里？”他的目光扫过身后病房又落回她身上，“是来探病？”
白念雅微微抬起头仰视着他的目光，淡淡应了一声：“嗯，是上次那个俞学长生病了，我就来陪他看看。”
“是他啊。”陆顾南的神色似乎黯淡了些许，“什么病，严重吗？”
语气里也听不出是真关心还是假客套。
“急性阑尾炎，刚刚动完手术。”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动完手术了就行，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个我之前也做过，后期调理好了就没事。”
白念雅没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心思都被后面的那句话牵引着：“顾南哥你也得过阑尾炎？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很难受吧。
陆顾南挠了挠下眼睑，随意地笑道的：“有一阵子了，大四后面毕业的时候吧。”
大四毕业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已经没怎么见过面了。
也完全没听说过他不舒服的事。
不知道有没有人陪在身边。
陆顾南垂眸注视着白念雅，女孩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不太好。
他想起刚刚无意中听到的她和医生的对话，以为她还是在担心俞子愁生病的事，安慰的话想来想去也就那么两句，到嘴边又咽下，微微偏过头摸了摸侧颈：“他今天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你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要不这样，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找个护工来照顾你。”
他想了想，又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先把护工找来你看看，我再送你回去。”
“啊。”
白念雅摸了摸鼻子：“不用了吧，顾南哥不用麻烦了，俞学长他应该也快醒了，我就在这等他醒来跟他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她是真心实意地不想麻烦陆顾南。
倒不是觉得见外什么的，只是觉得她几乎从小就是给陆顾南添麻烦长大的，不希望因为她，还要他为完全不相关的人费心费力。
陆顾南看了她片刻，扯了下嘴角：“那也行。我陪你等他醒来，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顾南哥，真的，这前面不远就有地铁，我坐地铁回去就好了。”
陆顾南沉默了半晌，深深吸了口气：“丫头，如果现在你……”他停了一下，换了种说辞，“你学长醒着，我肯定不会来管闲事，但是他现在自己也病了，没办法照顾你，你也不想他醒了生着病还要为你担心吧？所以，”
他凝视着她，嗓音沉沉，“就算像你说的，你不是我亲妹妹，但怎么也是我朋友的妹妹，你一个人来这边读书，我也该照顾好你吧？”
白念雅回视着他的目光，他后面那些话一字一句落进耳朵里，嗓子里滚过酸涩感，勉强发出一个单音节的词：“行。”
她顺着前额向后捋过头发，移开目光：“那我先进去看看。”
陆顾南看着她走进病房的身影，没有跟上去，他转过身往外面的栏杆边走。
身后传来护士的声音：“你男朋友醒了，进去看看吧。”
他走得快了些，没有听见白念雅后面的话。
病床上，俞子愁刚刚被护士弄醒，还有些迷糊，第一眼看见了白念雅走进来，虚弱地笑了笑：“你还在啊，我以为，你要偷偷溜掉了呢。”
白念雅有些心不在焉地笑着：“怎么会。那个，学长。”她低头看了看衣摆，“我，你还要住两天，刚刚动完手术要多注意，我临时有点事，让林续学长来照顾你，可以吗？”
她还是不想麻烦陆顾南。
尤其是在听了他的那些话后。
俞子愁：“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你有事赶紧回去吧。”他看了一眼外面，“现在挺晚的了，回去要注意安全，到了给我电话。”
白念雅想起之前医生说的他一看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心里有些不太好受，拉开椅子坐下：“那我不走了，我就在这里守着。等会儿林续学长问起来，我就说你，你……”
她想了半天：“你出去约会了。”
俞子愁看着她，有些好笑，就真的笑了起来，但因为刚刚动了手术，伤口牵扯着生疼，他又皱着眉头缩了起来。
白念雅见状有些惊慌，连忙起身问：“学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俞子愁摆了摆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用，我没事，被你笑的。”
“咳。”
白念雅还没来得及说他什么，门外响起一声低沉的咳嗽声，她闻声回过头，陆顾南站在门口，目光下移，神色黯淡。
白念雅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发现俞子愁正握着她的手腕，她飞快收回手：“顾南哥，你，你怎么进来了。”
陆顾南尽力调整了一下情绪，虽然其实并没有调整出什么：“我找了护工来。”
他侧过身，身后露出一个穿着护工服的阿姨身影，面相慈祥：“你们好。”
这行动力也太强了。
俞子愁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疑惑地看向白念雅，白念雅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硬着头皮说：“学长，今天夜晚就先让护工阿姨来照顾你了，我明天再来，我先回去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白念雅也没再多解释，拖着陆顾南的手臂就往外走。
陆顾南也没脾气，就任她一路拽着走到了电梯口。
等电梯的间隙，他瞥了一眼白念雅：“怎么？对那个阿姨不满意？”
“没有。”白念雅话里没什么温度，“挺好的。”
陆顾南又看了她两眼，没再说话。他猜她大概是生气了，也猜到应该是生他的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生气了。
难道是，怪他出现在她男朋友面前，打扰到他们了？
车子开出停车场，陆顾南犹豫了一下，说了句：“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啊？”白念雅没明白他的意思，“打扰什么？”
陆顾南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回过头看路：“没什么，我送你回学校。”
“……”
莫名其妙！
回学校的路上，白念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上亮起的名字突然间唤醒了似乎被丢到远在星球之外的事情。
完蛋了。
陆顾南见她一直没接电话，瞥了一眼，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白念雅慢吞吞地举起手机，脸色不太好：“悠悠姐。”
陆顾南明显愣了一下：“悠悠？她找你干嘛？”
“我不知道，她之前打电话说，有事要跟我当面说说。”白念雅的语气里满是愧疚，“可是我，我本来要跟俞学长请假的，结果他突然病了，我急着陪他来医院，就给忘了，天呐。”
陆顾南脸色变了变，也不知道是因为听见前半句还是因为后半句，他伸出手，声音有些沉：“把手机给我，我来跟她说。”
白念雅有些犹豫。
陆顾南看了她一眼，耐着性子说：“给我吧，我来帮你解释。”
白念雅踟蹰了两秒，乖乖把手机递了过去。
陆顾南单手接过电话，放在耳边：“悠悠。”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他的声音，明显愣了愣：“顾南哥，你怎么？念雅呢？”
他不答反问：“你找她打算说什么？她在我旁边。”他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坐上一脸关切的白念雅，“睡着了，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
陆顾悠咬了咬唇，笑容有些干：“没事，哥，她和你在一起就好，我之前手机没电了，又一直没等到她，还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
“嗯，她没事，你也赶紧回去吧。”陆顾南想了想，“我让许司秦来接你。”
“哥哥。”
陆顾南：“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欲言又止，良久，还是笑道：“没事，我想说，既然念雅去找你了，你就也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别回医院了，我会照顾好外公的。”
陆顾南沉默了一下，想了想，沉沉应了一声：“嗯，那明天我再来替你，你注意安全。”
看着陆顾南挂了电话，白念雅按捺了半天的焦急担忧和好奇再也压抑不住，一边接过手机一边问：“怎么了？悠悠姐她生气了吗？她回来了吗？”
“没事，你哥等会儿会去接她的。”
“我哥？”白念雅有些奇怪，不过想了想，陆顾南现在在接她，那么他的妹妹，肯定就只能交给她的哥哥了，就也没多想。
她眼下注意到了别的事：“那悠悠姐今天是要跟我说什么呀？”
陆顾南没看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收紧，想了想，说：“丫头，以后，你可能要改口了。”
“啊？”
“你不能再叫悠悠姐了。”
“为什么？”
“因为。”陆顾南看了她一眼，“她和你哥快要订婚了。”
“？？？”
“！！！！”
“什，什么？”白念雅不自觉地侧着身子往前凑近了些，“你是说，悠悠姐，陆顾悠？和我哥，许司秦？要订婚了？”
“嗯。”
白念雅睁大了眼睛，一下不知道怎么反应。
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的事？
这什么情况？
那，她从今以后，就真的，名副其实的，可以做陆顾南的妹妹了？
她侧垂着头，掰着手指想了想，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
看着她认真又震惊的样子，陆顾南有些好笑：“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不乐意啊？”
“没有没有。”白念雅抬起手摆着双手，她想了想，认真地问，“顾南哥，那我们以后，我的意思是，你就真的，是我哥了？”
陆顾南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看了她两秒，嘴角扯出一个莫名的弧度：“嗯，算是吧。”
“这样啊。”白念雅又低头开始思索，还没想出什么，又听他说：“但也不是。”
“嗯？”
陆顾南：“我们，算是亲家吧。”
“……”
怪诡异的。
“顾南哥。”白念雅想了想，“我哥，他大悠悠姐多少岁呀？”
“三四岁吧。”
“这样。”
陆顾南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啊。”白念雅坐正身子，靠在座椅靠背上，望着车流里点点灯光，“我哥他，也算是，看着悠悠姐长大的吧。”
“嗯……”
陆顾南沉吟片刻道：“可以这么说吧，我们之前是一起长大的，后来悠悠，反正差不多是这样，从小悠悠就喜欢跟在他后面。”
白念雅在脑袋里大致构想了一下许司秦带娃娃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她心里又莫名有点低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低声道：“顾南哥，你说，那他们，不会觉得，这种感情，是兄妹之情吗。”
不会跨不去这道屏障吗？
陆顾南听见她这句话，怔了怔，车速慢了些，后面响起不耐烦的喇叭声，他回过神来，又踩了油门。
他也挺想知道的。
车内陷入沉默，陆顾南犹豫了一阵子，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他没欺负你吧？”
“嗯？”
白念雅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他。
陆顾南转动着方向盘，变到左拐道，掩饰着不自然：“就你那，学长。”
“没啊。”白念雅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荒唐，不由得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他怎么可能欺负我啊。”
陆顾南垂下眼眸，淡淡道：“那就好。”
白念雅有些无奈地好笑，这个人，就这么走不出长辈和小孩的角色扮演吗，她都这么大了，还担心她在学校被欺负？校园霸-凌吗？
她别开眼靠在靠枕上，目光落向窗外。
她和陆顾南，终究是和别人不一样。永远也跨不过这道坎了。
她居然潜意识里，还抱着那么一丝丝幻想，听见许司秦和陆顾悠的事时，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望，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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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开到了白念雅宿舍楼下，她望着窗外的宿舍楼，又在车上坐了一下，想了半天确实没再想出什么能够说能够问的事，才和陆顾南说了声再见，慢慢推开门，下了车。
她没回头，径直就回了寝室，一眼都没有回头看过。
可是每一步，都充满了犹疑和不舍。
她其实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也挺讨厌这样没出息的自己的。
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人和事，明明早该放弃的，可是却还是藏在心底里，像棵生命力顽强的大树，拔掉叶还有干，砍掉干还有根，挖掉根的话，养树的“土”估计也废了。
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真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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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子愁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就出院了，因为之前那几天学校里一直是没完没了的讲座，白念雅没抽出时间去看他，就连他出院，也是他来跟她道谢的时候，她才知道的。
两个人一起吃了顿饭，不过因为俞子愁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一直是白念雅吃他喝，也许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次“生死之交”的缘故，俞子愁明显比之前健谈了些。
她也慢慢发现，俞子愁这个人，其实是外冷内热，他表面看起来，冷淡又疏远，其实内里还是很细心体贴的。
因为是学长的缘故，所以很多事上都能给白念雅意见，学习上生活上都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还邀请她进了他管理的部门。
陈旭文也来找过白念雅几次，大多是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因为不在一个院，所以两个人虽然还能聊一聊自己身边的奇葩事，但是明显共同话题少了很多。
她有时候也会和苏鹿打个电话，苏鹿也不知道是因为前十来年都是以那个傅学长为人生标杆，如今突然没了所以连学习都失去了动力和方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明显没了之前学习的劲头，不过她这样也有好处，她把过去学习的功夫转到了别的有意义的事上，生活也丰富多彩的。
所以，并不存在缺少了某个人生活就过不下了的事情。
只不过，那个人留下的印记、你为他养成的习惯，可能会刻在你的生命里，伴随着时间融入你的骨血，影响着你往后余生。
苏鹿的傅学长，带给她的，虽然没有共赏星月余晖携手漫步林荫的美满，却有能够伴随她一生的，努力变得优秀的习惯。
而陆顾南带给她的呢。
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温暖吧。
即便有那么多的眼泪和失落，可是回想起过去的那些时间，他的身影，总是伴随着一层暖黄色的柔和光晕。
那么好的一个人。
是她十五岁的光。
白念雅其实已经不怎么想起陆顾南了，如果不是……
她垂眸看着桌子上精致的请帖。
没想到，许司秦和陆顾悠真的订婚了。
就在这周六，真快。
白念雅其实很为他们高兴，但是又有点发愁，毕竟以许家和陆家的地位，这种场合肯定会办得很盛大，她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衣服啊。
桌子上手机一阵震动，白念雅趴过去打开手机，是俞子愁发来的消息：这周六有没有时间？
白念雅趴在桌子上，慢吞吞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输：没有哇，这周六要去参加我哥的订婚宴，学长你有什么事吗？
俞子愁：你也要去参加订婚宴？
白念雅看着他的这条消息，歪了歪脑袋，在对话框打字：是啊，难道学长你也要去吗？
俞子愁：嗯。本来想邀请你一起去来着。
白念雅猛然坐正身子，还没酝酿出惊讶，对方又发了消息过来：你哥哥，不会姓许吧？
！！！
白念雅：是啊！许司秦！
俞子愁：和陆顾悠？
白念雅：对啊！！学长你！参加的就是我哥他们的吗？
俞子愁：嗯。还挺巧。
过了几秒钟，他又发了消息过来：那，一起去？
白念雅想了想，回了个“嗯”。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问问俞子愁礼服的事，可是又觉得贸然问的话很奇怪，但不问的话，那天怎么办。
还没等她犹豫清楚，对方就发了消息过来：我前阵子无聊，跟家里学着做了件礼服，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你不介意的话，那天帮我试试看？”
……
？？？
您还会做礼服？
俞子愁盯着手机屏幕，一直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大拇指在键盘上敲打着，聊天框里的话来来回回编辑好又删掉。
终于，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白念雅：没问题。
俞子愁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礼盒，在聊天框里打出来几个字：你现在在寝室吧？我给你送过来，不合适还可以改改尺寸。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你要是穿不出我这件礼服的气质，也来得及另外再买一件。
……
白念雅撑在床上，吐了吐舌头，发了个单音节字过去：嗯。
俞子愁很快就把礼服送了过来，礼服是用一个粉色的盒子装着的，上面绑着粉白色的丝带，像个精心准备的礼物。
白念雅接过礼盒，也没克制嘴角的弧度：“那谢谢学长啦。”
俞子愁别开眼，随意地看了看旁边的草地，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这个盒子是……”
他摸了摸脖子，组织着措辞，“我随便让店里店员装一下，没想到他弄成这个鬼样子，反正只是个壳子，你将就着穿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念雅抱着礼盒，配合地点点头：“嗯，学长再见。”
俞子愁对上她的目光，又飞快移开，转身走出两步，突然停下转过身走回来：“那个，你最好，试的时候，能给我拍个效果图。我……”他抬手懒懒搭在裤子侧边，没看白念雅，“我好有个数，看合不合适。”
“哦。”
白念雅应了一声：“那我先上去啦。”
“嗯。”
白念雅抱着礼盒转身进了门一直走到楼梯口才小跑着上去，进了宿舍，拆了礼盒，一条浅粉色的抹胸礼裙映入眼帘。
她突然有些怀疑，这真的是俞子愁自己设计的吗？
也太，厉害了吧。
她走到浴室里换了礼裙，出乎意料的贴身，站在全身镜前看了看，才拿出手机拍了照，也没开美颜，直接用的原相机，毕竟人家是要看裙子效果图的。
拍好照片，还没来得及发过去，手机上率先弹出一条消息。
是在通讯录里，待得快要长蘑菇了的，陆顾南。
白念雅的心毫无预兆地蹦了蹦，她轻轻地吸了口气，点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