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课程的考试内容就是小组合作讨论，看看各位同学以性和爱为主题能制作什么作品出来，再配合课代表准备好发表内容和演讲稿。”
主讲老师站在讲台上，单手撑着操作台，一手拿着小蜜蜂说话。
高高完全懵了，课上的内容她是一句话没听，连头都不好意思抬。
再看看她家偶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听了一节课。
她心里感叹，不愧是自家女鹅，真是绝了。
听完课的程知恩在心里默默摇头，讲得还是肤浅了。
这种程度还真比不上江逾白他们看得烂片子。
“上面是小组名单，名单是我随机排出来的，三个人为一小组。”
高高抬了抬眼睛，往前凑进去看屏幕上的名单。
程知恩的名字很好认，高高一眼就瞧见了，她兴奋拉过程知恩手臂：“恩宝恩宝，你在第五组。”
程知恩淡看了她一眼，心里默默叹息。
她还真是我粉丝。
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是什么眼光，选我当偶像。
“啊啊啊啊啊！！！”
耳边突然响起的尖叫声，搞得程知恩差点神经崩溃，耳膜骨裂。
高高一把抓起程知恩手臂，活泼加兴奋地上下摇摆：“我们俩一组，我们在一组欸！！！”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高高是程知恩的粉丝，可程知恩遇见她们除了社恐就是社恐。
她躲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默默地把手抽出来，垂下眼眸，心中念出咒语：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走开，走开，看不见我……
还别说，程知恩加上的语调还挺押韵。
高高顿了下，惊异的看着程知恩。
她是在念咒做法吗？
哇呜！牛逼！
台上老师摸不清情况，皱眉问：“这位同学，你怎么回事？”
高高回头，扬起笑容：“我没事。”说完，又向老师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老师茫然一顿，顺着答：“哦，不用谢。”
我的课这么受人喜欢吗？老师心里想。
老师默然一笑：“好了，那就下课吧！咱们期末发表的时候见。”
“谢谢老师！”
程知恩快速收拾好东西，拿上唯一准备的笔和书抱在胸前，不安的心出现不同的OS，直逼脑门。
OS：要和她说拜拜吗？
OS：要不要加微信？
OS：她要是想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饭怎么办？
OS：要是路上尴尬没话说怎么办？
程知恩紧咬下嘴唇，抱着书的手渐渐出了一层薄汗，既紧张又烦躁。
“学姐，我们加个微信吧！”
高高的声音响起，她递出手机，还打开了二维码。
程知恩瞬间亮起的眼眸和得了红萝卜的小兔子一样，惊喜又乖萌。
高高心里抓狂，手指止不住地握紧了些，她仰起头抿唇笑起。
妈妈咪呀！她真的好可爱！
认真加备注的程知恩当然不知道高高心里想的，等加上好友后，她把手机举在高高眼前。
“你看，我加好了。”
高高连连点了点头，兴奋的连话都说不出口：“嗯嗯。”
“程知恩。”
一道低暗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她们看过去。
乌橙穿了件短款绿色假牛仔外套，下面搭配穿着格子包裙裙，一双陡高的马丁靴，帅气又有个性，齐耳的短发有点像玛蒂尔达。
她走过来，神色微冷，带着不好惹的气场。
高高一时警铃作响，手臂往后摆了点弧度，挡住身后的程知恩。
乌橙淡淡一笑，没太在意。
程知恩不动声色拉下高高的手臂，走出去和她们站在一处，问：“怎么？”
乌橙：“我明天下午有时间可以来报告讨论。”
程知恩点头：“正好，明天晚上我要回家吃饭。”
互相探清情况后，下一秒，她们齐刷刷看向茫然的高高。
高高木讷举起手：“我也可以。”
乌橙没什么神色看了眼高高，转而对着程知恩又道：“那地点就定在我常去的咖啡店，里面有小包间，对你也方便。”
这家咖啡店离程知恩家蛮近，走路过去应该来得及。
“下午两点，怎么样？”
“我可以。”程知恩点头，又看向高高：“你呢？”
高高惊讶于乌橙的细心，又觉得程知恩和乌橙很熟悉，摸不清楚状况的她，开始有点怀疑宋姚说的话。
社恐是真的，可没朋友这事儿有点假。
高高声音有些低：“我也可以。”
“那就麻烦你建个群。”乌橙快刀斩乱麻，背好单肩包：“我有事，先走。”
程知恩眨了眨眼，转身看了眼走神的高高，默默拿上自己的书，又从她身边边经过。
刚下走了两阶台阶，她突然转过身问：“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高高足足愣了好几秒，又猛然笑起：“好啊好啊！”
她背上包，走过去很自然就挽上了程知恩手臂：“要不要先去吃饭，我知道有家超好吃的水煮鱼，西街新开的奶茶店也不错，但人好像有点多，怕你被黑粉围……”
程知恩被高高拉着走，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和尴尬，但听她碎碎念倒也不好毁了宋姚的一番好意。
她的黑粉就跟高中时哪些在暗地里写小作文，戳人后背编故事的女生一样。
媚男，勾引，绿茶，婊，装这些都是黑粉标在程知恩身上的。
经历高中那么一遭，程知恩渐渐觉得交朋友也没什么意思，任何交往的人际关系无非是得和利。
需要你就是亲爱的，你挡了别人的路就是你贱，恶心，欺负人。
高高手机上和宋姚的聊天记录是她加上好友后，不经意间看到的，怕是宋姚看到网上那些留言替自己委屈才拜托高高来陪她。
对于网上哪些恶毒又没有现实意义的话，程知恩是不怎么在乎的，无非是些没脑子的人写出的脏东西。
但偏偏有些人要不知死活往她底线上踩。
晚上十点，程知恩准时到达“ZUI”酒吧门口，她左手提上礼品袋，刚穿过走廊进入酒吧，刺耳的吼麦声让她不自觉缩了下脖子。
左耳下意识的耳鸣，已经不受她控制。
程知恩单手捂住左耳，转身躲去角落，又拿出手机翻找谢安然给她发的消息。
谢安然：【“ZUI”酒吧三楼，306包间。】
蒋南川刚忙完，穿过人群间只一眼就瞧见靠墙乖乖站着的程知恩，他招手：“知恩小妹妹？”
他人站在程知恩左前边，连续喊了好几声都不见程知恩有反应。
想想，这边人多又吵，没听见很正常。
蒋南川走到程知恩跟前，歪头招呼了下：“知恩小妹妹？”
在一片嘈杂声中，程知恩听清自己的名字，她刚抬头就看见蒋南川在蓝色灯光包围下的笑容，她转而一笑：
“蒋老板。”
蒋南川单手揣兜逗着人小姑娘：“小妹妹也来酒吧玩啊？”
程知恩抿了唇，特无奈开口：“没办法，小妹妹也已经二十一了。”
蒋南川一时张了张嘴，没法接话。
说实在的，程知恩长得确实漂亮，还是混血，可听她哥江逾白描述：他妹妹也只有这张脸长得乖而已。
蒋南川懒懒一笑，朝三楼抬了抬下颌：“你的朋友应该是在306包间，靳予年给我打过电话了，要是觉得不舒服想先走，就告诉我一声，我让人送你回去。”
程知恩也没矫情，大方道谢：“谢谢蒋老板。”
“客气！”蒋南川耸耸肩，无所谓笑了声。
306包间里，人员混杂，演员，歌手，模特，生日会的主角谢安然头戴皇冠坐在人群中间，惬意享受着小公主的待遇。
同剧组的男演员唐渊坐在角落，骄傲的神态让人望而却步，这种自傲的人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谢安然坐在他身边，抢走他手里的空杯，换了杯烈酒，勾出红唇笑着：“就这么喜欢程知恩？没见着人连酒都不会喝了？”
轻微的嘲讽在唐渊耳里听来，不过是在说：程知恩不懂事。
唐渊情绪很低，问：“她人呢？”
谢安然神情下意识收紧，手指撩了下头发：“快到了。”
“早说了，有些营销号说得是真的，靳予年就是和程知恩有一腿。”
不远处几个小演员谈论着这几天冲上热搜的话题。
唐渊不动声色往沙发靠去，指姆滚动交叉放在腹部，侧耳听她们聊天。
做了蓝发挑染的女人翘起二郎腿，喝酒谈笑着问：“他们同小区，同栋楼，连楼层都一样，你们不觉得太巧了吗？”
“那万一他们就是住对门，再说了，人家本来是青梅竹马，这不很正常。”
桑羽看不惯她们这些人，翻了个白眼替程知恩打抱不平。
这些人见程知恩红，人前扒杆子想分一杯羹，背后就编故事捅刀子。
真是无聊透了。
“我说桑羽。”
坐下桑羽斜对面的依苒，不屑哼了声：“不要觉得你现在换了和程知恩一样的东家，就能和别人玩到一块去，别人啊！早就找到了高枝，而你井底之蛙一个。”
话音落下，众人哈哈大笑，互相看不上对方。
桑羽脾气上来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怼回去：“不就是别人说程知恩长得比你漂亮，嫉妒什么呀！”
也不看看自己那张整容脸，能和人纯天然的混血脸比吗？
“你……”
包间门被推开，颇为大方又不失礼貌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一时间包间静声，齐刷刷往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