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夏繁星把车窗户全部打开,大口大口呼吸着清新空气。
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口处传来的阵阵闷疼。
刚在老宅,她不想奶奶担心她和傅南爵,一直强忍着情绪。
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心里涌上来的难受劲缓解不少。
忽的,一阵冷风袭来。
驾驶位车门被打开,傅南爵砰地一声甩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
夏繁星心脏砰砰直跳,深呼吸一口气,把眼睛闭上。
随着身边傅南爵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夏繁星心里不停打鼓。
她不知道奶奶是不是看出他们之间不对劲,和傅南爵说了什么,接下来他肯定又要以为她耍了什么手段,为了他的大发雷霆。
这个念头刚落,耳边响起车子引擎发动声音。
过了几分钟后,耳边响起一路保持沉默傅南爵嗓音:“为什么不想和我生个孩子?”
夏繁星猛的睁开眼,没想到傅南爵会这样问。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说什么,又觉得都是徒劳。
傅南爵把车停在路边,目光紧盯在她侧脸,冷声道:
“回答我。”
夏繁星扭头看向傅南爵,刚好对上他那平静犹如寒潭眼眸,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响,想从那双眼中看出别的什么东西,可惜什么也没有。
夏繁星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你说的对,孩子出生在这样一个没有爱的家庭,的确也是累赘。”
她应该感到庆幸,那个孩子意外流掉了,不然三个人一起相互折磨,只会更累。
傅南爵呼吸一窒,想到一年前沈川突然打来电话:“之前沈川打电话说你流产了,是真的吗?”
夏繁星再次陷入沉默。
事情过去一年,傅南爵还能记得。
这让夏繁星有些不敢相信。
她扭过头,目光直直盯着傅南爵眼睛,发现他眼底涌动着不明情绪。
孩子已经流掉了,在纠缠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挽回不了流掉的孩子。
压下心里密密麻麻酸痛,夏繁星从嘴角扯出一抹笑:“最后你不也没回来不是吗?”
傅南爵心里闷闷的,可夏繁星说的也没错。
说完这些话,夏繁星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车子明明四个窗户都开着,可夏繁星却觉得车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闷的她喘不过气。
还记得她流产那天,连个签字家属都没有。
傅南爵所谓去外地出差,不过是去看顾楠楠所在剧组回国采景借口,尤其是想到傅南爵一个把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跋山涉水的去几千米远城市只为远远看顾楠楠一面,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夏繁星不想把自己的狼狈展示在傅南爵面前,她拉扯车门想下车,车门却被反锁打不开。
“在老宅演了一天戏你也累了,把我放这,我可以打车回去。”
“你在哪住?晚了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打车。”
傅南爵拧着眉头,不悦看向夏繁星: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识好歹?”
他今天一直在给夏繁星台阶下了,甚至在奶奶家做出让步主动给夹菜,她怎么还是油盐不进,闹个没完。
夏繁星不想再面对傅南爵,更不想在离婚以外和傅南爵有任何大小牵扯:“那你送我去回来时公交车站。”
傅南爵眉头越拧越紧,耐心即将消耗殆尽,突然嗤笑一声:“夏繁星,你不会觉得和我耍这种欲擒故纵手段,我就开车带你回家吧?”
夏繁星:?
她没这么想。
“我没那么多耐心。”傅南爵不在乎夏繁星,只是想到上次夏繁星淋了雨生病高烧:“你要是在出了事,又要给我添麻烦。”
夏繁星沉默了下,报了苏梦家小区地址。
半小时后。
车子停稳在小区门口。
临下车前,傅南爵突兀开口:
“你到底为什么一直闹离婚?因为顾楠楠?还是因为孩子?”
夏繁星怔怔看着傅南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不给他一个解释,他总觉得她在耍手段,欲擒故纵,离婚就遥遥无期。
她犹豫几秒,漏出一抹轻松且释然笑意:
“都不是。”
曾经她爱傅南爵,爱的死心塌地,甚至一度以为离开傅南爵,她可能会活不下去,她确实闹过,吵过,想挽留,然后又有什么用呢?
太累了。
爱谁都不如爱自己。
收回思绪,夏繁星推门就要下车,身后响起傅南爵冷淡嗓音:“你要是想回来,现在还有机会。”
“不必了。”
说完,夏繁星头也不回快步往小区走,没有停留。
因为这里是老小区,路灯和监控都年久失修,下了车后,夏繁星借着手机屏幕微弱光芒快步朝着苏梦家在的楼层走去。
因为走的太急,完全没注意到,在她身后,傅南爵一直默默保持安全距离跟着她,直目送夏繁星进了单元门才放心离开。
又过了半小时,傅南爵开车回了那个没有夏繁星的家。
傅南爵向往常一样回到家换身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后去到书房看半个小时文件,习惯性的端起办公桌前咖啡杯。
看着面前空的咖啡杯,傅南爵不悦蹙了蹙眉:“夏繁星,咖啡。”
他几乎下意识习惯性的说出这话。
打扫卫生张嫂闻声立即放下手中工作,小心推开门给傅南爵续上一杯咖啡,同时不忘补充一句:
“先生,太太一个月前就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