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急信,刘安急道一句“改天再来看你”,便匆匆出了书记房。
接过通讯员手里的信,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只有寥寥数句话。
“今日巳时三刻,通判赵通率邵、永、衡、郴、道州及武冈军,四千兵丁、二十五将出潭州北门,携强弓五百张、硬弩一百二十具,直驱湘阴。”
来的速度太快了,比预期早了半个月!
刘安一言未发,拿着密信回到房间,急命梁秋、高迁、顾长生、黄诚前来议事。
四人先后到来,等人到齐,刘安将密信内容全部告知。
“来得太快了。”黄诚眉头皱起。
“是啊,太快了,时间也不合适。”顾长生叹气。
高迁不语,今天是他儿子大婚之日,突然来这个消息,婚礼还办得成的吗?
梁秋则与他们不同,明显很兴奋,只听他叫道:“来得好!早等他们多时了。”
“高坛主,你对这赵通了解多少?”刘安问。
高迁想了一会儿,回道:“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他从前也领过兵,因为放纵兵将草菅人命被罢了军职,赋闲在家多年。后来不知道怎么攀上了朝中高官,升官来潭州做了通判。”
刘安一听,便心中有些不安。
纵兵劫掠百姓,绝不是善茬,湘阴难免要遭一场血腥。
“他被罢军职是几年前?”
“估计有十几年了,当年他还只是个统领,声名不显,不是很清楚。”高迁道。
见没有更多信息,刘安也不再多问。
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上一次我们打陈老将军,因为对他知根知底,而他因为错误情报,对我们的判断严重失误,我们才能轻轻取胜。”
“但这次明显不同。虽然兵将还是各州守备军,但统兵之人并不像陈老将军那样爱护百姓。”
“这有什么不同呢?”梁秋疑惑地问,都是守备军,谁来不是打,怕他不成?
“不同,有很大不同!”刘安起身,边走边想边说,“陈老将军不会纵兵滥杀,而这个赵通十有八九嗜杀如命。”
“天道军、护卫队大部分是普通百姓,并没有真正见过血腥,如果在开战之前,他就动刀立威,是否会动摇我们的军心?”
“如果军心不稳,我们三千人的军队还能不能拉得出去?”
“即便拉得出去,我们敢不敢打?”
三个问题,顿时将四人压得喘不过气。
天道军、护卫队里都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即便训练了一段时间,也没有战斗力可言。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没有经过真正的战斗洗礼,没有看见过满目残肢断臂的血腥,一旦这种场面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不会直接逃跑溃散?
前两仗为了给天道社、天道军树立信心,刘安一人冲锋在前,承担了大部分风险,导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血,没有得到历练。
即便是两千人截击陈知远五百水路军,也特意选在天亮之前,就是怕他们白天见血不敢上,影响军心。
其实这也怪不得刘安,在真正的战场上,一触即溃,甚至是闻风而逃的军队也比比皆是,敢战不逃的军队,屈指可数。
“首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梁秋不愿动脑筋,
刘安没有回答,反而问黄诚:“军师,你看我们该如何破解这个局面?”
“其实首领也不必这么担心,他们虽然都是普通百姓,也不是那么怕官军,不然怎么敢进护卫队?怎么敢进天道军?”
见众人不语,黄诚继而说道:“当年钟相、杨幺起义,可全都是渔民、农民,不是照样一次一次击退官军进剿。”
“虽然有些人会怕,但多数农民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们真敢拼命。乡里为了争水争地,打得头破血流的事,可不少见。”
刘安点头,敢跟着造反,不可能没有胆量。但这些胆量在未经生死战斗之前,都只是他们自己的想象。
就像那些守备军一样,几百人聚在一起,就以为自己不怕,自己敢打,但当刘安骑马冲过去的时候,一个个掉头就跑,根本不敢还手。
“军师所言有一定道理,天道军不败之前,大家确实不会怕。但其实所有人都盯着我们,一旦天道军有失败的迹象,天道社必然生乱,继而双双溃散。”
“所以,我们不能冒险,不能相信他们不怕,而是要确定他们敢打!”
刘安目视四人,斩钉截铁地说:“只有敢打,此战才有胜算!只有敢打,天道军才是天道军!”
梁秋瞬间悟了!
敢打才会赢,不怕顶多不输,而敢打的精髓在于主动出击!
“首领,我有个建议。”梁秋脑袋里忽然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刘安转身看着他,能有想法,倒是难得,“你说说看。”
梁秋犹豫着,咳了下喉咙,而后说:“要是不好,你们可别笑我。”
“哪儿这么多废话,有想法就说。”刘安催促道。
见首领有些不耐烦了,梁秋赶紧道:“我想这样,与其怕他们溃散,不如把他们以队为单位,全部撒出去,跟上次下乡一样,让各队沿途主动攻击潭州大军。有斩获的记功,不敢打的记过。”
“好!”
一听这个建议,其他人还没说话,高迁便忍不住大声叫好,“守备军疏于训练,大军行动,队形队列必不敢乱,我们沿途袭扰攻击,他们一定不会分兵追击。”
“如果各队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日夜不停地轮番攻击,大军必定寸步难行,用不了多久就得撤兵。”
顾长生似乎也有了些想法,高迁话音一落,他马上接着补充:“要是敌军敢分兵追击,我们可以像打群架一样,抓住一个狠揍,打怕一个,其他人就不敢出头。”
听得三人议论补充,刘安不由拍手称道:“好!这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