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
柳阁主不由大惊,这是确认阁主身份的密语。
阁主赢官人突然被拘押临安后,阁主之职一直空缺,难道他早先在分阁留下密语,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遭遇?
屋内其他人虽不知道这句密语意味着什么,但他们听清了柳阁主叫出来的两个字。
“查验身份吧,有重要决定。”刘安也不多话。
五阁主的身份已经确认,接任阁主也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见众人疑惑,于是柳阁主向他们解释:“阁主去年二月曾给我一件密函,附带漆盒密语,用于核验继任阁主身份。”
得知这等内情,众人看刘安的目光,更多了些疑惑。
他们虽然以前也听说五阁主年轻,但真正见到还是有些惊讶,因为过于年轻。而现在年少的他,居然要继任阁主身份,如何能不让人怀疑?
但柳阁主与其他人不同,赢官人派人送来的密函是他亲自接收,也是亲自保管,不管来的是谁,只要密语无误,军令便要百分百执行。
“阁主请稍候。”
柳阁主离开片刻,便又带着一个漆盒回到屋内。
“这个盒子里,也有一枚金丸,藏有密语,用于核验继任阁主身份,打开便失效,只能验看一次。五阁主确认要核验吗?”
“核验。”刘安没有任何犹豫。
“请五阁主提前写下密语,供诸位见证。”柳阁主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刘安提笔在纸上写下十个大字: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密语怎么如此奇怪?
众人疑惑,却见柳阁主打开漆盒,从中取出一枚金粉包裹的泥丸,放在桌上。
而后在众人亲眼见证下,轻轻将泥丸碾碎,泥灰之中出现一个小纸卷。
柳阁主轻轻将其在桌上展开,只见小纸上印泥清晰可见,写着十个红字: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两相对照,一字不差!
“密语无误,请诸位上前核验见证!”
柳阁主宣布之后,数十人一一低头细看,核验无误。
“拜见阁主!”
众人列队,异口同声。
“赢官人去的匆忙,今日继任阁主,也是权宜之计。”
刘安抱拳道:“岳帅、赢官人虽去,但天下有志之士未绝,还望诸位万万不要懈怠,坚定恢复燕云之志,以待来时!”
“谨遵阁主之命!”
众人齐声应是。
阁主身份继任完成,刘安立即当众宣布重要决定,只听他道:“宋金议和,两国息兵,朝廷即将裁撤荆湖屯驻大军,背嵬军应当也在裁撤之列。”
“背嵬军有两万军马,每天消耗很大,朝廷定然不愿再养,裁军之后,很快便会消散民间。”
“军马在江南无用武之地,但在北方却是利器。我意,动用潭州十万贯资金,购买背嵬军马匹,养在随州,以待天时。”
“你等可有异议?”
“我等无异议。谨遵阁主之命!”
刘安说完,柳阁主当即带领众人抱拳领命。
“好,那便尽快准备吧,别被江南富商抢了先手。”刘安道。
柳阁主应是。
见刘安没有其他要事宣布,便令众人散去。
很快,屋内便只剩刘安、柳阁主等四人。
坐定之后,柳阁主神情变得严肃,道:“阁主,属下有一事不明,请阁主解惑。”
“请说。”刘安目视对方,不闪不避。
柳阁主当即问道:“早先,阁主以五阁主身份令我等侦测潭州军情变动,请问湘阴之变是阁主在参与运作吗?”
“不错。”刘安点头,直言道,“不是我参与运作,是我直接运作。”
柳阁主闻言,面露疑惑之色。
不等他追问,刘安便道:“宋金议和已经是定数,荆湖屯住大军遭遇裁撤也是定数,岳帅、赢官人不在人世,张俊、韩世忠老迈,临安朝廷又将淮河以北疆土尽数割让给金国,指望他们收复中原、燕云已不可能。”
“想你也知道,燕云阁出现其实早于岳家军组建,至今已有二十年,因为志在恢复燕云,坚持至今。”
“如今既然临安朝廷不仅指望不上,反而成了拖累,放弃淮河以北领土,走到我们对立面,那就不必再依附于他们,是时候组建自己的武装,实现我们的志向!”
“你能不能理解?”
刘安目光冷冽,语气坚决。
柳阁主沉默半晌,而后犹豫道:“我们这么做,肯定会被临安朝廷定为造反作乱,会不会给岳元帅、赢官人抹黑?”
“临安朝廷已经以谋反罪杀了岳元帅和赢官人,你竟然还有这个顾虑?”刘安不由觉得惊奇,“你不会还想以死为他们鸣冤叫屈吧?”
“临安朝廷巴不得我们荆湖将士都如古代的屈原一般,投江而死!若真如此,他们恐怕要弹冠相庆,从此以后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说着,刘安手指银瓶,沉声问道:“柳阁主,你知道这是谁?”
柳阁眉头紧锁,他当然不知道。
刘安道:“这便是岳帅之女,赢官人二妹,孝娥小姐。”
柳阁主闻言大惊,急忙起身见礼,“属下拜见孝娥小姐!方才不知,请小姐恕罪!”
银瓶看着他,稍稍想了想,起身施了万福之礼,却没有言语。
“孝娥小姐为父兄鸣冤叫屈数月,甚至向皇帝上了血书,等来的却是令人心碎的结果,便投井以死明志,被忠义社义士所救,以金蝉脱壳之计,拼死送来潭州。”
“岳帅亲女鸣冤,临安尚且不理,你我身在荒野之中,离朝堂万里,他们又怎么听到我们的声音?”
“即便他们听到了,你我的声音会比孝娥小姐更有用吗?”
话说到这里,柳阁主心里的顾虑已经完全消失。
刘安见他脸上神情变化,随即接着说道:“岳帅、赢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