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项内容公开,直令陈知远、张维、高迁等人头晕目眩,黄诚、顾长生、邹直等人也不由咋舌。
这真会是和议内容?
真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和议内容过于离谱,以至于众人实在难以相信。
“你这些小道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知远皱眉道:“莫说议和内容真假,便是岳元帅之死,我都怀疑是不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近几个月,这种谣言我可听到不少。有说岳元帅被毒酒秘密杀害的,有说他被赐了白绫自缢的,更有甚者,说他被闯入监牢的刺客暗杀的。依我看,都不可信!”
陈知远起身道:“陈某官位虽不高,但在军中几十年,往日同僚在杭州统兵、为官者不少,想打听些消息并不难。从去年九月起,我便关注此事,月初尚有来信,可从未听他们说起此事。”
“此外,众所周知,金人无信义,反复无常,即便是签完的盟约,想毁就毁,早有先例。朝中尽是聪明人,又岂会在此时杀岳元帅!”
“至于大宋向金国称臣,更是无稽之谈,荒谬透顶!绝无可能!”
陈知远的这番话,张维、周阳等人都颇为认同,觉得是刘安信口开河,为了造反,污蔑朝廷。
就连高迁、黄诚等人也觉得和议内容之说不太可信,即便是传言都有些过分。
陈知远的质疑、众人的疑惑,刘安听在耳中看在眼里,他知道如果不爆消息来源,便镇不住他们。
稍一思虑,他决定搬出“燕云阁”。
自去年出事,“燕云阁”便与岳家军切割,即便被外人所知,也不影响其运作。
“诸位,再听我一言。”刘安起身道,“这些消息听起来感觉很不真实,但却是确凿无疑的。”
“不瞒诸位,岳家军赢官人岳云,正是本人师兄。早年岳家军为筹备北伐,曾秘密组建秘谍司,募集军资,连结河朔义军,我便在其中担任要职。”
“这些消息便是由秘谍司义士拼死获取,辗转送来荆湖!”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前往鄂州打听确认。”
岳飞之子、岳家军精锐部队背嵬军统制岳云竟是刘安师兄!
这一消息实在太过劲爆,虽然也无法证实,但就他们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刘安本人实力来说,可信度极高!
岳云乃当世猛将,但凡作战,必定身先士卒,因他每战必胜,所以军中皆称他为赢官人。
收复荆襄之战中,他十六岁便先登随州城,先登乃无上殊荣。北伐中,颖昌之战他以五百人冲击金人十万大军,并在敌阵中来回冲杀数十次,直至将金军杀退。
岳云这些事迹在荆湖流传甚广,民间少有不知。
而刘安每战必冲锋在前,几乎都是一人冲阵破敌,悍不畏死,与岳云是何等相似!
况且他单枪匹马连擒五将、俘虏六百人,这等战绩,如果不是岳云师弟,单是一个连战马都难以见到的水边草寇,如何能做到?
众人惊诧间,长久以来,盘桓在心中的诸多疑惑,瞬间迎刃而解!
陈知远、张维、周阳、高迁等人不由暗叹,还以为来湘阴是打草寇乱民,没想到是跟岳云师弟、岳家军精锐作战,全军覆没也不冤!
黄诚、顾长生、邹直等天道社众人,也恍然大悟,瞬间释然,难怪总觉得首领不似常人,原来还有这等隐秘身份!
既然刘安有岳家军秘谍司身份,那他的消息即便有瑕疵,也绝对不假。
岳元帅父子之死、宋金和议内容,每一个都震撼人心,议事厅内一时陷入寂静。
过了片刻,估计众人已将信息消化,刘安随即问道:“各位,目前主要消息就是这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
短暂的沉默过后,众人将凌乱的思绪收回。
高迁抢先道:“不管是岳飞、张宪之死,还是宋金议和,对我们目前处境并没有多大帮助。我建议趁潭州各地兵力空虚,直接出兵,先将益阳、宁乡、安化、浏阳占领,招兵买马,扩大天道社势力范围。”
梁秋道:“我以为应当先练兵,把天道军扩充至三千人,等练成一军,有了自保能力,再扩张比较合适。”
“另外,趁此机会,我想派几个兄弟去一趟鄂州,看能不能从军中拉些人来。”
顾长生、邹直等人自觉资历尚浅,沉默不语。
黄诚见刘安向他看来,随即开口道:“此战过后,潭州各县虽然兵力空虚,但在潭州还有一支两千人的驻军,其战斗力与守备军不可同日而语。”
“待我联络各方势力,一起举事,让潭州左右难以兼顾,我们再主动出击,占据宁乡、浏阳,而后图潭州。”
刘安不置可否,转而点名道:“顾坛主,你怎么想?”
作为天道社主事人,顾叔不该没有想法才是。
果然,只听顾长生道:“首领,眼下正是农忙季节,早稻马上要开始插秧,耽误了农时,夏粮就成问题。所以我建议先休整一个月,既不出兵,也不练兵,让兄弟们先回家,把秧插完再说。”
说完,他心中便有些忐忑,毕竟其他人都在谈论打仗用兵,而他却在说种田插秧,非常不合时宜。
没想到刘安却点头赞扬:“顾坛主不愧为坛主,顾全大局,深谋远虑!”
耕田插秧,算什么深谋远虑?
众人听得疑惑。
“我想问问大家,我们造反是为了什么?”刘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见他们初时自信,继而迷惑。
“黄军师,你造反是为升官发财吗?当然不是!”
刘安道:“七年前你便是杨幺的军师,若想升官发财,只需早些投降官军,便能像杨钦一样,得到一官半职。你如此坚持,不就是因为‘等贵贱,均贫富’六个字?不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