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愿为军师

“你不是说笑?”

“你真收服六百官兵,灭了夏彦?”

黄诚震惊不已,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炽热的目光直直盯在刘安脸上,恨不得长出翅膀,即刻飞到湘阴城,一探究竟!

刘安淡然回道:“数日前,我接到宋浩来信,他信中扬言报复。不久,我又接到一封匿名信,说巡检司高迁即日便要率军赴湘阴平乱。”

“信中将兵力部署、行军路线、武器配备等,写得一清二楚。随后我稍作查证,得知果然如信中所言,没有半分虚假。”

“于是我当即集结队伍,带一千人由水路赶赴湘阴,在城南山林埋伏了两天,昨日上午,一举将高迁连同其部众全部拿下。”

“而后便顺道入城,灭了夏家。此时高迁便在湘阴城,为我天道社看管缴获资产,那收服的五百守备军,正在红枫寨外修建军营。”

“了不得,当真了不得,了不得!”

听了大致经过,黄诚连连惊呼赞叹。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尚未成年的刘安真的做成了这些!

他早知刘安胸怀大志、不同凡响,却想不到他真有如此气魄,拿下宋浩才半个多月,就击败官军、铲除夏家,占了湘阴城。

如此一来,而今大半个湘阴县都已在其手中。

“我想先去看看你的军营,不知可否?”黄诚言辞恳切,急于求证。

“当然可以。”

一番交涉试探,既然已经明了对方心志,若想招揽,自然要有诚意。

刘安当即与黄诚出了红枫寨,疾行三里,来到正在忙着修建营房的天道军营地。

看着眼前数不清的将校兵卒,或和泥,或编草,或劈竹,或架梁,秩序井然,黄诚内心大受震撼,这还是一个月前的打渔少年刘安吗?

“你现在有多少人?”

黄诚好一会儿才平复激动的心情,问出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刘安直言道:“依军法军规管理的军队有一千人,依军规管理的护卫队两千人,参照军管的辅助护卫队一千人。”

黄诚又是一惊,短短半个多月,怎会有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你是怎么管的?”

黄诚心里疑问丛生,一个接一个,他实在想不通,刘安小小年纪,怎么会懂得这些。

刘安早有考虑,抬手一指,道:“这里面有一队岳家军老兵,以他们为班底,训练管理并不难。”

岳家军老兵?

原来如此!

黄诚的众多疑问瞬间有了答案,不过能让岳家军老兵投靠,刘安自己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如何?黄二爷要不要考虑,做我天道社军师?”刘安脸上终于显出淡淡的笑意。

“容我稍作考虑。”

黄诚说完,独自走到一边,似在斟酌得失,权衡利弊。

刘安也不闲着,上前与众军士一起搬木头,立柱架梁。

等他再次来到黄诚面前,对方显然已经考虑清楚,等待多时。

只见黄诚拱手过顶,躬身施礼,口中道:“黄某愿为天道社军师,追随首领,共谋大业!”

“好。有军师相助,天道社当无后顾之忧!”刘安拱手还礼。

“黄某一介书生,身无长物,但这些年在洞庭湖行走,积累了些许人脉,联络结交了诸多青年子弟,一个月之内,可带他们前来投效,助首领一臂之力。”黄诚道。

刘安道:“方才军师说此时举事并不合适,现在又拉青年子弟入局,却是为何?”

“此一时,彼一时。”

黄诚笑道;“首领已经打败潭州官军,占了湘阴城,号角既然已经吹响,便没有回头路,唯有一往无前,方可立足。”

“至于青年子弟,今日不入局,迟早也是要入局!”黄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首领可知,去年鄂州宣抚司撤销,岳飞入朝之后,官府在荆湖地区征收了多少钱粮?”

“不知。”

刘安还真不太清楚,未出事前,他率军驻扎在随州,地方军、政、财已被分割,无从知晓,而刘安本人就是个野小子,哪里又知道官府的钱粮征收。

黄诚道:“去年五月至今,官府将过去五年免征的钱粮全部征缴之后,又额外征收三次,几乎将士绅大户这些年的积累掏空,他们早已心生不满。”

“官府如此搜刮荆湖,一是削弱民间力量,使豪绅大户不敢生反叛之心,二是重新分配荆湖利益,抹除岳家军的痕迹。”

“士绅哪个不是人精,当年他们如何得到这些利益,现在依然可以用同样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而这个手段便是造反,等待招安!”

“而今的荆湖虽然表面平静,但其实豪绅大户都在等一个人,等他揭竿而起!”

造反,而后招安,确实是一条积累财富、改变命运的捷径。

刘安深知士绅大户的秉性,所以他准备造反之时宁愿单干,也不愿联结其他势力,面对夏家更是毫不犹豫地将其铲除。

这些人因造反招安而起家,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再次造反,当然也可以为了利益再次接受朝廷招安。

一叛一降,这些大户并不会有实质性损失,甚至能获得更大利益,杀头受死的唯有作乱的首领而已。

之前是钟相、杨幺受死,那么这次要上断头台的便是刘安!

刘安既然选择造反,自然不怕掉脑袋,但他不喜欢有人在背后投降叛变。

于是刘安道:“军师既然知道士绅大户自私自利,造反只是为了招安,那又何必如此看重他们对官府的不满。”

黄诚道:“造反犹如火烧芦苇,天道社只是火苗,而那些心生不满的士绅大户是风,在大火燎原之前少不了他们助力,可一旦烧起漫天大火,有没有他们,便无关紧要。”

此话有几分道理,造反若是不成气候,朝廷又岂会诏安,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