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迁与梁秋早年相识于淮北战场,因为分属两军,一别多年。
后来他到任潭州巡检司,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又见到梁秋。
梁秋明明是岳家军的人,即便现在替“财神爷”李启做些脏事,以便其控制洞庭湖航运,但也不可能真跟贼寇在一起啊?
“首领,前边那几百人都已经被你拿下?”
梁秋匆匆而来,一眼看到刘安在此,顿时惊讶不已,直把高迁晾到了一边。
他还以为自己拿住高迁的儿子,再以此拿下高迁,定能立下大功,却没想到刘安已经先一步控制了高迁。
“只拿了先头部队,便赶过来接应你们。”刘安淡淡回道。
他说的轻松,但在其他人听来却是无不震惊。
直到此时,高迁和校官们才想起来,他们前边有五百正规军!
虽然是守备军,战力一般,但也不是谁想过来就能过来的,他们是活人,不是木偶摆设。
一瞬间,他们看向刘安的目光又有了不同。
而高迁惊讶之中抓住了重点,惊问道:“梁将军,你叫他什么?”
“岳帅已经被奸臣昏君所害,我小卒一个,做不了什么。首领要替天行道,讨昏君、除奸臣,我追随效死而已。”梁秋知道他有很多疑惑,便直言相告。
岳元帅被害了?
高迁虽有预感,但听到这话还是心惊不已。
岳飞年纪轻轻,官阶便已冲破武官极限,不能再升,只能授予文官职“开府仪同三司”,即便如此,再往上也已无几官可赏可升。
以武入朝,若再领了文官,文武双统,那还得了?
更要命的是,同为“三大帅”的张俊、韩世忠年逾五十,而岳飞只有三十多岁,正值青壮年,再过数年,若张、韩二帅没了,还有谁能制衡他?
因此,不管是皇帝,还是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的主战派、主和派,“除掉岳飞”必然是他们心照不宣就能达成一致的结果,岳飞注定活不了!
但皇帝和权臣太着急了,若等岳飞犯了天下皆知的大错,再名正言顺除去,天下人就不会多说什么,而现在把岳飞杀了,问题就大了。
他不敢相信,如果这是真的,皇帝和权臣就过于愚蠢,这不是要断了大宋未来吗?
但皇帝和权臣又怎么会是愚蠢之人,他不明白!
高迁一声叹息,大宋复兴无望了,恐怕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敢打胜仗的年轻武将了!
他虽然不是岳飞的人,但他很佩服岳飞的统率能力和为人,忽闻岳飞被害,心绪难平,思来想去,实在难以相信。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杭州又没封城,岳家军内部自能传递消息。”梁秋见刘安没有阻止的意思,接道,“或许知州李大人已经得到消息,只是没告诉你。”
“行了,你我如今是敌非友,就不说太多了。”
说完,梁秋一招手,就有手下兄弟将被抓获的高敢押送过来。
只见高敢穿一身巡检兵丁衣裳,几处破损,血迹斑斑,脏乱不堪。
高迁看得眼角直跳,心疼不已,却不好当众开口询问伤情,但其脸上神情众人看在眼里。
“这就是高将军的公子,如何处置,请首领做主。”梁秋说完退到一旁。
倒是会出难题,拿人儿子威胁,刘安可做不到。
稍一思虑,便说:“放了他吧,官宦子弟,拿之无用。”
梁秋虽然不理解,还是下令将其当场放了。
见刘安如此,高迁顾不得感激,当即朝高敢怒声骂道:“你个龟儿子,老子出来打仗,你混进来做什么!”
高敢如若未闻,垂眼不语。
高迁急了,莫不是伤了脑袋,急道:“怎么了?说话!”
高敢依旧不语,如痴如傻。
见状,高迁不顾危险急上前几步查看,发现儿子只是大腿、胳膊有几处伤,脑袋无恙,心下稍安,估计只是受到惊吓。
就在高迁安抚儿子的时候,顾长生带着一众天道军、天道社兄弟赶来禀报:“敌军后队,全部俘获!”
顾长生看着眼前仅仅只有数个官军,不由感叹,刘安实在是勇猛、强悍,居然这么快就把五百官军杀完了!
既然后队已拿下,再跟高迁僵持便没有意义,于是刘安道:“高将军,该做决定了,是投降我天道社,还是自裁,选一个吧!”
高迁看着痴傻的儿子,脑筋疯狂运转。
数息之后,他忽然问刘安:“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一千,也可以是一万。”
刘安没有过多考虑,说完便对梁秋道,“告诉他,我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正式军队五百人,预备队五百人!”梁秋闻言,大声回道。
一千人?
这山林里居然藏了一千人!
他与梁秋是旧相识,定然不会拿假话骗他。
想不到这刘安小小年纪,这么快就拉拢起一支这么大的队伍,还能从归义镇带来此地埋伏,真是个将才苗子,如果不是贼寇该多好,可惜了。
高迁叹息一声,最终双手捧刀,递于刘安,沉声道:“高某愿降。”
刘安伸手接了刀,扬手扔给梁秋,“你二人既然是旧识,我便信了你。”
“前边还有四百官兵,你们去让他们也降了吧。”
啊?
还有四百人!
不是全被拿下了吗?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几乎同时看向刘安,眼中满是疑惑。
四百官军没投降,首领是怎么骑马跑过来的?他们居然不追?
其他人不懂,三个校官却是心知肚明。
那四百人都在原地等他们消息,而队伍最前边有夏将军亲自探路,刘安单人独马闯过来,夏将军都拦不住,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