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是跟着宋浩从杨幺起义之初打过来的人,在这群打手中算得上是老资历,威望不低。
见他低头,其他人也纷纷丢了武器,紧随其后。
“好,从现在起,你们都是天道社的人!”
刘安一眼望过身前的一百多人,目光停留在顾长生身上。
“顾叔,你们暂时划入护卫队,他们都归你统管,所需钱粮,按照天道社规矩,一律找欢欢领取。”
“是。”
顾长生面色依旧平静,眉宇间的忧愁少了几分。
“梁统领,新加入的护卫队员由你负责日常操练,十日之内,择优选入天道军。”
“得令!”
梁秋收刀,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血水,带领一众兄弟上前领命。
刘安对梁秋等人此次表现很满意,他们不但挡住了数倍之敌,还无人阵亡,由此可见,以他们为基础,组建天道军完全可行。
“这些死了的人,不能不管,每家给十贯抚恤钱。顾叔,此事就由你负责,如何?”
“少寨主放心,一定办妥。”
简单包扎了伤口,顾长生便开始招呼人手收敛尸体。
刘安看看众人,见其中伤者不少,若得不到救治,多半会留下隐疾,乃至丧命。
“你们的伤要治,归义镇有没有好郎中?”
刘安问了一句,忽然想起胳膊上的箭伤,宋明说箭上有剧毒,不能不信,便又补充道:“宋明找过一个擅长用毒药的郎中,有谁知道?”
“我知道。”
忙碌的人群中,一个少年人应声转身,匆忙解释:“小人去年冬天陪他去石塘镇找过一个郎中,那郎中卖给他一瓶药,听说一滴就能毒死一头牛。”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刘,没有名字。家里排行老五,他们都叫我小五。”
刘安见这少年口齿伶俐,颇为机灵,便道:“那就叫你刘五好了。刘五,你还记得那郎中住在哪里吗?”
“小人记得,那地方好找。”刘五脸上显出一丝兴奋。
“孙队长,你带两人随刘五去一趟石塘镇,务必把那郎中请来归义镇。速去速回,我们在宋家等你们消息。”
“是。”
天道军里一大汉上前领命。
随后他便叫了两个同样没有负伤的兄弟,带着刘五直奔石塘镇方向而去。
一个时辰后,刘安带着梁秋、顾长生等一百多人返回归义镇。
日头初升,镇子内外分外宁静。
街上不见行人百姓,想必宋家半夜出事的消息,早已暗中传遍全镇。
见宋家大门紧闭,刘安并不觉得意外,未等他叫门,顾长生便命人上前扣响门环。
片刻之后,新任大管家邹直亲自出来相迎,看到顾长生等人同来,颇为惊讶,看向刘安的目光又有了几分不同。
“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刘安站在原地没动。
“回家主,宋浩和他一儿一女已经离开。刚才下人回来通报,他们一路向南,往湘阴方向去了。”大管家邹直回道。
宋浩这一走,根基全无,这辈子就别想再回来。
解决了宋浩这个近在眼前的大麻烦,天道社、天道军很快便能一统湘阴,乃至洞庭湖。
想到不久的将来,刘安一时之间意气风发,扬声道:“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天道社总坛,周济天下,归义当先!”
门头匾额,随即被摘下。
众人随后入内,找来药酒清洗了伤口,抹了金疮药包扎完毕,就在宴会大厅两侧站定。
先由邹直当众禀报宋家上下转归天道社的各类财产:“经过初步点算,良田一万六千八百余亩,中田两万三千七百余亩,酒庄一座,酒楼一间,布铺两间,粮仓五个,积粮六万八千三百石,耕牛五十三头......”
“......各类屋舍六十七栋,好马两匹,珠宝古玩无算,金银铜钱无算。”
邹直拿着册子,洋洋洒洒说了将近一刻钟,最后道:“有许多事物还没来得及点算,比如窖酒、布匹绸缎、农具、猪羊牛犊等,短时间内恐怕也难以理清。”
他罗列的这些东西让人听的头大,只觉得烦乱如麻,众人本想耐着性子听听宋浩这些年到底搜刮了多少钱,结果来一句“无算”,不由的让人翻白眼。
邹直当管家多年,不是愚笨之人,刘安虽说让他当众禀报财产,但金银铜钱数量却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的,粗略估计也不行。
“这是总账册和密室钥匙,请家主验收。”邹直上前,将账册和几把钥匙一并交给刘安。
刘安看也没看,就放在一边。
宋浩的财产众多,他理不清,也不想管,若把心思都放在钱财上,重生一世怕又是一事无成,还是先交给欢欢吧。
“宋家上下的奴籍、契约可在?”
刘安话音方落,邹直便捧起一个大漆盒道:“宋家内外二百六十八个下人的奴籍、契约都在这里。”
他正要送上前,刘安直接摆手道:“统统发还本人。告诉他们,愿意加入天道社,就留下,等候安排。不愿留下的,给他们五贯钱,放他们离开。”
“给他们钱?”邹直听的呆了一呆,不应该是他们拿钱买奴籍、契约吗?
“不错,给他们钱,就当是遣散费吧。”此间用意,刘安也不想过多解释。
“此次死了的下人,如果还有至亲,每家发放十贯抚恤钱,死的武师,每家五十贯,此事就由你具体操办。”
邹直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没再多问,应下之后,便站在一旁。
“天道社既然有总坛,也当有分坛,归义镇当为第一分坛。”
要管理归义,就要用熟人,刘安说完,望向顾长生,询问道:“顾叔,你做天道军副统领,兼任天道社归义分坛主,可以吗?”
“愿效犬马之劳!”
顾长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