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进天道社不仅能做工赚钱,还能无息借支,十里八乡前来登记之人络绎不绝。
原本只顾红枫寨账目,不会做账的刘欢还能勉强应付。
外地人一来,她就忙得不可开交,每时每刻不是发钱就是登记账目,根本闲不下来,连刘安教她的做账方法也没时间领会。
每天看着大把铜钱流出,又不知道总共流出多少,可把她心疼坏了。
这两天趁着登记高峰期过去,刘欢才有时间慢慢领会做账方法和算术,今天总算有些眉目,在油灯下忙到将近三更天,终于将这些天借出去的铜钱算清。
看到借出铜钱总额十五万三千六百文,刘欢总算松了一口气。
比起之前发给红枫寨乡亲们的银子少多了,照这么算,哥哥拿回来的钱财应该能用好几年。
对钱财管理没有多少概念的刘欢伸着懒腰,正要灭灯休息,忽听七哥刘福在院中喊道:“欢欢,外边有人找你。”
刘福是天道社护卫队员,夜晚要轮流值岗,这个时间应该是轮到他了。
刘欢轻轻应了一声,很快来到院中,“都已经半夜了,还有人来登记入社吗?”
“好像不是。那人指名道姓要见你,说是有急事,问名字他不说,只说是你长生叔。”刘福道。
长生叔?他怎么来了?
刘欢暗自奇怪,没与刘福多说什么,借着星光,匆忙来到寨外。
夜色下,一个穿着比一般乡民好了许多的中年男人焦急地望向寨中小路,来回转圈,不停踱步。
一见刘欢出来,他急忙迎上去,拉着她就要走,却被刘福挡住,“你谁啊,要带欢欢去哪儿?”
“长生叔,大半夜的,怎么了?”刘欢挣开被拉住的手臂,警惕着退后两步。
长生叔双眉皱成一团,急道:“赶紧跟我走,路上再说。”
“凭什么,有事这里说!”刘福自从进了护卫队,胆子大了许多,毕竟现在红枫寨安全要靠他了。
刘欢也皱了眉头,抬头道:“长生叔,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怎么跟你走。”
“我只跟你一人说。”长生叔无奈让步。
刘福看看刘欢,见她没说什么,于是警惕着退回寨里,随时准备大声示警。
见人退走,长生叔上前附耳低声道:“明天一早,攻打红枫寨,鸡犬不留。”
攻打红枫寨?
听到这话,刘欢瞬间大脑空白,几欲晕倒。
等回过神来,急忙追问:“为什么?为什么打我们?”
“打我们?”刘福在远处听到问话,跟着追问。
“没有,我一个兄弟也想来这儿打鱼,你们能不能通融?”长生叔高声回复,而后急忙小声道:“不要声张,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了。”
刘欢一着急,脑袋便混乱不堪,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问什么。
“你是我义兄唯一血脉,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这条命保下来。”长生叔说完,拉住刘欢手臂就要走。
不能走,哥哥还在寨子里!
身体被牵动,刘欢瞬间清醒了一些,立即道:“长生叔,你等等,我回去拿东西。”
“别回去了,需要什么我给你买。”长生叔没有放手,态度坚决。
刘欢挣了几下,哀求道:“我要把我爹娘留给我的东西带上。”
听到这话,长生叔慢慢松开了手,轻声道:“快去快回,不要耽搁。”
刘欢点头,飞奔而去,刘福问话,也没理会。
“哥!哥!你快起来,出大事了!”
一回到院中,刘欢顾不上喘气,便冲到刘安房门外砸门喊叫。
刘安重生之后,心事太重,很难深度入眠,先被刘福吵醒,刚刚睡着又被刘欢吵醒,恍惚间怒声道:“怎么了?”
“出事了,你快开门!”刘欢心里着急,语气也生硬异常。
刘安披着外衫打开房门,心情很坏,即便是看到妹妹,心情也好不起来。
“明天一早攻打红枫寨,鸡犬不留!”
听到这话,恍惚中的刘安像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瞬间清醒,“谁说的?”
“长生叔刚来找我,要我马上跟他走,他跟我说的。”刘欢急道。
“长生叔?你爹那个结拜兄弟,宋浩的人?”
刘安脑筋急转,顾长生轻易不来红枫寨,深夜赶来要带走刘欢,那他的消息就假不了。
宋浩老贼如此气量狭小狠毒,不过是没让他如愿打劫贫民,便要将红枫寨赶尽杀绝吗?
还是他早有算计,夺取红枫寨早就在他计划之中?
没想到与宋浩的冲突来得如此之早,莫非帮助被他坑害的贫民加剧了这一过程?
事已至此,纠其缘由已无用处,他又不会向宋浩求饶,如何让红枫寨度过危难,才是当务之急。
稍一思索,刘安道:“欢欢,你先跟他走。不要跟他说你告诉过我。”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刘欢急道,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没事,我会解决宋浩。解决了他,就接你回来。”刘安语气冷冽,说话间已经有所决定。
哥哥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爱笑,也不说大话了,说解决就一定能解决。
“好,那你早点来接我。”
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刘欢抹着眼泪离开。
一刻钟后,约莫顾长生带着刘欢走远,刘安迅速把梁秋等天道军核心叫醒。
听到宋浩即将袭击红枫寨的消息,众人一时惊恐。
洞庭湖起义被岳家军剿灭后,洞庭湖地区较大的民间势力只剩五家,宋浩便是其中之一。
依附于他的百姓足有数万人,常年豢养的打手爪牙不下百人,家中精英护院也有数十人。
如果天道军跟宋浩正面拼杀,想保存自己的实力不难,但要保全红枫寨,基本不可能。
众人七嘴八舌,拿不出办法。
“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