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船靠岸,数箱金银珠宝,千匹绫罗绸缎,以及众多药材,借着皎洁月色,当天夜里统统搬进红枫寨。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刘安便敲响寨中铜锣,将寨中各家主事聚在稻场。
众人闻锣响来到稻场,不见寨主刘平,只有刘安和一群陌生外地人在场,顿时牢骚满肚,当即便有长者发难。
“三娃,这铜锣是你敲的?还有没有规矩了?你爹再不济,也是红枫寨当家人,还轮不到你个娃娃敲锣。”
“二叔公说的是,莫以为把你爹从湘阴接回来就了不起了,敲锣有敲锣的规矩,你不知道?”
“红枫寨几十年,规矩不能坏了......”
乡民议论纷纷,本以为是半夜归来的刘平有大事宣布,或者商议,不想却是毛头小子刘安在敲锣。
刘安平常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在乡民心里的印象就很不好。
鸣锣议事虽是规矩,但耗费时间,而乡民困苦,一年到头,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为活命而奔波劳累,时间何其宝贵,随便敲锣,没个说法,乡民岂能甘休。
“各位叔伯长辈,一大早把大家叫来,确实有些唐突,我先给大家赔礼。”刘安说完,向一众乡民躬身施礼。
见刘安低头转了心性,乡民们一时倒有些好奇,逐渐安静下来。
“以前红枫寨不交税不纳粮,好不风光。而现在一百多人只能靠三十多亩荒滩薄田度命,遇到灾荒就饿死人,实在艰难。”
“大家日子过得这么苦,就因为我们一盘散沙,人心不齐。”
刘安话音刚落,就在乡民疑惑不解之时,一面宽三尺、长五尺的白色旗帜当众竖起。
旗帜上两个血红大字“天道”,在晨光中异常醒目!
“今天,我要在红枫寨成立‘天道社’,拿回我们失去的东西!”
刘安的目光从乡民或是疑惑、或是惊讶、或是恐惧的脸上扫过,随即宣布:“加入天道社,不论男女老幼,每人每天口粮一斤半,每家每户纹银十两。”
先声夺人,以利相诱。
一听‘天道社’三字就要跳起来反对的数个乡民顿时愣在当场,到了嘴边的话,也赶紧咽了回去。
不等乡民张嘴,刘安一招手,身后便有人将一个小木箱捧出来。
木箱打开,雪白的纹银光泽在晨光下十分耀眼,瞬间就将乡民们的目光彻底吸引。
靖康之变后,大宋金银被金国大肆掠夺,如今一两银子价值两贯铜钱,十两纹银就是二十贯钱,能买白米十石,或是牛犊一头,十两纹银对底层乡民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
此外,每天一斤半口粮,不说能吃饱,吃个半饱绝对不成问题,总比一年有大半年靠鱼虾野菜度日要好得多。
乡民这些年想种田没地,打鱼又卖不上价,一条六七斤重的大鱼,五文钱都卖不出去,总之就是没地种粮,又没钱买米,能活到几时,全看天意。
因此,刘安的承诺,对他们来说具有极大吸引力,最顽固的乡民也不能不考虑。
但他们也知道,白花花的银子和粮食不是白拿的,要付出相应代价,这代价能不能承受得住?
每一个乡民都在思考,现场一时陷入寂静。
刘安没有劝说,他在等待,他知道劝来的不如他们考虑清楚自愿加入。
沉默多时,在场的一个老者忽然开口了,“这些年我也想通了,不拼命就活不下去。可我们都上了年纪,想拼也拼不动了,你要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什么用?”
“二叔公,我记得你以前会造船,你只管造船就行,不用拼命。”
刘安明白他的顾虑,说完又看向另外几人,“明叔,你会泥瓦木工,修房盖屋的手艺不差。”
“黑叔以前是铁匠,手艺应该还没生疏。”
“各位叔伯各有手艺,织网打渔、使牛耕地、打造家具,在天道社里都有用处。”
乡民们原本顾虑不少,一听不用拼命,还能各展所长,顿时无不心动。
刘安见此,再添一把火,只听他承诺道:“加入天道社,不仅每天口粮一斤半,船工、木工、铁匠等手艺人每月领取薪俸,鱼获统一收购,而耕地按人分配,只需上缴两成公粮,不收其他杂税。”
这下有手艺在身的高兴了,只会打渔种地的也安心了,两成公粮相较于上缴官府综合下来超过五成的税赋少了一大半,可轻松太多了。
“好。三娃,我们跟你干了!憋屈困苦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好日子哪怕少过几年也值了。”
二叔公第一个上前,刘安从木箱中取出一锭纹银交在他手里,高兴地说道:“二叔公,天道社船厂就交给你办,不管大船小船,先造十条,用钱去找欢欢领。”
二叔公接过银子,郑重抱拳正要行礼,却被刘安拦住,“二叔公不用这样,把船厂办好就行。”
接下来,明叔领了银子接了建造队职责,黑叔领了银子接了铸造厂职责,其余乡民也一一上前领取纹银加入天道社。
半个时辰不到,全寨二十八户人家全部加入天道社,男女老少一百一十六人成为初始社员,全员享受天道军口粮待遇。
天道社既然已成立,维护成果,拓展势力,不能没有护卫队。
随后刘安宣布从全寨挑选护卫队员,管理训练参照岳家军,十五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皆可报名。
消息传开,刘安当天便招收护卫队队员二十二名,分配给梁秋训练管理。
社员很快大致分成三个团体,一部分去筹备造船厂,一部分去办铸造厂,剩下的跟着明叔立即开始修缮房屋、修建仓库。
而刘安则与梁秋、刘欢商议确定天道军、护卫队、手艺人薪俸以及鱼获收购、口粮领取等主要标准。
各项标准确定后,他亲自带领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