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早前有听说宋浩招纳武师护院,都是亲自考较,能过两关才能入选,想必这就是的他杀招了。
“给你三支箭,半柱香时间,”宋浩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不过,老夫还是建议你直接认输,不然拿起弓箭,可就没了体面。”
宋浩看似好意,实则是想扰乱刘安心境,心不平不静,手中弓弦就犹豫,箭就没有准头。
刘安望着远处正在扑腾的大公鸡,默默无言。
之前与宋浩同案共饮的中年人却突然开口,“宋兄,你这就有点为难小辈了吧。”
“黄老弟,这可怪不得我。今天也算让他长个教训,以后别吹大话,免得惹人笑话。”宋浩笑道,言语之间,似乎百分百确信刘安一定射不中。
宋浩之所以半点不疑,是因为这只大公鸡可不是一般的公鸡,它是宋浩专门培养,到今天不知道躲过多少支箭了。
每次招纳考较武师护院,只要派它上场,保准能给他省不少酬劳。
然而,就在宋浩得意洋洋,以为刘安会知难而退时,刘安却不为所扰,张弓搭箭,随手一箭射出。
羽箭去势不疾不慢,众人转眼追去,目光尚能赶上箭羽。
“高了。”
“偏了。”
“可惜。”
现场有宾客玩过弓箭,见了刘安这一箭,都不由自主的喊出声来,无不摇头。
其他看热闹的宾客,此时也明白了,射箭真跟举石头不一样,蛮力和真本事还真有区别。
众人这个想法刚刚冒头,令他们愕然的一幕就出现了!
只见那大公鸡见有箭射来,急拍双翅,瞬间腾空而起,草绳绷直。
就在它奋力不能寸进,引绳滞空之时,羽箭正好赶到,穿身而过。
大公鸡中箭落地,仍然拼命扑腾翅膀,空中弥漫着喷洒的血腥气。
“好!”
围观宾客中爆出叫好声,刘安转头一看,见是刚才为他说话的黄姓中年人。
再去看父亲刘平,他的目光与众人一样,除了愕然,还是愕然。
“不可能!怎么可能?”
望着犹自挣扎的大公鸡,宋浩满脸得意消失无踪。
“他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完全是意外,不算真本事。”宋浩试图用三言两语否定这一箭,以他的地位,没人敢在这时候反驳他。
用嘴争辩是无力的,刘安见老贼耍赖,当即张弓引箭射向斜前方飞过的鸟雀。
羽箭穿身,鸟雀斜斜掉落。
“好!”
“好箭法!”
宾客中叫好之声多了不少,看向刘安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
这一箭结结实实打在宋浩的老脸上,此刻他的脸如同泥塑一般,只剩木然。
这种情况完全不在他预料之中,即便他这张老脸以前被打过无数次,但此时被小辈打,便觉得无处安放。
听着一众宾客对刘安的赞扬和窃窃私语,更让一向自认德高望重的宋浩觉得面子被人踩到地上,一时之间胸口憋闷,牙关咬死,难以呼吸,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他恨不得马上呵斥众人闭嘴,但仅有的理智让他自己紧紧闭嘴。
因为他清楚,这些宾客恐怕多数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有多少是真正尊重他而来参加席宴。
羞辱刘安不成,反倒让自己丢了面子,宋浩正在想该怎么找回场子,体面收场,却有人问:“宋兄,刘家小子已经过了两关,第三关是什么?赶紧让我们开开眼吧。”
此时还有人拱火,宋浩着实很恼火,但见说话的是黄姓中年人,他也只好先忍了胸中火气,“黄老弟莫急,老夫这就让他知道厉害!”
宋浩心里一狠,顾不得许多了,原本只想羞辱刘安,让婚约解除的名正言顺,让洞庭湖的人心服口服,现在必须要让他流血,残废了更好!
“陈师傅!”
随着宋浩一声呼喊,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武师来到场中。
看到来人,刘安原本平静的心忽然莫名乱跳,竟有一些紧张与畏惧。
这陈师傅本名叫陈捷,武艺高强,早年是他的师父之一,曾经教过他三年棍棒,十分严厉。
“陈师傅,你来跟他打一场。胜了,每月酬劳翻倍。”宋浩脸色不好,语气也怪。
他只说胜了如何,却没说败了怎样。
但现场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场陈捷只许胜,不许败,否则不但宋家这碗饭吃不上,以后在归义镇,甚至是湘阴县都别想有饭吃。
时过境迁,又在他人门下效命,即便从前与刘家有交情,此刻陈捷也没有选择,只能抱拳应下这场比武。
这算计真是恶毒,公开比武,徒弟打师父,即便侥幸获胜,刘安的名声也坏了,以后在洞庭湖根本无法立足。
看着陈捷的眼睛,还没等动手,刘安便手心冒汗,心底恐惧的情绪开始蔓延。
刘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下场制止,又担心儿子倔脾气不听话,当场跟他翻脸,一旦当众吵起来,刘家的面子怕是要丢的干干净净。
急切间,刘平脑子一热,便喊道:“陈师父,三娃不懂事,你教训他一番便好,可别伤了他!”
黄姓中年人听的直摇头,刘平不说还好,他这话一说出口,陈捷哪里还能留手,宋浩就在边上看着,不打死打残刘安,就算便宜他了。
宋浩横下一条心要找回面子,黄姓中年人也不想再给他捣乱,免得以后不好相见。
就在一场实力悬殊的比武即将开始,众人拭目以待之时,一青年忽道:“伯父,上元佳节临近,不好在家里动刀枪,不如让小侄考较他一番。”
刘安正感为难,有人主动来凑热闹,他转眼一瞧,见是宋浩身边白净的青衣青年,看那斯文的模样,应是读书人无疑。
“贤侄有雅兴?”宋浩脑筋一转,既然年轻人想露脸,先让他考考这野小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