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帅气的身影来到谭雅她们所在的位子,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弯下腰,放下托盘里的三杯马提尼,对她们说:“这是那边的三位先生请你们的。”他指了指姜煜他们所在的方向。
视线对上,那边的三个人,都举起了酒杯,向她们执意。
谭雅错开了视线,看向这个手长腿长的侍应生,微笑着说:“知道了,谢谢你。”
极具英伦气息的侍应生,稍稍弯腰,转身离去。
西尔维娅拿起了马提尼,感慨着:“我看这个侍应生也不错,不知道愿不愿意出道做模特。”
喻艾琳意外地看了她:“诶?你什么时候转行做星探了?”
西尔维娅摆了摆手:“发现美也是我的任务之一。”
喻艾琳转头,对谭雅做了个鬼脸,用中文同她说着:“要我看犯花痴才是她的正业吧。”
西尔维娅虽然听不懂这句话,但看谭雅的表情,就知道喻艾琳不是在说她的好话。她捡起杯子里的绿橄榄,砸向了喻艾琳,说:“别欺负我不会说中文。”
喻艾琳堪堪躲过,又对谭雅挤了挤眼睛,也举起那被马提尼,说:“要我说,他还挺有分寸感的,知道这时候比起他亲自过来讨人嫌,送杯酒,倒更能刷好感。”
谭雅拧了眉:“一杯酒就给你收买了来说好话?”
“什么嘛?”喻艾琳摆了摆手,开导着谭雅,“你想啊,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关键人长得又帅,又懂礼貌,还是年下哎,多好,你不如受用一天是一天,管那么多呢,对吧?”她寻求着西尔维娅的赞同。
西尔维娅却长长“唔”了一声,最后说:“我不知道。”
喻艾琳翻了白眼:“到底谁才是开放的欧美人?”
西尔维娅也翻了白眼回去:“不是所有的欧美人,都像你这么开放的。”她说着,放下了酒杯,看了谭雅,说,“我只是觉得吧,你这种操作,可能不大适合谭雅。”
喻艾琳难得认真想了下,一点头:“你说得对。”
喝了姜煜那边送过来的马提尼,谭雅觉得,她既然并不想发展处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那么,白白受人酒水,总是不好的,于是伸手招来了侍应生,要他给那边的姜煜三人,也送去同样的三杯马提尼,权当回礼。
侍应生走后,喻艾琳晃了酒杯,含笑说道:“这样一来一往,对方会不会以为,你们是郎有情妾有意,回头再给你送点什么过来。”
西尔维娅却更是视角清奇,她说:“我们今晚点的酒,都是免费哎。”
谭雅迅速唤回了才走开的侍应生,掏出英镑纸币,说:“那三杯马提尼,我自己出了,另外,麻烦你再跟他们说一声,谢谢他们的好意,但我们不能白喝,这三杯是还他们的。”
侍应生再次走开,喻艾琳又开口:“这样会不会太伤人?”
谭雅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因为姜煜的骤然出现,谭雅没什么心思再在这里继续喝酒,在喻艾琳喝光最后一口后,她们拍板决定,去西尔维娅家品尝她前不久得来的一瓶高级香槟。
出来地上,空气里是五月和煦的风,带着一丝冷清,非常符合伦敦的夜晚。对面的商店前,几个年轻女孩子举了相机在合影,时尚前卫的打扮,一看就是过来旅游的。
喻艾琳盯着看了一会儿,笑:“突然觉得,我们好像是真的老了。”
被西尔维娅按了头:“不要带上我!”
谭雅伸手叫出租车,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等等!”
回头看时,姜煜正从楼梯下上来。
喻艾琳和西尔维娅很识相地,冲谭雅摆了摆手:“你们先聊,我们去买点下酒菜,再过来找你。”说完,两个人就手牵了手,往前面走去。
说好的福难与共呢?谭雅就知道,自己不该轻易相信她们这些大猪蹄子。
好在是在国外的街头,又是夜晚,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这两个来自中国的艺人,并肩走在了一起。
谭雅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姜煜问她:“为什么不加我好友?”
因为早就已经准备了台词,她张口就来:“我想不到加你的理由。”
“那你当时为什么又要给我联系方式呢?”他问。
这点,谭雅事后也有好好反省过自己,最后总结出,她应该是在同情他当时。
她也把这话直接就告诉给了姜煜知道,她想,但凡是有点自尊心的男人,在听到一个女人说,她同情他的时候,总该会有点生气,甚至是当场就掉头离去,这才该符合正常剧本的发展吧。
姜煜的确是沉默了一阵,然后他说:“那你就不能像当时一样,再同情我一下,加我好友吗?”
“……”不得不承认,这个大男孩,总是会给她出乎意料的感觉。
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谭雅盯着那两道长长的影子,问:“加了又能怎样呢?”
姜煜笑,声音像是加了冰的柠檬水,沁人心脾:“这样我就可以在他们嘲笑我是痴心妄想时,拿出手机来给他们瞧,我可是加了姐姐大人微信的人呢。”他玩笑着。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他这个其实并不是很好笑的笑话,她竟然也笑了。
“姜煜,”她好像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值得的。”她说。
一瞬间,姜煜仿佛有了种错觉,他是在看一部古早的香港电影,里面风华绝代的都市女性,微鬟的头发,塔夫绸一样披在了肩上,眼映星眸,满含秋水,红唇说着台词:“不值得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刻,他也是剧中人。
前方的十字路口,谭雅的两位好友抱着购物纸袋,显然是在等她了。
姜煜开口:“值不值得,不应该被定义这么早。”他说,“你知道吗,我要在伦敦待上一个月,拍一部剧,你给我这一个月的时间,看到时候,你要是还不愿意加我微信,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
谭雅听见自己叹气的声音:“何必呢?”
姜煜还是爽朗地笑:“你就当,我还年轻,什么都还敢去试一试?”
谭雅觉得,自己已经预见了结局,但这个人,他还偏要执着,去走一趟已知结局的路程,她没有理由拒绝。
也就一个月而已,能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