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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来说,自家这几个师弟师妹们应该很希望自己留下来挡住师父的怒火的,现在他被逮了,怎么反而把他往外推了呢?

“别可是了,大师兄你只要记住暂时别让师父找到就好,反正你也想偷溜不是?赶紧走吧。”把人一路推到了后门口——没办法,前门人多嘴杂,要是被师父知道是她放跑师兄那就惨了。“对了,大师兄你身边还有钱吗?这些银票你先带着,找不到路就雇个人带路,别亏待自己,知道吗?好了,就这样吧,以后见!”

“呃……”眼睁睁的看着有些破旧的木门在自己面前关闭,唐景云捏着一叠颇有份量的银票站在小巷子中满头雾煞煞。这到底怎么了?嘛,算了,看师妹的样子师父大概没什么事了,溜就溜吧,反正师父的礼物他还没准备好呢。

[送走了?]一见到石秀雪重新回来,苏少英就急切的用眼神询问着这个问题。

[送走了。]示意对方放心,石秀雪静悄悄的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落座,只是,等她抬眸一看,满桌子的菜肴已经消失了一般,顿时,面色如土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脸色了。

[全是师父吃的?!]

[几乎是。]苏少英表示他已经尽力了,为了让师父少吃点他可是用生命在吃菜啊,可这份量实在太多,就算他消耗了生命还是没办法为师父挡去这次灾难啊。

石秀雪也知道苏少英不容易,所以也没加以责怪,只是看向独孤一鹤的眼光中已经带上了点点惊恐之色。——师父您真的感觉不出来这些饭菜味道的恐怖吗?

许久,独孤一鹤才在这安静到诡异的气氛中放下了筷子,并没有看向两个面带异色的弟子,仅仅看向了窗外,声音淡淡:“走了?”

“啊,是的。”一时不察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石秀雪悔恨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本以为自己这次难逃一劫,却没想到自家师父竟没有如她预想之中那般生气,甚至她都没感觉到师父的怒气有半点增长趋势。

“走了也好。”否则,他担心自己无法安心赴约。人呐,一旦有了真正重视的东西就容易心软,身为一名剑客,他不该有这种情绪,但直至现在他都没有悔过半分。

第一卷10第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好像很多人喜欢师父啊,询问一下,多少人喜欢师父?多少人对师父无爱?hrsize=1/“师父?”不明白独孤一鹤话中的意思,石秀雪和苏少英齐齐看向了自家师父想要寻求答案。但显然的,独孤一鹤并不想给他们解惑,再次出口的也是和前言半点不相搭的一句话。

“以后,休得在景云面前言他做的饭菜难吃。”

听了这句话,石秀雪和苏少英心中浮起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师父您偏心偏到没边儿”这种不满,而是一种“原来师父您的味觉还是正常的吗?”的略带惆怅的感慨。看师父吃这么多,他们还以为师父的味觉异于常人呢,原来师父也知道大师兄做的饭菜难吃啊。

这般想着的两人,却在独孤一鹤下面的一句话中浑身僵硬,那轻而淡的一句话,缓缓地,若漫天的雨,铺头盖脸的将他们淹没,难以呼吸。

“景云,尝不出味道。”

“师、师父?”石秀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大师兄尝不出味道?明明、明明大师兄从没说过也从没表现出来过啊。

“十二年前,为我试药时,景云失去了味觉。”

十二年前,他们七个已经被大师兄捡了回来,那个时候他们还记得,师父因为不慎而练岔了气,情况紧急却剩下两味药无法辨别,唯有试药一途,一种是正确的,一种,可能只是吃了拉个肚子,但更可能,却是断肠毒药。

而当时在场的,除了大师兄只有他们七个了。可那个时候他们只知道害怕,一个都不敢上前,甚至还恐惧的往后退缩,只有大师兄,没有任何犹豫的试了药。幸运的是,其中没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师父体内乱走的真气也得以顺理,万事都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

是啊,他们以为很美好,却在此时才知晓,大师兄失去了什么。十二年,他们竟没有发觉任何异样,说着把大师兄当真正的亲人看待,却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发觉。该说,他们这些人太失职了吧?

这是他们欠大师兄的,是的,欠。他们其实都知道的,师父会收他们为徒,很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大师兄,师父想让大师兄继承峨眉,而他们则是大师兄的助力。对于这些,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因为师父和大师兄让他们的生命得到了延续,这份恩情他们自然该当报答。

但十二年前的试药事件,他们却本末倒置了,他们的作用本就是保护大师兄,最终,却是让大师兄保护了他们。所以,师父才对他们亲近不起来吧,若不是有大师兄存在,他们相信,师父早在试药事件发生之后就把他们赶出峨眉了,贪生怕死之辈不配做师父的弟子。

“师父,我们会好好协助大师兄的。”此刻的石秀雪没有往日的冲动,美丽的脸庞上剩下的只有坚定的认真:不管大师兄做什么,他们都只会是大师兄的助力而不是阻力,这是他们发下的誓言,并永不违背。

苏少英也看向了独孤一鹤,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重,犹如刻在了石壁之上那般,深而清晰:“我苏少英永不背叛大师兄、不背叛师父、不背叛峨眉,如违此誓,必遭万蚁噬心之苦!”

谁说少年的誓言太过轻浮?轻浮的不过是人心。若心坚定,纵是少年誓言又何愁彷徨?

唐景云自是不知道客栈发生的事情的,他只是怀揣着银票去了一家青楼投诉,没错,的确是青楼。这也是唐景云出门在外的一个定例,不爱酒楼爱青楼,因为他觉得,高档的青楼里面的女子伺候人起来比酒楼更体贴,当然,他不是指特殊服务,和某只青楼撞到的陆姓小鸡不一样。

“孙秀清,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面啊,我之前才刚遇见峨眉四秀和苏少英。”不若其他寻欢男人一样左拥右抱的,陆小凤身边就只有一个女子,一个有着令人难忘的美丽容颜的女子。陆小凤看上的总是最好的,这是男人的通病也是陆小凤的通病。

唐景云只是施舍般的瞥了陆小凤一眼,就舒舒服服的任由美女们伺候着他为他揉肩捶背了。——在客栈投宿的话哪有这种待遇?

陆小凤也不介意唐景云的态度,就这么对面对的坐了下来,身上一身紫色硬是被他穿出了一股潇洒的味道。“不过你竟然是他们的大师兄,你师父也就是独孤一鹤了?”

“陆小凤,我还从不知道你有说废话的习惯。”世人有谁不知峨眉三英四秀是独孤一鹤的弟子?既如此,他是他们的大师兄这件事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继续笑着,陆小凤的眼中却是隐隐冒出了几分复杂的幽光,“如果,你师父犯了错,你当如何?”

“犯错?”唐景云终于正眼看向了陆小凤,眼中冒出的精光让陆小凤心中一震,那是属于高手才有的震慑,“陆小凤,我知道你是个寻求大义的人,但我不是,师父就是师父,他人也只是他人,远近亲疏早有断定。”

长长一声叹息,陆小凤开口:“我明白了。”他陆小凤从不勉强自己去遵从他人的规则而活,自然,也不会强求他人遵循自己的原则走。就如这人说的,他求的是世间一份大义一份公正,而这人,选择的却是亲人。只是,独孤一鹤……

想问,陆小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心中的疑惑关系重大,而这人身为独孤一鹤的大弟子,又是否参与其中?又是否被埋在鼓里?前者,他不愿去猜测,毕竟无论如何这人是他陆小凤认定的朋友;后者,就更加无需开口去问了。

“听闻,你师父剑法卓绝。”

对于陆小凤突然的转折,唐景云也接受的理所当然,“应该吧。”反正他是没正式比过,只是听见其他师兄弟们谈论时说起过自家师父的威名。

“如何说的这样不确定?”身为大弟子,难道连师父的武功都不了解么?

“干嘛那么确定?不管他厉害不厉害,始终是我师父,我只要知道这点就行了,不是吗?”

陆小凤闻言一愣,随即笑开,“也是。”果然,这人挺对他脾胃的,只盼明日之约能有个好收场吧,尽管他知晓这只是一种奢求。

第一卷11第十一章

“不说这些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无论如何,能够相交一位朋友总是令人心喜的事情,无论前途为何都不能抹杀这种心情。

因为客观因素,唐景云自小就不重口舌之欲,但既有人邀请他也绝不推辞,反正今天已经找到冤大头了,吃了也白吃,不吃白不吃。

你一杯我一杯的,不若楼下大厅那种酒色齐备的热闹,身旁的姑娘也并不若楼下的那些女子那般露骨挑逗着恩客,仅仅只是在两人酒杯空了的时候含笑斟满,偶尔的穿插一些打趣的笑语。尽管不够暧昧,却有着淡淡温馨的宁和。

谁说烟花之地无净土?不过是世人眼中染了色罢了。

翌日,唐景云醒来时已近黄昏,对于陆小凤的离去,唐景云并没感到半分诧异也没询问身旁照拂着他们的姑娘,仅仅只是打理好自己后准备离去,却不料,大街小巷茶楼酒馆,处处说这那一场关于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的决斗,那字字句句,清晰的流窜入耳。

“诶,你说这两人谁赢了?”饭后茶资总是不嫌弃多的,趁着日落歇息时,三五人一群的聚在一起开始闲话起来了。

“当然是西门吹雪了。”

“为什么啊?”

“这还不简单,因为他还活着啊。”

唐景云浑身一震,那张总是很受女子欢迎的脸庞之上此刻再也拉不起笑容。纵使之前他不知道西门吹雪是谁、是干什么的,但这几日他也听的足够多了。

听说,西门吹雪白衣胜雪;听说,西门吹雪手持长剑;听说,西门吹雪的剑法是shā • rén的剑法,不死不休。而这样的剑法,能够判定输赢的最有利依据正如那人说的,因为西门吹雪还活着,所以,师父输了?

不可能!哪怕西门吹雪被传言的多么厉害也不可能是师父的对手,只是谣言罢了,是了,肯定只是市井流言。

这么安慰着自己,唐景云却不受控制的继续听着其他人的话语,不想听却不由自主的去听了。

“话说这独孤一鹤也是峨嵋派掌门,一代高手,却就这么输给了西门吹雪。哎,江湖真乱啊。”

“可不是,这江湖啊,今日不知明日事,昨天我还看见那峨眉四秀笑的比花还漂亮,今天我路过那里时就看见她们一身素白了,那伤心欲绝的小摸样啊,可心疼死我了。”

“我说你就是特意去看漂亮姑娘的吧?”

“嘿嘿,没办法,家里母老虎坐镇,这不只能看看过过干瘾了吗?”

“你……”

不相干的话语渐渐远去,唐景云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狭长的凤眸冰冰凉凉的蒙上了阴影。转身离去,一步步,走的极其缓慢,就如同每一步都是镶入了那厚厚的青石板中,实质化的沉重。

客栈门口,人来人往并不会有人会去特意注意一个沉默的少年,除非是那个少年的熟人,比如,某位师妹。

“大师兄,你……”话音落,却半途断开,孙秀清紧皱着眉头看着唐景云,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语,那美丽的脸庞,染上了几分憔悴的苍白。

看着眼前少女那一身刺目的白,唐景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讨厌白色,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唯一想知道的只有一点:“师父和西门吹雪的决斗,谁赢了。”

“大师兄你知道了……”大大的杏眼闪烁着的光芒越发游移,孙秀清微微扭过了头,避开了唐景云的目光,在夕阳下,少女的轮廓衍生出淡淡的哀伤,“师父输了。”

“输了!输了……”一声激昂,一声又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的颓败,没有哀伤,却让空气都被感染上那份无法言语的绝望痛楚。缓缓的闭上了眼,遮去了所有的情绪,再睁开,双眸漆黑如夜,被涂抹上浓浓的杀气。

“你们先回峨眉。”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回峨眉,师父的事情我会了结!”

“但是……”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孙秀清看着自己大师兄蓦然一飞冲天的身影目光幽幽:大师兄,你倒是说清楚师父的事情究竟是何事啊?!!

孙秀清不知道的事情当然就是报仇一事了,他可不管江湖决斗生死自论的规矩,他只知道,有人杀了他重要之人,他势必以命抵命血债血偿,管他是西门吹雪还是东门吹箫,都一样。

只是,唐景云却是不认识西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