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灰烬维度。
“那是……什么?”
夏洛克放下望远镜,揉揉眼睛又重新举起,对着那片废墟仔细观察。
无论怎么看,正扯着木乃伊犬往回走的,都是一名身穿黑白格子连衣裙,银发碧眼的少女,她头顶向外探出一缕长长的,摇摇晃晃的发丝,末端还很俏皮地比了个心。
可一旦移开视线或者眨眨眼,她就会毫无征兆地切换成身穿黑西装和一步裙、外罩白大褂的打扮,发色也随之变为淡蓝,而那长的不正常的“呆毛”也会变成一条侧马尾。
她的装扮本身无关紧要,最关键的问题是……第二种形态是以“平面”状态存在的,此时的身体比例就像是一些动画片里上的卡通小人。
这是那个未曾谋面的“至尊法师”做的吗?
仔细想想,从第一个,被副校长女士称为“员工”的人被那只木乃伊狗抓爆之后,就有相关迹象了,但自己没怎么在意而已,毕竟,正常人被狗攻击——无论那只狗是不是木乃伊——凭空炸成一蓬血雾多少也有些离谱。
而随后出现的第二个员工,更是会从身上向外冒类似“对话框”的东西,它们甚至有实体,可以捆缚住木乃伊犬。
“唔?”副校长女士,或者说“海洋维度之主·白星”的化身转过头,有点奇怪地看了看他:“哦,‘认知滤网’和‘盲目吃鱼之术’似乎有点冲突,我调整一下。”
调整什么……呃。
在白星说出“调整”的同时,又有一名和之前的“员工”一模一样的人从废墟中走出来,夏洛克正怀疑里面藏着个复制人工厂,却见那人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变成了二头身的卡通人物。
蓝色的短发、暗红色的轻型盔甲,手上拎着一柄镶嵌着头骨的十字战锤,正常情况下还算威武的装备,在卡通化之后忽然变得滑稽,尤其是那双瞪得大大的,只有一个黑点的圆眼睛。
“嗯,这下你看到的应该和那位‘至尊法师’差不多了。”虽然似乎没有真正做什么,但白星还是拍拍手,然后说道。
“那是个游戏或卡通世界的‘至尊法师’?”夏洛克对于游戏人物跑到现实这件事接受良好,露娜那么活生生的例子整天就在眼前跑来跑去呢。
“好像是,又好像不算,”白星摆摆手:“你进去侦查一下。”
“……进去?”虽然夏洛克是个半吊子法师,但不要轻易进入一位法师准备好的阵地算是常识了。
“看到刚才那个女助理没?她是这座地下设施的管理AI,”白星答道:“同时也是将那个‘至尊法师’忽悠来的‘额外维度之主’。”
不是至尊法师参战后召唤维度之主,而是维度之主欺骗至尊法师让他参战吗?这样的话,确实有潜入侦查的价值。
所以……眼魔呢?
“这个‘至尊法师’的存在形式挺有趣的,但我不确定他处于什么状态,以及N——那个‘维度之主’想利用他做什么,所以才让你进去侦查,”白星按按她脸上的奇怪银色额饰,继续说道:“如果我把目光投进去的话,就等于直接爆破啦。”
“嗯。”
副校长女士在暗示她和那位维度之主关系不错,以及能保证他侦查时不会有危险,这样也好,如果对方有合作可能的话,也是对付“灰烬维度之主”的助力。
“给,我刚仿造的,”白星一边说一边递给夏洛克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去完成你的工作吧,文职。”
“文职?”
“一文不值的文职。”
“……”
————
夏洛克没什么阻碍地进入城市废墟,并找到了进入地下的大门。
废墟之下,是一套相对完整的地下结构,它有安装着老旧显示屏和仪表的仓室、遍布着管道和监控器的走廊、以及一扇扇很难打开的水密门。
尤其令人绷不住的,则是那“盲目吃鱼之术”被调整后,眼中看到的哪一个个走来走去的二头身卡通员工。
如果说这里诞生什么超大的机器怪物还有可能,但“至尊法师”?有那种土壤吗?
严格来说的话,有。
夏洛克不止一次感觉到,有某种颇具威压感的意志从他身上扫过,但从未有所停顿,就仿佛他是路边的碎石和小草一般。
和夏洛克不同,这股“意志”每次扫到“员工”,就会让他们好一阵鸡飞狗跳,然后去完成他们的“工作”。
具体来说,是排着队对那头刚刚被抓进来的木乃伊犬进行各种莫名其妙的实验。
那只倒霉的木乃伊狗被关在一处看管十分严密的仓室中,凶相毕露,尝试对每个进入仓室的人发动攻击,但“员工”们就仿佛没发现一般排着队进入,有的解开它的束缚被抓被咬然后落荒而逃,有的则只管盯着它做各种分析,有的尝试和它沟通但只获得了狗叫回应,还有的则对它进行殴打并记录反应。
期间完全没人理会他这个在旁边看热闹的“文职”。
而无论是否受到攻击,这些“员工”在工作时身上总会冒出一些仿佛被狗咬一样的伤口,严重时甚至会当场爆炸,就像在地表第一个遭遇它的员工一样。
虽然这件事在整体上就像是毫无作用的闹剧,但夏洛克依旧从中看出了规律:每个“员工”都只会做他们一直在做的事,并且越来越熟练,到最后,所有人头上都缠上一块不知怎么从木乃伊狗身上取下的裹尸布之后,就完全没有人再受伤,木乃伊犬所在的仓室更是很快变得门可罗雀,仿佛它的价值已经被榨干了一般。
“【……以上,】”夏洛克在笔记本上写道:“【排除木乃伊犬所在仓室,在已经开放的区域中,我一共找到了三个关押着某样东西的仓室,它们分别是‘嵌在十字架上的骷髅头’,‘肚子呈红色的小鸟’,以及一个‘坐在躺椅上的老妇人’,而我找遍了这座地下城,也没有发现您说的那位‘维度之主’。】”
【不用找她,你做的很好,】笔记自己续写道:【看来这位‘至尊法师’是凡事求稳且擅长加班的性格,暂时不需要针对他,回来吧。】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算了,先回去,把收集到的情报整理整理再说。
“啊——!!”
便在这时,遥远的甬道中传来一阵“员工”的惨叫,听起来不像是受伤,更像是发狂。
“啾啾!”
几乎同时,一只腹部有着一片红色的小白鸟从通道的另一侧飞过来,稍作停顿后,对着夏洛克就啄。
“去,去,走开。”
夏洛克一笔记本敲在它头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