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焰和熔岩自地底喷涌而出,
人类,矮人和精灵溃不成军,
无数兽人在城市中肆虐杀戮,
中土大陆被火焰与死亡笼罩。
“不!”
甘道夫猛然睁开眼睛,之前一直在他脑中循环往复的幻象亦随之消失。
“不,那不是幻象,那是我们失败之后的未来。”他自语着,看向四周。
这是一片地形轻微起伏,只有少量野草生长的砂石旷野,在大荒地随处可见,但它显然不是大荒地,因为大荒地可不会有将天空和大地全部笼罩的浓郁雾气,而他自己,也不会是一副透明的金色虚影的模样。
“我死了,和炎魔之王同归于尽,它烧尽了我的肉身,而我摧毁它的核心,”甘道夫的记忆缓缓复苏:“由于没有受到束缚,灵魂自行回到了永恒大殿TiessHas吗?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到维拉之王曼威Manwe那里。”
甘道夫转动脑袋观察四周,很快在浓郁的雾气中看到了一片金光。
“我不确定这件事直接找伊露维塔是否合适,中土大陆仅仅是祂创造的一亚宇宙中不起眼的行星阿尔达的一部分而已,但也没有其他选择了。”甘道夫叹息一声,朝那片完全没有被浓雾阻隔,看上去就像一座恢弘宫殿的金色光影走去。
“咦嘻嘻嘻啊哈哈哈”
走了片刻之后,金色大殿越发接近,而甘道夫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笑声,声音略显尖利古怪,而且听起来只有一人。
没有维拉或迈雅会这么笑,不,如果是在永恒大殿的范围,他们应该被称为爱努,甘道夫循声向笑声传出的方向看去。
浓雾分开,显出一道长而宽的断崖,断崖之上横跨着一座由巨大骨头搭成的吊桥,而吊桥靠近甘道夫的这边,正坐着一个,一只,一位猴子。
他的皮肤上长着金色绒毛,有着明显的猴子特征,但躯体更像人类,身穿淡黄布衣,腰缠虎皮裙,双眼眼皮泛着金光,正用他毛茸茸的手拨弄面前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时不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这位爱努,”甘道夫决定不对伊露维塔创努的审美进行评论,毕竟更古怪的他也见过:“你见过原本守在这座桥上的孙吗?”
“哦?你问那个肌肉发达的小孙啊,他被俺打发走了。”猴子爱努不甚在意地答道。
“这样吗?那如果我要通过这座桥,应该请谁接引?”甘道夫问道。
“你拯救了所有人,谁又来拯救你呢?”猴子爱努面前的方框发出了声音。
“那当然是俺老孙了。”
猴子爱努伸出毛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在方框上戳了下,让上面的画面静止。
“”甘道夫不太确定这位爱努是在回应画面中的人还是回答自己,略作思考后,决定就当是在对自己说话,继续说道:“我是甘道夫,灰袍甘道夫,有要事前往永恒大殿面见伊露维塔,还请引路。”
虽然面前是一道宽阔的骨桥,但不通过守桥人的接引贸然自行通过的话,就会掉下深渊,不知以什么形态落到一亚的哪个角落去。
这是米尔寇反叛之后追加的防护措施,以伊露维塔的权柄,自然不必担心一个爱努的反叛,这么做只是为了免得被他烦到。
毕竟,如果敌人永远不会死,又无法同对方和解,除了眼不见心不烦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哦?”猴子爱努眨着眼睛上下打量甘道夫:“如果你还当自己是甘道夫,那就无法通过,再说一遍,你是谁?”
“嗯”甘道夫思考了片刻,“我是欧罗林oór,迈雅中最有智慧之人。”
“不对不对。”猴子爱努连连摇头。
“我是米斯兰迪尔Mithrandir、塔空Thark?n、格莱哈马Graeghaa、因卡努斯In。”甘道夫把自己的曾用名全报了一遍,至于“噩耗乌鸦”,“灰袍白痴”之类的恶意称呼则选择性忽略。
“还是不对,”猴子爱努继续摇头:“俺不是特意为难你,而是如果你面见伊露维塔时报不对名字,就没办法复活回中土大陆,因为灰袍甘道夫已经死了,化为灰灰。”
“”甘道夫想了想,觉得自己懂了:“我是白袍甘道夫。”
“咕哈哈哈!”猴子爱努指着他狂笑。
甘道夫老脸一红,只不过现在是灵魂状态外人看不出来。
“呵,嗯,这样,给你个直观的提示,”猴子爱努掏了掏耳朵,取出了一根针,而后迎风一晃,将它变成了一根比龙骨大桥还要长的铁棒,咚地一下戳在悬崖边:“你想办法把它架在断崖上,就可以走过去另外,它只是普通的铁棒,不是俺常用的那根。”
要用法术把它搬过去?
甘道夫尝试着对铁棒施法,但法力碰到它之后就会如泥牛入海般不见踪影。
不,不对。
类似的事情好像出现过一次,就在自己试图用各种语言的口令打开杜林之门的时候,虽然被苏菲一头撞开了,但事后想想,通过方式应该是简单的,用精灵语讲出“朋友”即可。
所以让这根铁棒变成桥应该有更简单和直观的做法。
多方尝试之后,猴子爱努取出的铁棒仍然纹丝不动。
甘道夫经过反复思索,决定去找他询问新的提示。
虽然对护戒同盟的实力有信心,但耽误时间越久,可能出现的变数就越多。
“这位”“嘘,等俺看完这段。”
甘道夫走到猴子爱努身边,还没开口,便被他嘘了一声阻止。
看完什么?那不是联络工具吗?
他将目光投向猴子爱努面前的方框。
画面中,一开始除了白色的耀光之外什么也看不到,而后,两名俊美的精灵手牵手自白光中现身,而后,才显露出周围满是金色的精美装饰和环绕着他们的巨大树木。
北幽暗密林领主凯勒鹏和他的配偶精灵女王凯兰崔尔Gaadrie。
这是罗斯洛立安Lothórien?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吗?
“如果你想要提示的话,”猴子爱努说道:“她是凯兰崔尔,也是海拉Hea。”
“什么?”甘道夫仔细思考,但完全没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
画面转动,甘道夫看到少了一人的护戒小队,众人的神情还算平和,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死亡”而消沉,他一时不知该欣慰还是反省。
“灰袍甘道夫并未踏入罗斯洛立安的地界,他已经坠入魔影,”凯兰崔尔温和高贵带着韵律的声音响起:“但他绝不会做毫无必要之事,我们尚不能断定他意欲何求。”
原本是打算向曼威求援,但现在意外被困在永恒大殿,甘道夫叹气。
“你们的使命已悬于一线,稍有差池,便会失败,以致全盘尽毁,”凯兰崔尔继续说道:“但只要你们忠诚团结,则希望仍在,别让你们的内心经受烦扰,悲伤和劳顿已让你们精疲力竭,现在,都去休息吧。”
而就在凯兰崔尔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同样属于他的另一句话同步响起。
“欢迎你,夏尔的佛罗多,你既曾见过那魔眼,当知抵御它的办法。”
“哦不,作为精灵三戒的持有者,你不能碰触魔戒。”甘道夫道。谷
“她听不到的,别替古人操心,”猴子爱努一边说一边笑:“好戏开场了,嘿嘿嘿。”
“虽然她年龄确实够大,但”甘道夫正准备说什么,却见画面切换到了正在看着凯兰崔尔的佛罗多脸上,同时,一个并非在场任何人所说的话音响起:
“贫僧,唐三藏,参见女王陛下。”
“???”
甘道夫一头雾水之际,画面又切回了凯兰崔尔。
“今生今世,我们俩,是有缘分的。”
“哈哈哈哈哈!”猴子爱努拼命捶地大笑。
没等甘道夫艰难地组织语言,方框中的画面便骤然拉远,展露出了被称为“金色花园”的罗斯洛立安的华贵与大气,但同时,响起了怎么听也与之不搭的歌声: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画面切换,凯兰崔尔正同凯勒鹏交谈,但声音却是两名女性。
“天赐唐王御弟,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陛下是想”
“我愿以一国之富,招他为王,我为王后。”
等等啊!甘道夫已经完全傻了。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接着,画面突兀地切换到了已经在休息进食,并交谈着什么的护戒小队那边。
“我是来向您道喜的。”陶瑞尔说道。
“啊?道喜?”山姆一边吃东西一边答道。
“我主,愿以托国之富,招赘御弟爷爷为夫,南面称尊,永掌西凉国土。”陶瑞尔答道。
“说什么呢?问过西凉马超了吗?”猴子爱努一边笑一边说道。
甘道夫保持呆滞。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
随着莫名的歌声,画面再次切换。
此时时间已至半夜,身着华美白袍,全身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凯兰崔尔离开罗斯洛立安的建筑群,走向一处城市边缘的林间瀑布。
途中,佛罗多忽然惊醒,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
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瀑布附近,有一处四周闪烁着星星点点光芒的小广场,广场正中,是一个已经空掉的喷泉托盘,凯兰崔尔拿起托盘旁的水瓶,开始从瀑布下的小水潭中接水。
佛罗多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站在托盘的另一边,略显局促地看着凯兰崔尔。
凯兰崔尔拿着盛满的水瓶转身,走到托盘前往里面倒水,同时对佛罗多说道:
“御弟哥哥,你看这御花园之内,景致可好?”
佛罗多迟疑了几秒,这才答道:“阿弥陀佛。”
凯兰崔尔已将托盘注满,放下水瓶,带着微笑对佛罗多说道:“我再陪你流连观赏一番,好么。”
佛罗多走向水盆:“贫僧,遵命。”
“嗯”猴子爱努摸着下巴,:“竟然和事实莫名对上了,真有趣。”
甘道夫保持呆滞。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佛罗多低头对着水盆看了片刻,忽然一把按住从领口滑出的魔戒,倒退了两步。
凯兰崔尔看着佛罗多,嘴唇开合,但没有发出声音。
“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会把它交给你。”佛罗多将魔戒摊在手心,向凯兰崔尔递出。
“你心甘情愿将它给我?”凯兰崔尔的声音变得凝重,向佛罗多缓缓走去。
“唔这是原话,但结合前面的情景,只能说是剪辑鬼才。”猴子爱努继续点头。
愿今生常相随,常相随
奇怪的音乐停止,但气氛明显已经回不来了。
“我不否认在内心深处,我对它甚为渴望”凯兰崔尔的手缓缓伸向魔戒,但在这个过程中却不断地微微颤抖。
突然,她猛然张开双臂,金发飞舞,整个人被绿光所笼罩,并大声说道:
“在黑暗魔君的宝座上,将拥立一位女王!”
“她并不黑暗,美丽动人,而且如黎明般可怖!”
“如大海般变幻莫测!强壮坚实胜过大地的根基!”
“万物众生都将爱我,并绝望不堪!”
“死亡也将屈服在我的脚下!”
随着她的咆哮,那飞舞的头发逐渐汇聚起来,颜色变得更深,就仿佛一根根墨绿色的尖刺。
“嗯把前面的意境全毁了,可以考虑剪掉。”猴子爱努摇头。
“控制你自己!不要屈服于魔戒的蛊惑!”甘道夫猛然惊醒,对着画面中的凯兰崔尔吼道。
呼
最终,凯兰崔尔放下了手,依然是金发碧眼飘飘如仙的外表。
“我通过了考验,找到了自我,”她看向了猴子爱努和甘道夫面前的“方框”:“你呢?”
“我当然也是。”甘道夫摇着头,抬手伸向之前完全无可奈何的铁棒。
吱吱滋滋滋
随着一阵激荡的电光闪烁,那铁棒腾空而起,然后稳稳地落在断崖之上形成了一座“独木桥”。
“我是埃里克兰谢尔ErikLensherr。”甘道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