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苏厌厌你就是个傻子

“明明就是什么?”沈复讥讽地看着他:“这些你不和东方初商量却来找我,是想借我的手除掉某些人吧?”

渡边峙神色无奈:“我和他谈过数次,他也知追鹤是假的,却日夜与其厮缠,净辉接连犯错也不动他,我能如何?就怕黑猫村那具女尸把他折磨得神志堕落,失去斗志,不惜拿那假追鹤做代替品!”

沈复听了暗惊,嗤笑:“笑话!打退五万金丘兵的东方初居然如此没脑的吗?你忘了他是个和尚?别说得像情痴似的!”

渡边峙:“你不是看着他长大不知道,因为太聪明,做什么事都很容易,任何事物都能轻易看透,所以轻易不会动心,若是动心,必是比常人执着的,就算这个女子死了再娶,娶来的也是和那个人相像的。”

沈复不屑:“那也是他自个儿的事,我帮他治好了他母亲,我的妹妹被毁容都不再追究,已算仁至义尽。”

见沈复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急得渡边峙几乎抓狂:“你难道真不管苏岳眉的女儿?你说自己的命都是她给的,他日你们要是见面,你要如何和她交代?!”

沈复哼笑一声:“我自有交代。”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消沉的渡边峙。

与此同时,宁太妃的屋子里,传出一把低缓而含着怒意的女声:“什么?”,接着便是茶盏摔地的声音。

光线昏暗的室内,半跪在榻前的净辉惶恐欲上前搀扶:“娘娘息怒!”却被一只缠满纱布带的手挡了住。净辉的声音很快稳了回来:“原本老衲以为殿下只是逢场作戏,并不上心,后面他居然将太祖流落在金丘的孤本《秦月乐府(二)》直接给了这唐双,才知殿下是真心待她的。这唐双老衲三番两次地告诫,近日不得做节外之举,待到娘娘康复了自有好处,只是没想到她竟起了贪念,诱得殿下与她……”

“够了!”塌内的人沉声打断:“对这种贱人,你知道该怎么收拾?”

净辉忙回:“臣知道。”

“哼!敢肖想我皇儿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塌内的人冷笑道:“她以为我们给了她追鹤的身份,她便真是追鹤了?也不想想,本宫能制造一个追鹤,自然也能制造十个,百个。不过,在她死之前,还能再为本宫所用一次……那武桑皇子这两日可有动静?”

“仍埋伏在府院附近。”

只见那只缠满布带的手向净辉招了招,净辉便恭敬地跪行着靠了过去。

——

当日下午,宁太妃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换皮,仅仅一日的时间,便恢复了往日的容貌。宛若重生的宁太妃从未这样欢愉,让一尘召集来所有人,说想和大家正式见见面。

日光充足的屋内,一行人站在床榻几尺外,向塌上一位半坐半卧的瘦弱女子行礼。

此女仪态朴素而端庄,失血黯淡的脸色掩不住容貌的绝美,一双乌黑美眸透着岁月带给她的沧桑与睿智,一点儿也看不出此人曾被残忍的剥皮,不人不鬼地藏身在铁塔整整五年之久。

“一尘,我的儿,快过来……”女子向一尘伸手,一尘即上前握住她的手:“本宫方才才知,原来那晚你也一同进入了幻境……”宁太妃红着眼上下检查一尘:“快给本宫看看,现在可有不适?”

一尘摇头,十分谦逊:“一尘无碍。”

净辉赞叹地说了声阿弥陀佛:“殿下的赤子孝心感天动地,才让历经磨难的娘娘如凤凰涅槃重生。”

“方丈说得太对了。”追鹤高声称好,却发现大家都盯住了她,顿时如做错事般局促低下了头。

宁太妃微笑看着追鹤:“这小姑娘,可是童秋山女儿?”

一尘颔首:“正是。”

宁太妃环视了圈,发现童秋山和不在:“童秋山呢?本宫还想听他介绍介绍他女儿呢。”

一尘:“方才都城传来消息,有人看到苏岳眉出现,童秋山便匆匆去了。”

宁太妃领然,向追鹤抬了抬手:“来。”

追鹤即恭敬走过去,半跪在塌边,双手轻轻握住宁太妃的手:“太妃娘娘金安!”

“抬起头给本宫看看。”宁太妃缓道,追鹤便依言抬头,细细端详之后有些讶异的样子:“原是没长开的女孩儿啊?”

追鹤甜笑:“太妃娘娘,我已十五了。”

“哈哈,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嫁人了?”

追鹤脸一红,支支吾吾起来:“小女不是这意思……”

“老衲最了解追鹤姑娘了。”净辉乐呵呵道:“别看她像个孩子,心思可是该稳就稳,该细就细,比同年纪的孩子懂事许多。”

“噢——”宁太妃脸上扬起欣赏之意。

“这追鹤姑娘还救过一尘呢。”一旁的渡边峙也加入了:“他肺里的蛊毒就是在追鹤姑娘家中解除的。太妃娘娘,这两人可是极有缘分呐,一尘那颗冰块一样的心,就是追鹤姑娘化开的。”

“渡边大人嘴皮子还是那么溜。”宁太妃被逗得直笑:“只可惜,一尘一心向佛,又要对付太子和野宫,太子眼看要登基,一尘怕是没心思想其他。”说到这里,看向塌旁的一尘:“一尘,你说是吗?”那双澄澈美目透着锐利。

“呵。”后边一直抱臂不语的沈复发出一声低笑:“我听闻,七皇子与追鹤姑娘可是极为痴缠,早上还逗留在追鹤姑娘的寝室里。”

宁太妃脸上的笑容微僵:“有这样的事儿?”

追鹤红着脸慌乱解释:“不是的!其实、其实……一尘师父并没有……是我喝醉了硬拉着……他才被我留了下来!你们要怪就怪我吧!”却愣是越描越黑。

净辉一副吃惊的样子:“一尘,此事当真?”

“确有此事。”一尘低声回答,宁太妃和净辉这回彻底僵住了。一尘又接着道:“贫僧不放心她,一直在旁照料。”

听到这里,宁太妃脸上还是保持着宽厚的微笑:“本宫知你,最是善良厚道的,不管是谁,只要你见着,便会细致……”

“不。”一尘平声打断宁太妃的话,抬起一双盛满了坚定无畏的眼:“她对贫僧而言是不一样的,贫僧亦准备为她还俗,与她成亲。”

众人听了无不诧异地倒抽口气,就是老练如宁太妃,脸色也不免发了青,那双美目直直盯住淡定的一尘。

唯独那追鹤感动地湿润了眼眶,颤抖的手紧揪袖子:“匪存……你说的是真的吗?”

一尘一字一顿道:“半句不假。”

宁太妃没再说什么,上身朝里靠了靠,将脸隐入了阴影之中,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沉冷缓慢的声音:“本宫乏了,你们都下去吧,一尘留下。”

众人面面相觑,只好依言退下。净辉最后一个出门,没人发现他朝守在门边的一个奴仆使了个眼色,那奴仆二话不说即缩身朝院中另一条小道而去。

追鹤看起来惴惴不安,见大家都讳莫如深地不太搭理她,即奔向后面的净辉:“方丈,我,我方才是不是孟浪了?”那无辜的模样甚是惹人怜:“匪存会不会因此被娘娘责罚?”

净辉无奈叹气:“也不能全怪你,一尘若不是对你有心,不会这般不顾清规,就算受到娘娘责备,也是他预料了的。”说着,就喊面色不豫的杨扶修带追鹤去前厅吃晚饭,待他们向前走去,渡边峙举扇一把拦住了净辉的去路,狭长利目满是怒意地瞥了过来。

“净辉,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净辉那张弥勒佛脸露出了困惑:“渡边,这话从何而来?”

渡边峙冷哼:“别装蒜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东方初就此堕落?还是,这就是你的阴谋诡计,要将东方初捏成傀儡,唯你们控制?”

净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可怖,冷道:“渡边大人,好歹老衲也是开国老将,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宁太妃与七殿下忠心耿耿,我这条腿,便是最好的证明!岂能受你这般侮辱栽赃!”说着便一把推开渡边峙的手臂,拖着腿要走,没想到,一旁的沈复也跟着走了过来,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他的去路。

“方丈。”沈复抖了抖络腮胡,发出阴恻恻的低笑:“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没向我坐莲妹妹交代,怎么赔她的脸呢……”

——

夜幕刚降的有君阁后院,一抹单薄的黑影自一间厢房慢慢挪了出来,是刚刚苏醒过来的苏厌厌。她着着淡素的长裙,瀑发披身,大半张脸被纱巾盖着,却难掩其气色的苍白。

她醒来好一会儿了,实在焦渴想喝水,起身摸黑倒茶喝,没想到屋内没有备着水,左等右等又不见有人来,只好出来找人,没想到身体如此虚弱,从屋内走出竟花了两刻钟功夫。

她扶着门框朝外喊:“朵儿?珊儿?”刚喊出声,蓦地发觉自己声音恢复了大半,不由暗讶,她睡了很久吗?不过,她的确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虽然这个梦很苦很痛……

她试着再次朝外喊,这一次,她故意将声音压成沙哑的:“朵……”

声音刚起,忽然她瞥到院墙上端有个黑影跳了上来,那动作并不利索,甚至有些踉跄,苏厌厌以为是只大猫,刚定睛一看,那黑影朝下扔了个重物,咚的一声,声音很是吓人,接着墙上的人也跟着跳了下来,伏在地上久久没动。

苏厌厌汗毛顿时立起,因为她听见了细微的喘气声,显然,那黑影根本不是猫而是人。

有贼闯进来了?苏厌厌大气不敢喘,刚想转身悄悄躲回屋里,奈何腿脚根本不灵便,只挪动了一下,便发出了令黑影倏然惊起的动静,她的手还没够到门框,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剑便横在了苏厌厌颚下。

“不想死就别动!”

是一把年轻男子的声音,最重要的是,这人说的是一口带着浓重东瀛口音的汉话。

苏厌厌讶然睁目,张了张唇:“野宫羽次郎?”

身后传来一声抽气,原本冷血无情的声音顿时变得惊慌:“你、你是谁?!”可他已等不及苏厌厌回答,手上的剑就“咣!”地掉落在地,抓过苏厌厌的肩急急扳了过去。

他一身夜行服装扮,只看到一双装满惊诧的大眼,以及发出的熟悉东瀛语:“鼻涕虫……真的是你吗?”他的声音带着神经质的颤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两个你……不对,这不对……”

苏厌厌没有他那样的激动,当然也听不懂他说的话,只觉得他在胡言乱语,用汉话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野宫羽次郎扯下面罩,露出他那张洁净俊秀的脸庞,正要说话,蓦然看到她的左眼眼皮丑陋的疤痕,惊异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苏厌厌仓皇扭开头,却又被他转了回去,并一把将她的纱巾扯走,一张丑陋扭曲的脸便大咧咧地呈现在他眼前:“你的脸!为何会这样?是谁做的?!”

苏厌厌虽已习惯了自己的丑陋,可也不喜欢被这样粗鲁对待,不发一言夺回纱巾,重新戴了回去,冷冷抬眸看回他,却发现他已是泪流满面,满脸悔恨。

“鼻涕虫……对不起……当初我要是直接带你走,你现在也不会这样……而我,也不会这样一错再错……”

苏厌厌无奈看着他,从前就觉得他不谙世事,过于一根筋,时间过了这么久,竟还是一点没变:“不关你的事,我当时也不愿跟你走,我是自己逃走的。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野宫羽次郎一边哭一边抬袖擦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完,呜呜哭的就像个孩子一样:“鼻涕虫,我真是又高兴又后怕……你不知道我刚刚还在做对不起你的事……呜呜呜,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你在说什么?”苏厌厌对他的胡言乱语有些不耐烦了,可心里又隐隐不安:“你能从头和我说吗?”

野宫羽次郎终于止住了哭,红着眼抓住她的肩膀道:“我想通了,鼻涕虫,我们一起走吧。”

苏厌厌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起走?”

野宫羽次郎神情越发阴沉:“对,你身边的人都不是好人你知道吗?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我们是相同的人,辛苦活在这个世上,还被所有人抛弃……”

他苦笑一声,接着道:“从前怕你笑话,不敢告诉你,其实两年以来,我从未见过我姐姐,一面都没有……我从未怪她怨她,一直都相信她……直到……”他眼中泛泪,嘴唇发颤:“直到她派人追杀我,我才意识到她已非从前爱我的姐姐。她出嫁前,我们约好待我长大去北翰将她救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回武桑,隐姓埋名,做一对乡下的穷夫妻……”

“……!”苏厌厌震惊之极,蓦然想起曾听说武桑国亲生兄弟姐妹可通婚,但她一直认为这是极少的,首先道德伦理上难以接受,最可悲的是,所生下的孩子大都夭折畸形,若选择这条路,注定是艰辛无比。

眼泪再度滑落野宫羽次郎的俊脸:“你不会懂我和我姐的感情,虽然我们出身皇族,其实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母亲去世后几乎变成了可任人欺辱的孤儿,我们相依为命,是彼此的光,那时我们就拥有了彼此,发誓永远不离不弃,是东方仲永拆散了我们,接着是那两个可恶的北翰皇子东方宥和东方初……”说到这里,他后槽牙已紧紧咬住:“这一切都是因为北翰,才使她变成无情的女人!可我却一再地被她牵着鼻子走,为了讨好她,甚至想拿你献给她……呜呜呜呜!”

“把我献给她?”苏厌厌畏惧不安地盯着他,咽了咽喉咙:“为什么?”

野宫羽次郎却不回答她,而是擦掉眼泪,一脸坚定地看住她:“那都是我被蒙骗所做的傻事,我再也不会这么伤害你了!鼻涕虫,我不在乎你的容貌,更不在乎你的身份,我们之间不论性格和遭遇都有许多相似之处,在这世上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虽然我做了许多错事,但是我一定不会再扔下同样可怜的你,你相信我吗?”

苏厌厌同情他,却不认为他真的做好了准备:“我不能和你走,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想见我娘,而且……我好不容易来到烟台,还没见到匪存。”

“匪存……那位和尚情人?”野宫羽次郎像是听到极好笑的事,一脸的荒诞嘲笑:“你竟然!竟然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苏厌厌徒然感到强烈的不安:“你什么意思?”

野宫羽次郎忽然拉起她的手:“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他也不管她的腿脚不便,动作之粗鲁,还将她的面巾给扯落,直将她拉到刚才他跳下来的墙边,只见那里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被捆住手脚堵住嘴的女子。

“你仔细看看她的脸。”野宫羽次郎冷道。

苏厌厌畏惧地朝那人的脸细看,借着微光终于发现,她的面貌乃至身形,竟与自己毫无二致,只是,她的脸是完好无损的,而自己却面目尽毁。

苏厌厌惊惧瞪直了眼:“她是谁?为何长的和我一样……”

野宫羽次郎冷哼:“苏厌厌,此人冒充你将近三个月,不仅享受你父亲的爱护,还大张旗鼓地用追鹤身份见了你的和尚情人,让那个和尚对她爱护有加,死心塌地!”

苏厌厌难以置信所听之言,煞白了脸,下意识不愿相信:“不,不可能……我爹怎会认不出我……”

“他急着找你娘,根本不管你死活!还有你尊敬的净辉方丈,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监视你所有的一举一动!你为何还不明白,从小到大,你身边的人全都不在乎你,就算靠近你,都是因为你好骗好利用!”

“别说了!”苏厌厌捂住耳朵咬牙喊:“我不想听!”

野宫羽次郎见她抗拒自己,神情变得狰狞:“哼,你不信也不能改变事实,我是好心告诉你真相,不忍看你像个傻子,被周围的人骗得团团转!”说着,就要拉她走向围墙:“跟我走,很快你会相信,这世上只有我才能让你依靠!”

苏厌厌挣扎:“我不走!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走的!”

“站住!”这时,身后响起呼喝,两人回头,是发现追鹤忽然不见,寻到了这边的杨扶修。

杨扶修没有来过这边,不知那名与黑衣人纠缠的女子是谁,但凭着地上昏迷的追鹤,就决不能让这两人离开。

“你们是谁?!是想绑架追鹤吗?”杨扶修举剑指着黑衣人与苏厌厌,已做好血战的准备。

“杨公子?”苏厌厌一下认出杨扶修,但以她如今的相貌声音,无法让人相信她才是真的追鹤。

野宫羽次郎极不耐烦,不想理会他,正想强拉着苏厌厌跃上围墙,被杨扶修一剑挡下,与其展开了不分高下的打斗。

武器铿锵相搏的声音惊醒了地上的追鹤,她悠悠转醒,发出微弱呻吟,但其他人注意力都放在打斗上,没人知她转醒。

追鹤睁眼看了一圈周遭,认出与杨扶修打斗的正是袭击她的人,而几尺外彷徨失措,不时用东瀛语低喊着什么的丑陋女子,她的身形和动作,怎么那么像……

追鹤登时抽了口冷气,双目惊恐圆瞪。

没错了,是她,就算她容貌尽毁,可仅凭那身形和动作便可断定此人就是自己正在扮演的人——苏厌厌。

为了学苏厌厌的动作神态,乃至口音,她花了近半年时间日夜跟随,然后又花了半年时间记熟她的事迹,翻烂她与匪存的书信,并将那一手今草字体学了个八成。

这世间,怕是除了她唐双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更了解苏厌厌。

她唐双是净辉早就安排准备的人,只是没想到,正准备用狸猫换太子的方法让唐双来到一尘面前之时,一尘与苏厌厌竟阴差阳错地相遇了,虽然最后终于用计让她唐双走到了一尘跟前,让一尘相信了她才是真的苏厌厌,事情也进行的格外顺利,但她始终莫名忐忑。

现在,看到苏厌厌站在自己面前,唐双才知自己的预感没错,苏厌厌果然没死,且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唐双面目扭曲,事情已经走大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不仅是因为她的任务,更因为她早已恋上一尘。

打斗声引来了守卫,已挂彩的杨扶修大喊着让他们绝不能让黑衣人离开,野宫羽次郎见情势不好立即退出打斗,飞向闪躲到外围的苏厌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鼻涕虫!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们的订阅!注意哟~今天开始订阅v章+首评均有红包掉落~~~】

真的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虐女主了……喝口冰镇水果茶消消气~~~下一章会让大家舒舒服服解气的哈!爱你萌

预告段落:

苏厌厌没有挣扎反抗,只哆嗦着辩解:“大、大哥,我是鬼手沈复的妹妹,不是刺客!”

守卫当然不信:“荒唐!谁没看到你与刺客是一伙的,老实交代,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一边说,扣着她的手一边加重力道。

苏厌厌疼地冷汗直冒,连说话都十分艰难:“我真不是刺客……让你们老爷……”

“不要放过她!”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苏厌厌,正是解开了束缚,正向她冲过来的唐双:“就是你!你是奸细!与刚才那个武桑人里应外合想杀了我,扮成我的模样代替我,为的就是伤害匪存!对不对?!”唐双声泪俱下地揪着苏厌厌的衣领:“好狠的计谋!我苏厌厌不会让你得逞!”

强忍手腕疼痛的苏厌厌听见“匪存”两字,神情蓦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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