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突然,就连楚怜也?没反应。
这个朋友就是行业里认识的不知道?她私人生活那些,自然不知道?陈墨这个人,更不知道?她和陈墨的关系,此时自然就当她和对方?都是陌生人。
而这个盛龄,她略有耳闻。
之前听戏时阴天还要让人撑着?伞的主,温柔孱弱,听说不少做慈善,还算是个大善主。
他一?听这话也?有些意外,看?了眼楚怜,笑:“是吗,那还真巧。不过,我?那位有心理疾病的朋友很早前就痊愈了,所以不用了。”
楚怜垂眼,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和陈墨的事。
大抵是知道?的,都是一?个圈子,又是陈墨的朋友,多少会有耳闻。
朋友问:“是吗?”
盛龄说:“是。”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人直了直身子,淡道?:“走了。”
楚怜下意识抬眼看?了下对方?。
还是懒懒散散谁也?不爱理的那副脸色,跟她第一?次见他时似的。
陈墨走了,盛龄比较有礼貌,好歹落了句:“那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两人点头。
她们接着?往里走,楚怜问:“你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朋友说:“你不知道?那位盛先生的身份吗?”
“他身份怎么了。”
“人好,又有背景,特别是家?里特别有钱。听说脾气也?好,现在三十多了,还单身呢。”
“那又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咱们律所很多单身女?性都盯着?他,大家?都这个年龄了,要找对象都想找条件顶好的,这不是想多说两句话吗。”
“你就是为的这?”
“是啊。”朋友又道?:“他旁边那个应该就是他朋友吧,长得也?不错,反正我?也?是跟你说说,多认识些人有好处,那些京都公子哥们,你不会知道?人家?背景有多深。”
楚怜笑笑,不说话。
她想,哪能不知道?呢。
不仅知道?,她还把人家?打了两巴掌,现在结了仇。
她觉得,可能这事在自己心里真成了疙瘩,难过去。
没过两天楚怜约柯繁出来吃饭,柯繁这小子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说忙,约他也?不见,之后还是楚怜表示他要真不同意,那两人这关系以后也?别要了,柯繁才姗姗来迟。
就在一?饭馆里见的,柯繁去的时候楚怜捏着?烟在抽,视线望着?窗外,画面落眼里是无比怅然。
柯繁感慨,怜姐通透了,还有她发愁的事了。
他坐下,道?:“叫我?做什么?这几天忙呢。”
“忙什么?”楚怜视线落他脸上:“我?看?你是有事瞒我?,故意避着?我?。”
“害,哪能呢。”
即使他是有心避着?,这么看?也?避不了啊。
陈墨那天说的话柯繁一?直记着?,可后来想想,他觉得应该也?不至于,只是见两个面而已?,他真醋坛子那么重能管这么深不成?
加上这么些天过去,被他吓住那股子效应也?早过了。
柯繁在她对面坐下,问:“这么着?急叫我?干嘛,有事啊?”
楚怜点了点菜单:“先点菜。”
柯繁没墨迹,三下两下把菜给?点好了,又见楚怜一?直出着?神,像是有心事。
接着?就听她说:“问你个事。”
“啥?”
“如果你们男人被打了耳光,会怎么样??”
柯繁却?愣了:“你把谁给?打了?”
“问你,你说就是了。”楚怜摁灭烟头,看?向?他:“你们男人都爱尊严,被打巴掌应该都挺严重吧。”
柯繁想了想,没想出来一?个结果。
因为他没尝试过被人打耳刮子是什么感觉,他也?不敢去想,但有一?个楚怜还真说对了,他们男人什么都能动,脸子不能动。
打耳光多羞辱人的一?件事。
别说男人,是个人都不能忍。
柯繁说:“可能会和对方?拼命,或者打回?去。”
楚怜沉默。
柯繁问:“所以你打的谁?”
“一?个人。”
“谁啊?”
“陈墨。”
“……”
柯繁沉默了。
楚怜问:“是不是觉得事情还挺严重的。”
“都这么问了你说严不严重,姐,打的可是脸啊,人可是陈墨啊。”
楚怜道?:“嗯,所以我?也?知道?我?过了点。”
“不是,我?就不明白为啥啊?”她跟陈墨好好的,动啥手。
楚怜淡道?:“发生了点争执。”
“什么争执?”
楚怜并不想把事情再回?忆一?遍。
她道?:“反正就是有点事没对上,就动了那么一?下手,事后想想确实冲动了。”
“具体是什么方?面的事。”
“嗯,感情吧。”
柯繁懂了,瞬间收嘴不多问。
这俩人感情上的事他不好多说。
可最关键的就是打谁不好,偏偏打了陈墨。
先不说以前对陈墨动过手的人现在都是啥后果,那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下场不好也?应该,可是陈墨那人,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主儿。
那个男人面孔多着?,心又狠,还会装,指不定眦睚必报呢。
楚怜说:“他突然像疯了一?样?,质问了我?很多,也?说了很多,我?听不懂,之后他有句话惹着?我?了,我?就动了那么一?下手。”
柯繁安慰她:“没事儿,一?次而已?,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
“事实上,我?跟他动手有过两次。”
柯繁:“……”
牛。
他现在是对楚怜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敢,太敢了。
柯繁好奇:“他什么反应?”
楚怜回?想了一?下:“没什么反应,也?就是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看?我?的眼神挺深。”
这也?是她这些天心情压抑的原因。
一?想到那个画面,陈墨所说的话以及他的眼神,心里跟什么压着?似的,怎么开解也?没用。
这种情绪很莫名,楚怜从来也?没有过,她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感觉,也?只能问熟识的朋友。
“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他当时会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那个人分析不出来。”
楚怜想了想,问:“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
“也?许,陈墨喜欢我?。”
柯繁噎住。
“姐,敢情你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吗?”
“你觉得呢。”楚怜道?:“也?许这种感情还挺深的,因为我?可以确定,他恨我?,可是我?又不知道?恨我?什么。”
他说:“也?许是,我?一?早就觉得不对了。”
“可是为什么呢,我?跟他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管是情分还是结仇貌似都没有过。”
“不知道?。”柯繁说。
这感情上的问题问他是真的问错人了。
他一?母胎单身,知道?啥呢,别说谈恋爱,以前上学那阵全打游戏机去了。
正巧菜上来了,楚怜看?他那样?也?知道?聊不出啥来,她道?:“算了,吃饭吧。”
反正这段时间陈墨真的再也?没跟她联系过。
除了前几天那次无意见面,他们之间这段时间再无半点交涉。
她感觉陈墨是还记恨她的,从上次的表现就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记恨别人且情感炽烈的人,真的有了事,不可能藏得住。
她觉得没完。
可自那之后他又没什么其他异样?,依旧和曾经一?般,浪荡、肆意,圈子里也?偶尔传来他的消息,楚怜偶有耳闻。
事实上,连楚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陈墨,竟然连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也?知道?。
也?是神奇。
吃完了饭,两人收拾了下东西?准备离开。
正好是饭点,出来吃饭的人多了,很多都是预订了包间过来的,外间吵杂,也?只有包间安静些。
两人到了走廊上,楚怜看?了看?外边。
这儿是三楼,走廊外头是玻璃墙,可以看?着?下边的行人和车流。
楚怜随口提起:“我?向?上边申请了延长审查时间两个月。”
柯繁惊讶:“裴厌的事?”
“是。”
“怜姐,我?真的觉得不用太坚持。”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查这件事,也?许可以知道?过去的一?些事。”
楚怜说:“你说,裴厌和我?的过去,究竟有着?什么关系?”
没有回?答。
因为有服务员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位小姐,前面包间有人说请您过去。”
楚怜和柯繁的聊天戛然而止,这么一?说,两人注意力都看?了过去。
服务员手指的前边,是这家?饭店需要预定的包间。
里边的人都非富即贵。
楚怜不解:“我?好像没有约过朋友来这。”
服务员说:“对方?说你认识,知道?你在这,专程请你过去一?趟。”
两人对视了一?眼。
楚怜道?:“我?过去。”
柯繁说:“怜姐我?陪你。”
“不用。”
楚怜心里大约有点预感,也?不确定,专门有人请,那肯定是一?早看?到了她在这。
有备而来。
楚怜跟着?服务生过去,还没走近就听见里头一?群人在笑。
有声音传出,叫着?她觉得耳熟的名字。
楚怜脚步下意识顿住,她瞬间知道?了什么。
陈墨在里头。
就在犹豫的工夫到了门口,服务生推开门,外围的人见着?她,唷了声:“这谁啊,稀客啊。”
所有视线瞬间袭来。
张元恺拉开椅子起身,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里头男人,说:“是嫂子啊,怎么来也?不提前说声,是墨哥喊来的?”
楚怜面不改色,道?:“服务员说有人请我?过来。”
张元恺道?:“谁啊,没喊啊?我?们在这聊天呢,谁叫人了。”
楚怜看?向?陈墨。
男人从自己进来起就没说过话,神情淡淡仿佛事不关己,可这里烟雾缭绕,又像早有刻意。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