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说:“既然是为了?别人来,总不能白来。这口也开了?,总不能没办成?事吧。”
楚怜缓了?两秒才懂他是个什么意思。
她不敢信他是认真的。
“说不定我开心呢,就真的保他个一两年,柯繁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真要他坐个几年牢都是委屈他了?,大不了?,花点人脉和工夫多交点资料上去保他到半年。”
楚怜说:“你可以做到吗。”
“你人都来了,你说我能不能做到。”
他笑:“今天你低个头,哄我个两句或是软声软气求两句,我就帮了?。”
楚怜沉默片刻,只有一句:“陈墨,我不是里边那些女的。”
哄他两句,软声软气?他以为她是什么?
出来卖的吗。
陈墨当然知道。
她是楚怜,是他的太太,有她自己的性格和自尊,那种狐媚做派,还做不来,也看不上。
可是他们男人喜欢,她不一定喜欢。她觉得陈墨拿她和那些女的比,是轻看她。
“我帮柯繁开这个口,是因为我跟他有好几年交情,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有办法就帮,实在没办法也不强求。”
他既然没那个心思,她也不强要求人。
楚怜要走。
陈墨拽过她胳膊,道:“里边女的不是我喊的。都是我那些狐朋狗友,我从没沾过那些事。”
楚怜道:“原来你也知道解释。”
“我故意说的一句话,你也听不出来?我说让你求我,你就求,我说那些女的,你就真往心里去,那我平常其他的话怎么就没见你听进去呢。”
楚怜道:“那你也不用那样说话。”
“你呢,平常也不来找我,有事就记起我了?,怎么,我还不能有点脾气了?。”
“陈墨,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她平静地说。
事实上楚怜从不和人这样互相谴责式的争论,上次已经让她动一次气了?,这次再过来跟他在大街上吵架,真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闻言,陈墨话止了。
他觉得挺有味,楚怜这样说,仿佛他是无理取闹那一方。
他本来是很生气的,生气的原因?很多,他的媳妇儿天天惦记着别的男人,对待他跟对待空气似的,这些是他最开始主动选择承受的,暂且不提,还有许多其他的原因?这些也不能说。
他哪看不出她小情绪,一看就是真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跟他怄气了?。
上一次怄气怄了?有多久?自从那天早晨知道他心机深一直诱导她以后,有多少天没找过他?就算是见着了?也形同陌生人,一句交流也没有。
这只是故意说的话,她要听了进去回头又是多久的结冰期。
可现在,她主动为了?别人来求他,反而好像是他不讲理拉着她吵架。
陈墨盯着她的眼睛,说:“楚怜,我发现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
“?”
“没什么,多的就不说了,今个儿这场子也就散了吧。”
“我没说要打扰你在这玩。”
“我有说我要玩么。”
陈墨道:“你不是说要保柯繁么,那咱们总该好好商量吧,要不然怎么保。”
他的语气放轻了?些。
楚怜微怔,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同意了。
同意帮她。
“走吧,先上去。”陈墨拽过她胳膊要领她上去。
楚怜问:“还上去干嘛?”
“拿车钥匙啊,不拿钥匙咱怎么开车回家。”
事实上,后边楚怜的状态都有些出神。
本来陈墨说完那些话后她都没有打算麻烦他帮自己的打算,想着自己回头再想想办法,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对不住柯繁了?,没想他突然就妥协。
最后那有些无奈释然的语气,叫人有些恍神。
陈墨好像很少会有那种情绪和神情。
他这人看上去随和,实则脾气很硬,嘴也硬,他还很会装,总之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能摸得清,可这样一个人会突然向自己低头,妥协地答应自己一件事。
挺意外的。
她记得他说那句话之前说了句自己没心没肺。
她承认,她这人对待关系不深的人确实很无情。
可那也是根据关系来的,她和柯繁关系好自然掏心掏肺,和他没那么近,也就以平常朋友的口吻说事。更何况她自认为和陈墨确实没到那种程度。
她好像也不过是为了?朋友来找他求情,除了有的时候说话直了点,好像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那怎么就没心没肺了呢。
男人,真难懂。
上去后,陈墨进包间去拿东西顺便和朋友打招呼,楚怜就站外边等——里头那氛围她着实恭维不起,待不惯。
隐约就看见里头几个女的,穿得花枝招展,陈墨在里头说话的时候视线还经常往他身上去。
她又想到刚刚陈墨让她软着声音哄他两句的话。
就这?这种也能拿她来比?他的品味得是有多低。
楚怜看几眼偏过头没看了?。
里头隐约传来几个男的声音,说他妻管严什么的,媳妇一来就要走。
陈墨害了?声,声音传来:“谁不这样啊,不听媳妇儿的话听谁话?”
没几秒,人推开门出来了:“走吧。”
门大开,里头又传开几个女生打闹说笑的声音,楚怜下意识回眸看了?眼。
出去后走了?没多久,她忽然说:“该说不说,那几个女生还挺漂亮。”
陈墨淡道:“凑合。”
“像你们这样的公子哥平常叫的应该是几十万的,今天的价估计低,确实只能凑合。”
这样说陈墨察出了不对味,睨了她一眼,笑:“怎么,生气了?。”
“没这个意思。”
“是吗,我怎么听着那么酸呢。”
“酸?你想多了?。”
陈墨没多调侃,到了外边停车的位置,陈墨去驾驶座开车,紧接着示意她上去。
楚怜道:“我开车过来的,就不一起走了?。”
陈墨滑下那边车窗,道:“不是说正事么,你就这么走了还说啥?车可以放着等?人开,不着急,我朋友多,一会儿随便找谁都能开走了。”
这样说,楚怜才上去,这时候又想到了柯繁,要是他在还好,有个小助理干什么都方便些。
陈墨今天没开超跑,普通的一辆轿车,他把着方向盘,开着车驶入路上的车流。
他问:“吃晚饭了没?”
她说:“没。”
“正好我屋里还有点菜,回去做个饭,之前说了做饭给你吃,结果都没吃,半路就跑了?。”
当时出了裴厌那事,裴厌忽然给她打那个电话她当时就去了,确实没管后来陈墨怎么样。
以至于现在再回头想想很多地方都有不对。
比如后来陈墨是个什么想法,他之后做了?什么,他是怎么知道位置的、怎么掌握她和裴厌对话、亦或者说,怎么掌握他们所有的轨道,这一点,谁也不知道。
她觉得,她对陈墨好像确实有点太缺少关心。
楚怜忽的说:“之前领证前我说的咱俩以后各过各的,互相在外想怎么样都行这些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斟酌一下。”
陈墨:“?”
楚怜顿了下,道:“当时你说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我同意了,当时的我心里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觉得确实有些介意。”
“什么意思。”
“你要是想玩,也可以,但咱们要不还是收敛点,别乱玩。”
陈墨默了?阵,懂了?。
她确实是醋了?,表面对那几个女的很不在意,实际还是往心里去了。
她在乎。
意识到这点,陈墨笑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人吗?”
“我不了?解你,所以现在不是你是怎样的人,而是我印象里你给我的感觉让我觉得你是怎样的人,这是不同的。”
“那你觉得我乱玩吗?”
“我不知道。”
“楚怜,我一早就说过。”
他道:“我不玩女人,也不玩一夜情。”
他的语气认真了?许多。
“你非要说的话,那可能唯一一次也是之前和你,那次可都准备提枪上阵了,结果被强行给按了?下去,你别忘了?——”
楚怜打断:“那次就不用说了?。”
陈墨知道她听不下去,也不在意,继续道:“所以现在你质疑我在外头乱玩,这帽子是不是扣得有点大了??”
他这人伶牙俐齿,还最会拣薄弱的地方讲。
楚怜说:“我说这些只是想表明我今天因为柯繁的事来找你纯属因?为交情,没有什么其他的,我平时说话可能有些直,也许说了?些你不喜欢听的,可能和你争执过。”
“包括上次的事,你要承认确实有些事是你先骗了?我,但是我也确实最初目的不纯,这一点我认,所以上次的事就过了?,但是这一次。”
陈墨抬起眼皮,从后视镜里瞧了她一眼。
等?着她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她道:“你能帮我,我很意外,所以也很谢谢你,这一次我会记一个人情。”
陈墨道:“那刚才的呢。”
“刚才的什么?”
“你不是说你介意么,介意什么。”
楚怜无言。
她能说什么,说她介意他跟那么多女的在一块,可能跟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不管有没有玩,单是看着那画面就不大舒服。
可现在他解释了?,那不什么都没了?。
楚怜突然有点不懂自己刚刚说那些话的意义,显得在乎了?。
她思索片刻,想一个合适的说法,手指搁腿上轻磕了?两下,道:“我的意思是,咱俩可以试着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