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蓝烟入怀,久久不散。
“汤县长,我知道你委屈,知道你有很多话要对我说,生前,你是县长,我是秘书,你不好意思给我说那么多。现在,你仍然是我的领导,我依然为你服务,说吧,汤县长。’林晓喃喃。
红红的烟头,偶尔染上雨丝,发出吱吱的声响。
“汤县长,你要是不好意思,咱爷俩喝两杯吧?生前,你郁闷的时候,独自吸烟,我知道你苦闷,知道你忧心忡忡,但是我不敢言语,恐怕打扰了您的清净您的思路,而今,那边没有争斗,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坑害百姓的黑恶势力,你好好的休息,吸烟喝酒。”
林晓把作为祭品的两个金元宝拿出来,作为酒具,倒满。
“汤县长,喝酒。生前,您不喜欢应酬,不喜欢迎来送往,不喜欢溜须拍马,在酒场上木讷。现在,轻松了,喝吧,今天没有会议,今晚没有接待,明天也没有,喝醉了睡觉,一直睡到自然醒。”
把金元宝里的酒液倒进燃烧的黄纸里。
黄纸上立即腾起一团蓝色的火苗,炙烤着林晓冰冷刚毅的脸。
端起另一个金元宝,仰头喝了。
酒是本地产的老酒,劲大,辣喉咙。
接着倒满第二杯。
“汤县长,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只是你给我出的这道题太难了,一年了,没有人主动给我联系,你给崔姨说我来到老家自然会知道密码,我已经在老家和爷爷睡了一晚,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密码的样子,你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放心我吗?是觉得我的能力不够,还是怕我胡来,影响到我以后的仕途。汤县长,你哪里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太谨小慎微,有时候优柔寡断,当领导的应该雷厉风行,不必瞻前顾后,错了,可以上推下卸,往上,说是执行政策,往下,说是干部办事不力,干部推诿扯皮,干部利欲熏心。您总是心太软,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汤县长,干了这杯酒,给我说,那个密码是什么?如果是复仇,我一个不留的给你出气,如果是反腐,腐败分子一个甭想逃脱。”
第二杯酒倒进燃烧的黄纸里,黄纸“砰”的一下,窜起来两尺多高的火苗。
“汤县长,你肯定是生气了,我当秘书的给你提了太多的意见。我和您一样,是个直肠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你不要生气,我自罚一杯,好吗?”
蓝色火焰在空中结了一个圈圈,慢慢的升腾。
林晓连喝两杯,又倒上。
“汤县长,崔姨又做了手术,医生说这一次效果很好,会彻底治愈。你说巧不巧,我和崔姨的肝脏竟然配型成功,本来我想给崔姨捐肝,这样能省下好多钱,但是崔姨和汤维都不同意,我觉得这几天会有事情发生,要有健康的体魄,就没有坚持。汤县长,汤维考上了国内的一家科技公司,那个公司很神秘,承担着国家的重要课题。家里都好,九泉之下,您安心吧,喝了这杯酒,你继续上路,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酒液倒进黄纸堆,小风吹来,形成一个小小的飓风,飓风打着旋,一直不愿意离去。
“汤县长,我再敬您三杯,有话您尽管说。”
······
坟堆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直注视着这里。
三人不是警察,是三个打手,前天派来的警察在这里丢了枪,李勋很是恼火,觉得长期在这里蹲守,下属有意见,时间长了,难免走漏风声,于是给尹二民建议,把警察撤回来。钱三毛派去了几个打手监视着汤家老宅。
几个打手先是掘了汤健的坟,一无所获。又在附近继续监视。
果然就等到了林晓。
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搞得尹二民神神叨叨,钱三毛对尹二民说道:“老板,这事交给我就行了,我把你心头的疙瘩给你消除了。”
尹二民犹豫:“一定要做的利索些。”
“放心,老板,林晓跑到了外地,在外地制造一起交通事故或者和汤健一样的坠崖,谁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想到林晓在电话里把他八辈祖宗都问候了,尹二民说:“好!”
三个家伙子在林子里成了落汤鸡。
一个麻杆样的瘦子说:“大哥,这鬼天气,我们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啊?干脆上去把这小子扭住,扔到山沟里算了。’
为首的是一个小平头,说道:”听说这家伙会点武艺,还是稳妥着来,扭住一个大活人很费力,悬崖的地方离这里远。”
一个胖子说道:“大哥,我有一个好办法,汤健的坟被他填上了,我们再挖开,把这小子活埋进去。这小子来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咱们让他消失的也神不知鬼不觉。”
“老板没有说非要他性命。”
“大哥,咱们要不及时的把他处置了,天天盯着他,累死人了,要是被他发现,主动出击读一咱们下手了,老板会很生气的,老板不是说让我们见机行事吗?”
小平头看着林晓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心里说,等你醉了,立即送你上西天。
瘦子急不可耐的说:“大哥,你们两个在左右掩护我,我在背后给他一铁锹。”
“稍等,让这小子喝个够。”小平头说。
一瓶酒,林晓喝了大半,剩余的酒倒在汤健的坟头。
小风徐徐,林晓感到晃晃悠悠。地方的老酒,真的劲大。
整理一下衣物,准备离去。
蓦然,看见右侧一个胖子往这边走来,左侧一个小平头。
看两人装束,不是本地百姓。
后面有轻微的响动,有风声啸叫着奔自己的后脑而来。
林晓矮身,从汤健的坟头上翻过去。
后面一把明晃晃的铁锹“唰”的下来,插在新鲜的泥土上。
一击不中,瘦子提起铁锹追赶。
从汤健的坟头抓起一把泥土,向瘦子砸去。
左右两侧,小平头和胖子一起奔过来,胖子从怀里抽出二尺长的钢管,小平头从屁股后面掏出五尺长的钢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