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已经说了，如果你没有调查出他有盗窃癖，只能说明你的工作做的不够好！”
菲波纳奇已经有了明显的火气。
他不明白一直兢兢业业而且办事干净利落的莱昂纳多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
等等！
菲波纳奇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面前一脸委屈的莱昂纳多，瞳孔无意识的放大。
莱昂纳多说的并没有错。
在调查和杀人这个领域里，他确实是顶尖的，否则自己也不会花大价钱把他留在身边。
另外一种可能在菲波纳奇脑海里浮现。
莱昂纳多不会对自己说谎，那么谁在说谎？
看着莱昂纳多，菲波纳奇皱眉道：“除非……”
“除非威廉并没有盗窃癖！”
看着菲波纳奇终于开窍，莱昂纳多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菲波纳奇忽然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感涌来，让他有些站立不稳。
假的？
都是假的吗？
这种冲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自己信誓旦旦要考验年轻人，结果却被年轻人给他上了一课？
“不不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菲波纳奇连连摇头，似乎不想承认这个结果。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嗨，爸爸，好久不见了。”
一个带着兴奋和激动的女声从古堡门口传来。
菲波纳奇身形一震，缓缓转过身子。
是丽娜。
波浪形的头发披在肩膀上，精致的五官让她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
就算是丽娜已经成为了大姑娘，但是菲波纳奇依旧可以从她的身上看见十年前那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影子。
菲波纳奇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丽娜。
然后有些颤抖的向丽娜走去。
作为一个父亲，他现在只想好好抱一抱丽娜。
只是，丽娜接下来说的话，让菲波纳奇犹如五雷轰顶，心神巨震。
“抱歉让你久等了爸爸，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威廉。”
丽娜伸手拉过旁边的男人。
这是一个很干净的白人小伙子，手中还提着两瓶好酒，看见菲波纳奇的目光时还有些羞涩。
“叔……叔叔好，我……我是威廉，初次见面……”
威廉看起来有些紧张，导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什么？
菲波纳奇的脚步停住了。
他看着还在介绍自己的威廉，犹如一个木头人一样，呆立在原地。
绿色的眼珠猛然睁大，菲波纳奇的脑袋好像被人用钝器狠狠地击打一样，嗡的一声，所有的声音都从他的耳边消失了。
他忽然想起了在客厅内询问沈可时的景象。
“你伤害过我女儿吗？”
“你对我女儿不忠过吗？”
“你想过要抛弃她吗？”
而沈可的回答全部迅速而坚定。
“没有！”
当时的菲波纳奇可以确定，沈可绝对没有说谎，他很满意，所以当沈可询问他是否认为自己说的话是真实的时候，菲波纳奇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菲波纳奇明白了。
现在还在古堡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威廉，所以这些话他才可以坚决的回答出来，因为他所说的话，从另一方面来说都是真实的。
他也许根本不认识丽娜，甚至连丽娜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抛弃她，伤害她呢？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如果不是一股气在支撑着他，菲波纳奇感觉自己都要晕倒了。
见到女儿的惊喜瞬间消失不见。
菲波纳奇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声音沙哑道：“你们先离开这儿吧，改天再来。”
听见菲波纳奇的话，丽娜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开口说道：“爸爸，如果是因为我们迟到了的话，我们向你表示歉意……”
挥了挥手，菲波纳奇一边转身一边说道：“快走，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的身体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
该死，该死的欺诈者！！！
他恨不得把沈可砍成碎片。
“爸爸……”
丽娜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菲波纳奇猛地打断：“我说了，快走！！”
愤怒的菲波纳奇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泪水忽然从丽娜的眼里冒了出来，划过脸庞，从下巴上滴落。
这就是我的父亲吗？
这就是对十年没有见过的女儿应该有的待遇吗？
丽娜机械的摇着头，缓缓倒退，她看着正对着自己怒目的父亲，眼中满是悲哀：“这就是我的父亲……没错，这就是我的父亲……”
丽娜的委屈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离开自己的父亲，离开……自己的家。
看着丽娜和威廉的背影，菲波纳奇面无表情，只有掌心被指甲抠出的血渍，才能证明菲波纳奇现在的心情有多激荡。
木偶般的关上古堡大门，菲波纳奇把颤抖的手放到门框上，然后把头重重的磕在了上面。
对不起，丽娜……
我必须这么做。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太光彩……
菲波纳奇颤抖的手从门框下滑落，背影异常的落寞。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哆嗦着嘴唇对莱昂纳多做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我是威廉，很高兴见到你……”
这是沈可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原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自己就掉进了这个家伙的谎言里。
莱昂纳多眼中带着无奈，摇头轻声道：“先生，这都是你的规矩，你知道自己对规矩的态度，我不能，也不敢打破你的规矩。”
听着莱昂纳多的话，菲波纳奇失神道：“是啊，是我自己的规矩，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小丑……”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菲波纳奇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会让沈可铤而走险的踏进这座古堡。
“先生，你自己说他有盗窃癖，当我们去关押间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看那副画作的表情。”
沈可的表情浮现在莱昂纳多的脑海里。
他能够清楚的记得当时沈可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那副油画，声音沙哑的说道：“莫奈的画作，还是真迹？”
“我想，他也许是为了钱财而来。”
菲波纳奇沉默了好一会儿，眼里闪过莫名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莱昂纳多……”
菲波纳奇抬起头，声音里带着怒火。
“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威廉，为什么不告诉我？？”
莱昂纳多的脸上浮现出无奈，刚想说话，却被菲波纳奇怒喝打断：“给我到阁楼上去！”
“你他吗给我到那该死的阁楼上去！！！面壁三天！！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下来，这是命令！！”
菲波纳奇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雄狮，脖子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