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皱眉，低声问道：“主子说的是，清月轩那位？”
“不是她还能有谁，看着像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没想到心机到不少，她定是察觉到什么，才会提前做好准备。”
“可。”赵嬷嬷犹豫，半晌开口道：“她才进府，人生地不熟，连个认识人都没有，又怎会暗中调换，除非，有人帮忙？”
郑氏一怔，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到底是谁，欧阳氏还是秦清？她料想大房不会管这等闲事，秦清远在闲王府，更何况她不可能认识茜娘，倒是三房的欧阳氏，被自己压了这么久，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思来想去，欧阳氏的最有嫌疑。
“好个欧阳氏，敢坏我的好事。”郑氏猛人一拍桌子，现在脑子清明的很，若没有外人帮忙，单单一个茜娘哪有能力调动府中人。她刚进府根基不稳，自身都难保，又怎能斗得过自己。
想清楚这些，郑氏磨牙的望着墨云院的方向，猩红的目子带着煞气，屡次坏她好事，看来这个人留不得。
本念及两人同时秦府媳妇，不好彻底撕破脸，留她一命。没想到却成了绊脚石。
郑氏可是正了八经尚书府嫡女，出嫁前，正老爷把手中的暗卫留了几个给郑氏，预防她在太师府受委屈。而欧阳氏不过是商贾之女，不管是眼界还是经验都不急郑氏。
郑氏哪怕降为姨娘，只要郑家不倒，她的实力便不容小觑。
赵嬷嬷冷哼一声，淬了一口：“倒是那三房高兴了去，不过夫人别担心，欧阳氏最看重的便是她那一双儿女，如今二少爷算是折了，就剩下三小姐了。”
郑氏清冷的目光裹着几分得意：“就秦瑾兮那丫头，容貌学识都不急湘儿，若不是仗着老爷的名声，还真当自己是太师府的小姐。”
“可不是，三房是个拎不清的主。三小姐哪能和儿小姐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说。”赵嬷嬷笑着上前，讨好道：“二小姐如今可是太子的人，三小姐就算嫁的再好，也越不过太子，除非入宫为妃。”
赵嬷嬷讥讽的笑出声，皇上如今五十有余，二小姐今年才十四岁，还未及第。想想花一般的年纪，嫁给一个老头子，那画面怎么瞧都解气。
更何况正统有皇后，宠妃有凌皇贵妃，即便秦瑾兮入宫，也只有受冷落的份。
赵嬷嬷的话，取悦了郑氏，她舒缓眉眼，轻笑出声：“就秦瑾兮的姿色，还想入宫，给皇后提鞋都不配。”
她到不怕秦瑾兮入宫，皇后眼里可容不得沙子，更何况太子妃因葛家的事，惹恼了皇后，到现在皇后心里还有隔阂。
秦湘入太子府后，早已把皇后收入囊中，如今得了皇后的眼，加上太子的宠爱，地位远超太子妃。
宫里有秦湘在，郑氏放心。
“那是，二小姐仙子下凡，老奴见了都喜欢，更何况太子和皇后，不过，也不可不防。”赵嬷嬷扫了一眼门口，才开口道：“昨日老奴去厨房，正巧遇到墨云院茶会间的丫头翠儿，听她的意思，三小姐似乎有喜欢的人。”
“哦？可打听到，是哪家的公子？”郑氏道。
“是平南王世子。”
“谁？”郑氏一怔，抬眼看向赵嬷嬷：“你可打听清楚啦？”
赵嬷嬷点头：“此等大事，老奴哪敢胡说，前院的书房的小厮和秦瑾兮身边的莲雾是同乡，我试了些银子，才套出来的，错不了。”
郑氏愣登半晌，猛然笑出声来：“我说欧阳氏那个贱人，怎么敢和我作对，原来是找到靠山。”
“主子，平南王可是有实权的王爷，又是皇上的亲哥哥，倘若秦瑾兮真的嫁给平南王世子，连太子都要巴结一二。”
“这点还用你说。”郑氏狂笑的脸，倏然沉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三房憋着坏，她又怎会让他们如意。
“世子妃，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郑氏微眯着眼眸，眼神定在一处，掂量半晌，开口道：“你去好好打听一下，秦瑾兮和世子私下可见过面，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
“是。”
郑氏扶着额，慢慢闭上眼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真是不得安宁。
翌日，早饭的时候，赵嬷嬷带回消息。
“三小姐和平南王世子私下见过两次面，至于有没有，听她身边的丫鬟说，每次她都是被安排待别处，三小姐独自去见世子。”
郑氏吃了一口燕窝，眼角的笑意压头压不住，男人那点心思，她了解的很。世子明白就是不想有把柄落入秦瑾兮手中，确切的说，也就是玩玩，根本没放在心上。
倘若厉凌轩真的喜欢秦瑾兮，便不会不顾女子的名誉，偷偷约见。更不会赶走她身边的丫头，单独相处。
郑氏可以肯定，秦瑾兮被世子耍了。欧阳氏还在做世子妃的美梦，还真是笑话。
赵嬷嬷见郑氏脸上带着笑，悬着的心落地。清月轩的事，是她一手操办，却砸了，已郑氏的性子，罚月例都是小事，说不定便一顿乱打赶出府去。
她如今也是快五十的人，若没了这份差事，还上哪找伙计。想想她那些老姐妹，在花船上给那些恩客端茶倒水，想想便辛酸。
“老奴还打听到，昨日三小姐去碎玉轩买了不少首饰，看样子是要见什么人。”
“你派人盯着秦瑾兮，看看她什么时候去见世子，至于后面。”郑氏抬手，赵嬷嬷帖耳上前。
清月轩所有的下人都得了二两赏银，接生的嬷嬷更有五两，一时间大家喜气洋洋。
茜娘头上戴着抹额，看了一眼身边的孩子，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伸手去逗孩子。襁褓中的哥儿，咧着小嘴笑出声来。
伺候的丫鬟笑呵呵的上前：“主子，给三少爷起个名字吧。”
茜娘温润的眸中，带着细碎的光，似在斟酌，半晌开口道：“就叫念哥吧。”
红尘摇曳流光，难忘你衣决飘飘，四季轮回中，未有无限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