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白家的动作很快。
白敬卿回京的私人飞机还没落地,与东海白家的切割方案就已经拟好。
所有的罪责都推在白龙城和其幕僚团队等人身上,甚至还以白元祖的名义发布了一则义正词严的公告。
公告宣称,京城白家对白龙城罄竹难书的罪行感到痛心且震怒,即刻剥夺其继承人身份,并从白氏宗族除名。
同时对东海深受其害的各界人士深表歉意,愿意尽最大的诚意和努力予以补偿。
公告一出,立刻引爆了舆论。
有大骂白家蛇属一窝,作秀博取名声的。
也有赞誉白家光明磊落,大义灭亲的。
不管是白家,还是其对手,都买通了大量水军,或洗白或抹黑,将本就深浅莫测的水搅得更混。
为了平息民间舆论的怒火,京城白家更是不惜下了血本,拿出二十亿的天价巨额赔款,赔偿给白龙城一案的受害人。
当然,这已经是京城白家暗中施展手段,威逼利诱什么都来,剔除掉其中一部分的结果了。
叶云天一边浏览网页上关于此事的评论,一边听着电视中对相关案件的报道。
厉东海坐在沙发上,拎起紫砂壶,将煮沸的水注入茶壶,又浇淋在茶盅上。
清雅甘醇的茶香四溢,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几口香气,随即将沏好的第一杯茶恭敬地端给叶云天。
“叶先生,这京城白家的反应是真快,效率也高得可怕。”
“若不是及时切断了跟白龙城的关系,又这么高调地下悔过书,这件事绝对会让他们好好喝一壶!”
厉东海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心有不甘地说。
“白元祖人老成精,若是这点儿应变能力都没有,早就被人啃噬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这笔账,该他白家的,谁也跑不了。”
叶云天眼中冷芒一闪,手中拿着的毛笔应声而断。
“叶先生,白龙城遗留下来的那些产业,在搜集他的罪证时已经全部盘点过。除去回击时毁损的部分,剩下的名录都在这里。”
厉东海将一摞厚厚的账簿和名册放在桌上,等候叶云天过目。
“这些资产该怎么划分转移,你斟酌着来,关键是不能引起苏叔的疑心。”
叶云天只是大概翻了一下,就放在一旁。
这些在他看来,连利息都算不上,不足以弥补苏家的损失,更无法偿还苏家对他的恩情。
“是,苏家现在元气大伤,若没有东海商会协助,在这场权力争夺站中非但讨不到便宜,反而可能被别的家族彻底吞并。”
“昨日晚宴中,我已经跟苏家主商讨过,接下来的过程中,自然会不着痕迹地让苏家利益最大化。”
厉东海说完,见叶云天挥手示意后又专注在电脑上,便微微躬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白龙城倒台的消息,犹如平地一声炸雷,让整个东海都被震得动荡不已。
有些耳目灵通的大家族,早在叶云天把苏家人从监狱里救出来的时候,就嗅到了风向要变的气息,一直在暗中观望着。
而白敬卿亲临东海的时候,就有几个家族立刻召开了秘密紧急会议。
宋家,规模与苏家相当,仅次于白家。
家主宋成义也是个传奇人物,早年只是一个卖菜的小摊贩,机缘巧合下救了前任东海一把手父亲的命,并因此赚到了发家的第一桶金。
更凭借着前一把手的人脉,在短短几十年里建造起一个规模不小的商业帝国,也让整个宋家跟着鸡犬升天,飞黄腾达起来。
白敬卿的私人飞机抵达东海上空的时候,他就收到了消息,此时正把宋家的几个重要成员召集在一起开会。
“爸,你说这白家主怎么突然到东海来了?白龙城虽然是对苏家和东海商会同时动手,但怎么看也是稳赢的局面,不至于惊动那尊佛爷啊。”
说话的中年男子,是宋成义的长子宋霄云,也是宋氏集团的总经理。
“应该是白龙城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吧?白家那位老爷子,手段可是极其阴险毒辣的,就是俗称的咬人的狗不叫。”
“白龙城却嚣张跋扈得很,根本没学到老爷子的半点儿精髓。”
老二宋青云颇有自信地说,顺便给了大哥一个隐含挑衅的眼神。
“哼,事情要真是那么简单,白老爷子一个电话足够了。白龙城也不是第一次这么闹腾,怎么偏偏这回他老子就来了?”
宋成义一句话,就把两个儿子都问住了。
他看着二人面面相觑的样子,忍不住暗中摇头。
古话说富不过三代,可他这两个儿子经商和谋划的头脑都不行,倒是窝里斗的精神头十足,说不准,宋家就要在他们手上败落了。
就算心里再着急,也要趁着他还活着,把这些弯弯绕给他们掰开揉碎了说,哪怕能学会一点儿也行呢。
所以他呵斥过二人之后,便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这件事,应该跟前段时间传出的三色令牌传言有关。”
“三色令牌?”
兄弟俩齐声惊呼。
他们听说过三色令牌的恐怖,但是不到一定的级别,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苏家人是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据说当时厉东海带去的那个小子就拿出了三色令牌。”
“否则,以白龙城跟陈一文,还有李局长关系,苏家人就算是都死在大狱里,也出不来了。”
“当时我只是有点怀疑,而这回白敬卿亲自来东海,倒是让我相信了几分。”
宋青云一向以父亲的话马首是瞻,立刻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厉东海声望虽高,可资本跟白龙城比还差点儿,怎么可能让陈一文低头。”
“肯定是有什么更强势的东西压着他,才不得不低头。”
宋霄云却摇头道:“不对啊,那小子后来我们也查过,是当年寄居在苏家的一个孤儿,没住两年就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儿。这样的人能拿出三色令牌?”
“该不会……是伪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