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万一次……”拍卖师的职业道德让他把举起的木槌又放了回去，高声提醒着别的买家。
倘若对方事后拿不出这么多钱，故意捣乱，自然有法务部的人出面让他后悔。
“一个吃软饭的，也想跟我斗，我出五千万！”杨百川趁机坐回椅子上，表情扭曲的说道。
“六千万。”
不过一秒，程卓又把这数字再次抬高。
他还是那一脸轻松淡定的样子，仿佛从他嘴里说出来不是六千万，而是六千块。
“七千万！”
“八千……”
两人都卯足了劲，一口一千万，没有丝毫犹豫。
硬生生把一双价值几百万的水晶鞋子炒高了二十倍，倘若安德鲁大师泉下有知，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杨百川争的是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在何雨墨面前，说什么也不能输给这个吃软饭的窝囊废，他丢不起这人。
他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二话不说直接竖起一根指头：“我出一亿！”
一亿！
观众席响起一阵惊呼声，这价格早已经超过了他们心理价位太多。
“哼，这次我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杨百川抱起手，不无得意的想到。
但他这个想法刚出现，就听通道里站着的程卓用还是那一层不变的声音说：“二亿。”
艹，哪有这样子叫价，一口气加一亿？
杨百川在心头骂娘，硬着头皮说道：“两亿一千……”
“三亿！”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程卓就直接打断了他。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看外星人的表情注视着这个人。
呆若木鸡的拍卖师忘了说话，愣了半响还没缓过神，感觉就像是在经历一场闹剧。
“你别闹了，我们哪有三个亿？”当着众人的面，蒋雯暗中拽了拽程卓衣角，焦急的不行。
她以为程卓不了解拍卖行的规矩，乱出价会有很严重的惩罚，所以才会表现如此着急。
三个亿不是笔小数目，就算她爹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拿出这么多现金来。
别人能想明白的事情，杨百川突然一下也反应过来。
突然指着程卓方向嚷道：“我要求，查验他的资金。”
刚才只顾着跟程卓比谁的声音大，差点忘了这家伙就是个穷鬼，根本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过过嘴瘾。
他提出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毕竟数额巨大，查验一下对方卡里有没有这么多钱是很有必要的。
工作人员拿着托盘来到程卓跟前，恭恭敬敬的说：“麻烦请出示一下您的卡片。”
程卓把手伸向裤兜，动作却是一僵，他忘了钱夹还在换下的裤兜里，身上一分钱都没带。
见到他迟疑的神色，工作人员只好再重复了一遍。
“我忘记带了。”程卓干笑两声，挺实诚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现场霎时沸腾起来。
“我就说嘛，这家伙一看就不像有钱人，原来是个傻子！”
“三亿，我看他连三百块都拿不出，呸，还以为遇见土豪，浪费老子表情。”
四周一片哄笑，各种挖苦嘲笑声的声音不绝于耳。
蒋雯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脸，就连坐在她身旁的李玉超，也毫不顾忌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杨百川轻蔑的笑着，程卓越丢脸他就越开心，想必何雨墨这回也该彻底死心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对付这种扰乱拍卖会正常秩序的人，还不快报警把他抓起来！”
“算了……”何雨墨小声劝了一句，
这女人还是太过心软，他只当没听见，嘴角流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静等着看好戏。
这回轮到程卓尴尬了，当时没考虑太多一口气叫价到三亿，现在却拿不出钱。
要不打个电话，让程海过来送钱？
他正打算这么干，沈冰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表情严肃的说：“不用了，我可以替这位先生担保，他出的价依然有效！”
别人可能不知道程卓是谁，但绝不可能不认识沈冰。
有她出面作保，没人再怀疑叫价的真实性。
嘲笑声瞬间敛去，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这个瓜的精彩程度，显然超过了他们之前的预期。
杨百川自然也认识这位沈经理，此刻不免疑惑，程卓这个软饭王什么时候把沈冰也给勾搭上了。
“三亿一次、两次……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拍卖师重新喊价。
众人的视线又再次回到杨百川身上，都等着他喊出一个更高价格。
程卓还一副留有余力的样子，两人最好再来一场龙争虎斗，让大家开开眼。
杨百川有钱，可是让他花几个亿去买一双只值几百万的鞋子，怎么下得了决心。
“你还加不加，不加这鞋可就是我的了。”程卓还在挑衅道。
面对轻敌的挑衅，杨百川脸色不停变换着，捏着拳头又松开，内心显然迟迟下不定决心。
对方明显是想让他当这个冤大头，花几个亿买一双破鞋？
真把他当白痴吗？
为自己找了个下台阶的理由，杨百川果断放弃了加价，哪怕有些难堪，总比花这么多冤枉钱去买个破烂要强。
“三亿第三次，恭喜这位程先生。”拍卖师在台上等待了片刻，见杨百川没有继续叫价的意思，手里的锤子重重敲落下来。
这件拍卖物拍出三亿的天价，在界内必将成为一段传说，拍卖师难掩亢奋之色，连说了好几个恭喜。
观众席也毫不吝啬，把掌声送给胜利者程卓。
“哼，花三亿买双玻璃鞋，我看他分明就是个傻子。”
杨百川最终不屑的说道，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何雨墨，见她没太大的反应，总算放下心。
“雨墨，时间不早了，奶奶他们还等着我们一起回去吃午饭，我们走吧？”他起身说。
何雨墨似乎有些走神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点头说：“嗯。”
作为这场拍卖会的主角，程卓无疑出够了风头。
没等他付钱，后台一名侍应捧着铺有红色天鹅绒的托盘走上前，彬彬有礼道：“先生这是您拍下的水晶鞋，请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