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秋……”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沿着山坡滚落很快消失在路小雨眼前,急的她大叫一声,也不管不顾从斜坡跳了下去。
如果是白天,就能看清这道斜坡有多陡峭,距离地面至少有上百米。
两人一路朝山脚下翻滚,身体不停撞在凹凸不平的岩石表面,路小雨好几次差点昏过去。
还好沿途有不少的小树枝丫,起到了缓冲作用,不然从这么高的地方翻滚下来,只怕全身的骨头都会断掉。
翻滚了不知多久,路小雨掉在一滩水洼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旁边也传来声闷响,想必是沈千秋!
她忍着痛从水洼中爬起身,晕头转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很快就在另一边坡脚找到昏过去的沈千秋。
沈千秋的运气要差了一些,他伤的很重,身上中了几枪不说,刚才落下的途中又被一截半米多长的树枝刺穿了肚子,现在这根树枝还插在他身上。
路小雨试探着伸出手,还有鼻息,她才放下了心。
可沈千秋目前的状况,比死了也强不了多少,继续下去光是流血都能要了他的命。
前面就是公路,一辆皮卡车在夜色中行驶着,司机正专注的听着收音机,哪晓得公路前面突然窜出来一人,惊得他急忙踩下刹车。
吱嘎……
皮卡车在湿滑的路面向前滑行了七八米,车头碰到对方的衣角才堪堪停下。
“找死啊!”惊出头冷汗的司机,把脑袋伸出窗外破口骂道。
“请你帮帮我们,我朋友受了伤需要马上去医院。”路小雨浑身湿漉漉的跑到车边,双手合十祈求道。
或许是被她文静的外表迷惑,正准备踩下油门离开的司机竟然松开了脚,略一犹豫后,还是抱着助人为乐的想法打开车门。
“你朋友在什么地方?”
“就在那儿!”
路小雨领着司机来到路边,沈千秋就靠在一块大石头边,嘴里不停咳血。
“他这是怎么搞得,怎么伤成这样!?”
“我们是来旅游的,在山上遇到山体滑坡,他掉了下来……”路小雨说出提前想好的借口,伸手抓着对方衣袖,祈求说道:“大叔,你就帮帮我们吧,他快坚持不住了!”
两人狼狈的样子,确实很像刚刚经历过一场灾难。
司机并没看出沈千秋身上的枪伤,倒是插在肚子上那截断木,让他相信了路小雨的话。
挺热心肠的说:“行,赶紧把他弄到车上去,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医院。”
“谢谢,谢谢!”
路小雨喜出望外,看了眼半山腰上亮起的手电筒光芒,忙和司机一起合力,架着沈千秋往皮卡车走去。
沈千秋目前这状况不适合坐着,两人就把他抬上车子后车厢里躺平,路小雨还贴心的拉过一截苫布盖在他身上,这才跳下车坐进副驾室里。
这地方距离城内也就十几公里远,天上飘着蒙蒙细雨,司机一面开车着,一边不时那眼偷瞄坐在旁边的路小雨。
他的眼神,不时停留在路小雨衣服紧贴的胸前,不知心头在琢磨什么。
路小雨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眼神,不过目前,只有靠这人帮忙,不然她一个人还真有些搬不动沈千秋,所以也只能忍着,如果换做以往,以她的火爆脾气,只怕一脚就把这个眼神猥琐的家伙从车里踹出去了。
“现在播报一条新闻,两名通缉犯,十分钟前在仁川H号公路附近失踪,通缉犯为一男一女,年龄大约在22至26之间,请知情人及时向警察厅联络……”
收音机里突然插播起新闻,而新闻的内容却顿时引起了司机的注意。
H号公路,一男一女,二十二到二十六岁之间,还受了伤……
把重重迹象联系在一起,很难让司机不产生怀疑。
可路小雨的东洲话并不怎么样,还没意识到,新闻里说的通缉犯就是她和沈千秋两个。
新闻的最后说,提供线索者将得到二千万东洲币作为奖励,刚刚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司机,心头顿时活络了起来。
“我把收音机关上,太吵了。”
司机从路小雨身上收回视线,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随手把收音机给关了,专心致志的开起车。
这一切都把路小雨给瞒住了,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她,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只好尽快找个地方落脚。
车子速度很快,花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城里,在一个三岔路口,去往医院的道路应该是右转才对,而司机偏偏选择了直行。
“我们不是该去那边吗,你这是带我们去什么地方?”路小雨已经看见路牌上写着去往医院的箭头,明明是另一个方向,人命关天的事情,不可能会走错路。
做贼心虚的司机,听到这话没有回答,反而踩下油门让车速再次提高。
路小雨这时也从他的反常行为,察觉出一丝不妙,柳眉一竖,大声说:“停车,听到了吗!我叫你现在就停下?”
司机没有吭声,用力抓紧了方向盘,前面正好有两辆警车停在路边,他一打方向盘,车子朝警车方向对直冲去。
“你干什么,快停下!”
路小雨意识到不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司机控制着皮卡一口气冲到警车旁,猛地一下踩住刹车,差点没把躺在车厢后的沈千秋甩飞出去。
“警察先生,车上有两个你们要找的通缉犯!”
司机扯着嗓子喊道。
路小雨脸色一变,想阻止也晚了,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十分猥琐的中年人,喊完后转身朝她扑来,想凭一己之力把她控制。
而停在路边那两辆警车上的人,听到呼喊,也纷纷推开车门下来了。
通报里说,两个通缉犯都是极度危险的人物,身上携带有武器弹药,所以警员都十分小心,下车就急忙抽出枪套里的手枪,双手据枪一步步谨慎的靠近过来。
司机拼命把路小雨按在座椅上不让她动弹,但他显然太过小瞧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