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尔曼听助手一阵翻译，才知道程卓几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屑撇嘴，傲慢的道：“我就是看不起你们，怎么啦？你们华夏根本不可能有比我手术能力还强的医生！”
普尔曼这话不但针对本院几名专家，连跟着他一起来的外院专家也包括在内了，那几个外院专家直嘬牙花子。
他们心说自己可是支持他的，可这个脑袋缺根筋的老外怎么连我们一块鄙视上了，这不是误伤队友吗？
而几名本院专家更听不下去了，刚要出声反驳普尔曼的话，方萍蹦出来了。
“我是病人的家属，我要求用普先生的方案！”
方萍不懂英语，也没有医学常识，小女儿和那个行政人员轮番上阵一通解释，她才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赶紧站起来发表意见。
她已经决定了，听外国专家的！
程卓口口声声会尽最大努力，结果只找来几个普通专家。哪里像钱宇这个世家公子，请来的是外国顶级专家，跟外国专家一起来的也都是华夏著名专家。
这还用得着比较吗？当然选外国专家的方案呀！
方萍就是典型的觉得外国月亮圆的那种人，她压根没注意两种手术方案的优劣性，只是单纯觉得爱马仕医院的专家强......哎，不对，那外国医院叫梅什么来着？
呃，不重要，反正人家是外国大牌医院！
外国大牌医院的专家放个屁都比国内这些医生的香，还用得着考虑吗？
方萍做出决定之后，又拉着钱宇，一脸焦急的道：“你快跟普先生说说，那个姓程的不能代表我们家属的意见，我们用普先生的方案，你一定要请他给我女儿动手术！”
嘱咐完钱宇，方萍又怒气冲冲的对程卓说：“姓程的，我们家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出去！”
钱宇好不容易来外国专家，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救自己女儿的机会。
方萍怕程卓再说出什么惹外国专家生气的话，立刻想到，把他刚出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方女士，你知道普尔曼的手术方案会给叶小姐带来什么后果吗？手术很大可能会影响叶小姐的面部表情控制，而且听力也可能会受损，甚至还会导致平衡失调！”
程卓冷冷看向方萍，说：“你想毁了她的艺术生涯？”
“姓程的，你不要耸人听闻......”
方萍刚说到一半，叶霖儿拉着她小声道：“妈，程卓说的是真的!专家们就是在保证手术安全，还是力求让姐姐完全康复这点上发生了分歧！”
“真，真的？”方萍有些发懵，什么神经损伤她听不懂，但程卓说的面部表情控制和听力受损她是知道的。
如果女儿变成面瘫脸，还怎么演戏？那不成被人耻笑的流量明星了吗？如果听力受损，还怎么唱歌？难道以后让她每次演出都对口型假唱？
助手说这个突然插话的女人是患者的母亲，普尔曼立刻来了精神，大声说道：“患者家属都决定用我的手术方案了，你们还想争论？这位女士，相信我，你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普先生，你先等等，我再想想......”
方萍又犹豫起来，她下半生的幸福可寄托在女儿这棵摇钱树上呢，她不敢做决定了！
程卓耐心解释：“方女士，普尔曼没能力按最优方案完成手术，可有人能行，你放心，手术风险会降到最低的。”
他本来不屑于跟方萍这种势利的中年妇女打交道，但她毕竟是叶菲儿的母亲，手术方案最好还是征得她的同意。
“我，我......”方萍讷讷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当然希望女儿能像本院专家方案里描述的，能完全康复。可那个外国专家说这个方案危险性太大，她觉得外国专家的话更可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推门走进会议室，淡淡说道“程先生说的没错，普尔曼不同意我们提出的方案，是因为他自己做不到而已，并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
看到这名男子，本院那几名专家立刻像见了亲人一样，激动的叫王主任，连几名外院的华夏专家也跟他热情打招呼，显然这人的名气地位不比他们低。
那名一直无所事事的行政人员找到了存在感，立刻向方萍母女两介绍：“那位王咏主任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正高级医生，是华夏脑外科权威。名气虽然没有普尔曼博士那么大，可能力也不差！”
“正高级是什么级别啊？很厉害吗？”方萍小声问女儿。
“是医生职称里最高的一级，就是我们平时说的主任医师。”叶霖儿怕母亲又拿那个老外作比较，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能评上军总院的主任医师，至少也都是博士学历。”
王咏没怎么搭理其他人，径直走到程卓身边，带着歉意客气的道：“程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王主任不用道歉，是我们来早了，现在三点都还差五分呢！”程卓微微一笑，平和的道。
众人咂摸出味道来了，看来王主任才是主导这场专家会诊的人，而且人家的会诊还没正式开始呢！
难怪其他那几位军总院的专家名气不大，原来他们只是辅助的。
方萍又看了看程卓，感觉他请来这个军总医院的专家好像也不弱，要不先看看再决定？
王咏一进来，普尔曼就不吱声了，脸色阴晴不定的琢磨着什么。
钱宇见自己这边刚刚还占了绝对上峰，那个程卓瞎搅和几句，加上这个姓王的医生进来，风向就有些不大对头。
他急忙说道：“普尔曼博士，您才是绝对权威，你快驳斥那个姓王的啊！”
他倒不是打算维护普尔曼的权威，而是想保住自己的面子，普尔曼是自己请来的人，如果他的方案获得大家认可，自己也才面上有光啊！
普尔曼并没有听进去钱宇的话，但他终于还是开口了，盯着王咏，问道：“王，刚才他们讨论那个激进的手术方案是你想出来的吧？”
“是的！”王咏微微一笑，说：“普尔曼，没想到好几年不见，你还是没什么长进！你那个方案太过保守，明显只考虑自己的名誉，完全不顾及患者的感受。其实以你的能力，可以拿出更优化的手术方案来！”
大家看得有点懵。王咏明显比普尔曼年轻，而且他的名气也没有普尔曼那么大，可他和普尔曼交流完全是一副前辈教训后备的口气，这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