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楚流氓养成史】
楚墨琛的名字是他爷爷楚铭给起的。
琛的意思为珍宝,所以连起来的话,墨琛就是墨宝的意思。
从某种角度来讲,包含了前辈对后辈饱读诗书,成为一代文人墨客的殷切希望。
楚家属于旧社会万恶的地主阶级,逃难那会先在台湾巩固了地位,后又杀回大陆抢占市场。商业眼光独到的楚铭迅速将公司做大做强,看着儿孙一天天长大,有了种苦日子终于熬到头的感觉。
直到二孙子楚墨琛出生。
这小家伙打在娘胎里表现就十分不安分。
都说头胎难生,然而楚墨琛他老哥楚墨远几乎没让他妈受点苦头,一切都很顺利。
这种苦到了怀楚墨琛那会,变本加厉地还给了他妈。
楚墨琛他老妈是个精瘦女人,骨盆小的可怜,偏生怀上了楚墨琛以后没有一天安稳日子过,腰酸背痛腿抽筋,加之孕吐严重,人非但没胖,简直瘦的快要脱型。
到了生产,墨琛表现了他十二万分的无赖精神,拖了他妈一天一夜。
大概这种痛苦太过刻骨铭心,楚墨琛从小就比较不受他老妈待见,但毕竟亲生骨肉该疼还是疼的。
可这小子越长大越让人头痛。
不到一岁他就淘气捣乱无所不用其极,很少哭但特别能闹,眼里已现出不符合年龄的狡黠神色,把东西弄翻搞打后却特别知道怎么装无辜装可爱。
把大人耍的团团转而他自己看着好像特别有趣。
历史□□件发生在楚墨琛一周岁生日。
亲朋好友前来道贺,并观看小楚同志抓周。
在婴儿楚面前摆了一大堆代表各种身份和职业的东西,医生用的听诊器,代表科学家的试管,代表文学家的毛笔,代表律师法官的天平,代表财富的银行卡和钞票,代表当官的印章,代表音乐家的CD,代表艺术家的调色盘……
总之是应有尽有。
未想到小楚同志每样看了一看,一别头,径自往他爸妈屋里蹒跚着走,一干大人很好奇,也都跟着去。
只见小楚往床头柜下面一趴,再起身时手里捏了样东西,表情非常之得意。
那东西是个……避孕套。
贾宝玉同学当年抓周抓了胭脂香粉,其实今天看来,没准长大以后做个化妆造型师。
楚墨琛在这方面做得估计贾宝玉也要自叹弗如,说白了,小贾只存在于YY阶段,而我们伟大的妖孽君确是要亲自真枪实干的人才。
妖孽同学渐渐长大,到了学语阶段常常语出惊人。
除去眉毛长得不那么粗,声音不那么沙哑,简直就是一中国版蜡笔小新~
比蜡笔小新优越的地方在于,小楚同志从小就长得很妖孽。
小楚他妈妈是个中德混血,已经是千里挑一的美女,他奶奶又是西葡法三国混血,他爷爷则有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如今到了楚墨琛身上,自然混得非常完美。
而与他乖乖正经娃老哥不同的是,楚墨琛非常会笑,于是什么姐姐啊阿姨啊大妈啊见了他都喜欢的不得了。
于是楚同学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女人,是很好对付的,你对她们笑一笑,糖果和赞赏就扑面而来,而且你掀她们的裙子,她们也不会跟你生气。
再说些,“姐姐你长得好美哦”“阿姨你的裙子好漂亮”之类的话,楚家二少既是少女杀手,广大中老年妇女也一并通吃。
唯一知道他本来面目的,估计就只有他老妈了。
小楚用从阿姨们骗来的糖果去骗幼稚园的其他小姑娘。
对于童年的楚墨琛来说,全宇宙最神秘的地方在女生的裙子下面。
到了四五岁小楚变得尤为难缠,经常问诸如我是怎么来的这类家长很头疼的问题。
于是楚妈妈也撒了家长都会撒的谎,“你是一条河里漂来的。”(桃太郎?)
结果小楚在当天幼儿园老师布置的日记里用拼音写到“我爸爸妈妈没有正常的性生活。”
幼稚园老师大囧,把小楚叫来进行思想教育。
谁想小楚同志泪眼汪汪地忽闪着眼睛,睫毛长得让人羡慕嫉妒恨,可怜巴巴地控诉,“我就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我妈妈才总说我,原来我是河边漂来的孩子,怪不得他们不知道疼我,总是夸我哥哥……”
最后幼儿园老师不但要安慰“没爸妈疼爱”的小妖孽,还联系楚妈让她注意孩子的敏感心灵……
楚墨琛终于上了小学,他妈以为可以松口气了。
可事实证明,就像楚妖孽自己说的那样,“我妈是个天真的女人。”
与他三好老哥截然相反,小楚是个麻烦精。
而且是个非常好人缘的麻烦精。
而问题在于好人缘的麻烦精往往更加麻烦。
班上的女生还不懂半点矜持,总为了谁坐在楚墨琛旁边打架。因此公平起见。小楚的同桌一直是男生。
楚同学这时候已经聪明到知道怎么跟老师搞好关系,让他们不要老是打自己的小报告。而他讨厌的写生字之类的作业也总是有好心的女同学代为完成,这为楚妖孽增加了许多可以打篮球和踢足球的美好时光。
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不能随随便便掀女生裙子,也不能跑到姐姐和阿姨的裙子下面钻来钻去了。
小楚虽然家境最好,却成了全班最穷的人。她妈妈不肯多给他零用钱,每每只能看着小卖店里花花绿绿的东西嘟着嘴,即便保姆送来的便当菜色总是很华丽,依然难以弥补心中的小小缺憾。
小楚同志的另一个缺憾来自于他完美的哥哥。
无论他做的多么好多么优秀,他就是比不上那优秀老哥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哪怕得了全年级第一,他老哥早就得过了。
哪怕凭着良好的人缘成了学生会主席,那有什么好稀罕的,他老哥还是省杰出青年呢。
哪怕各项活动都取得优异成绩,那有什么用呢?他老哥早早就有了好几项专利,得过国际奥林匹克竞赛金牌,托福满分,全奖去国外念书……
只有一点小楚很有自信。
那就是对待女孩子上。
他老哥帅是帅,可惜是个木头。
不,比木头还木头,比冰山还冰山。
小楚同志则不然,情场上绝对是元帅级别的人物。
小学四年级,楚墨琛就接触了这个星球上最神秘,最直白,最没有剧情,最真材实料的影像。
同志们,我说的不是纪录片。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也算是纪录片的一种,甚至它比那些号称纪录片的东西更为纪实。
厄……有一种比较文艺的说法,叫做爱情动作片。
还有一种不那么文艺得说法,叫做AV。
那天小楚在家到处翻,他好不容易捡汽水瓶子攒零用钱买的小人书,被他亲爱的老妈没收了。
没想到翻出一堆上面写了奇怪名字的光碟。
小楚眯着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问他妈这是什么。
他妈强作镇定地表示是些很不好看的工作光盘。
然后就把小楚送到千里之外的姥姥家待了一礼拜。
小楚他姥姥年轻时也是美人一只,可惜生了四个孩子后青春不再,耳朵又聋,喜欢看依依呀呀的黄梅戏,还把声音开得老大。
这一星期让小楚很不爽,何况楚妈的闪烁其词和眉宇间的极度不自然被妖孽君尽收眼底。
回去的第一件事,小楚就继续翻箱倒柜,这次他没傻到拿去问他妈这些是什么东西,而是趁着保姆佣人不注意偷偷看了。
这次的启蒙教育对小楚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楚墨琛的初吻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是个很严苛的问题。
他到底有过多少女朋友只有上帝才清楚。
追女生的平均速度是三天。
而且几乎每一个女生都能做到友好分手。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仍有广大女生前仆后继飞蛾扑火……
后来赵深深分析说,这是因为爱情中的女生最容易犯的错误是—“以为自己会不同”。
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小说女主只有一个,大部分人只是路人甲乙丙丁,甚至战场上横尸一片分不清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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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对他的流氓嘴脸已经习惯了,眼皮也不抬一下,“算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女人都很好对付啊。”
楚墨琛仰在沙发里笑着继续逗她,“目前为止,好像是这样。”
“所以我才说你在对待女人这方面就是混蛋啊,就是因为世界上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才有那么多不幸福的女人。”深深一脸愤懑。
楚墨琛看她不平的样子,不知怎么觉得特别有意思,“你这话说得好刻薄,大家不过各取所需,要是我没有钱,她们才不会来理我。”
“被你这么一说,女人好像都是视财如命的人!?”深深筷子终于慢了下来。
“谁说不是,男人有多爱色,女人就有多爱财,一样的道理。”楚墨琛眯着一双桃花眼,优雅地呷了一口杯中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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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不满地扒饭,瞪着楚墨琛义愤填膺道,“我们女人才不好对付!你之所以那么觉得,是因为你从没认真喜欢过一个女人,偏巧她们又都眼睛瞎了喜欢你~要是情况反过来,才不好对付。你这么践踏爱你的人的心,总有一天,你爱的人必会全数奉还给你。”
“哈?”楚墨琛笑得特别开心。
“哪一天你碰到一个你非常非常喜欢的女人,她却不喜欢你,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
楚墨琛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也等着那么一天。不过,只因为我不喜欢她们就说我混蛋,有点说不过去吧?”
深深歪着头想了想,“我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们校花的。”
“校花?你是说罗素盈么?”楚墨琛皮笑肉不笑,“原来她在你们学校就算校花了,果然传说在A大看到美女的人能长生不老。”
深深白他一眼。
“那孩子不是我的。”
深深惊得筷子一抖,“那是谁的?”
楚墨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苦笑道,“好好吃吧啊,我真是,干嘛跟你说这些。”
深深记起前几天听阿残她们八卦说楚墨琛和郑媛媛走得极近,而且拍到过郑媛媛牵着一个小女孩手的照片,有传闻说,他们有个私生女。虽然知道有点冒犯,但眼下深深正和楚墨琛抬杠,“那郑媛媛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楚墨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想到媒体连小晗这么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面色有少许不悦,“和我无关。”
深深觉得自己这样吃人家的又让人家无语,实在不对,放了筷子正色道,“别呀别呀,不能什么都说一半,有道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枉杀一个’~厄……”看着天花板努力想那句杀不杀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楚墨琛已经习惯她的引用水平了,撑着下巴说,“我明白了,你就继续吧……”
深深觉得他这句说得带了点辛酸味道,转念一想,撇嘴,“但我记得,你当初还跟我说什么身体不身体的,一点也不检点。”
楚墨琛又被这句“不检点”噎了一下,“我最后也没把你怎么样吧……”
深深思忖一会儿,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凝眉严肃道,“这么说你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女人的事了?也从来没有让哪个女人怀过孕?”
楚墨琛动作忽地一滞,杯子里的茶洒了不只一两滴,半晌苦笑道,“其实有时候,难说谁对谁亏欠,都是人自己给自己设的槛。至于……”他脸上神色越发凝重,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纷杂,然后便喝茶不说话了。
深深觉得自己可能冒冒失失地又说到谁的痛处了,当下闭了嘴,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不提。
楚墨琛驾车送深深回的半个多小时里,一句话也没说。
他目视前方,眸光暗如黑夜。
这个晚上好像勾起许多不堪重负的回忆,她的,还有他的。
忘记是谁说过,但凡悲伤,有一半是给自己的,一半是做给别人看的。
日久天长,自己的那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那一半给别人看的还在。所以说,长久的悲伤,是很虚伪的。
人其实是内心很强大的动物,过了时日,怎样的欣喜和难过都会变淡。
那些给了我们伤害,却没有将我们打垮的过往,就叫做成长。
如果觉得痛,最好的方法就是加快赶路的脚步,千万千万别回头。
越是噩梦,越不能沉浸其中,越要学会尽早醒来。
可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如此轻易地宽恕过去,宽恕命运,甚至,宽恕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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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赛终于结束了。经过这么久,滕光又登场。
深深几个去加油,发现五个评委里面,中间坐着楚墨琛。
他穿着西装,在镁光灯下边听歌手演唱边垂着眼不时记录的认真模样,让深深恍了三秒钟的神。
一段日子不见,滕光确实长进了许多。不但技巧有了飞跃,感情上理解更加透彻,收放越发自如,连举手投足间也少了青涩有几分明星的味道。给人很惊喜的感觉。也是恍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大片大片的“光丝”举着火炬形状的象征物,为滕光喊加油了。
温玲的眼睛当晚湿了几次,时而开心,时而怅然。
那天的比赛很有些残酷,二十五个人要刷下五个。人一个一个走,气氛越来越感伤。适逢地狱光唱了一首新创作,很应景的粤语歌,大概也被气氛感染,演出时特别动情,声音的独特质感让这首歌听来格外的忧伤。里面有一段歌词是这样的……
“何必伤何必问
谁要谁可怜
每次强撑笑脸
总在人前卖疯癫
就洒脱就向前
梦醒梦犹温
只要一个回头
我便能溃不成军”
一年后,楚墨琛想到这句“只要一个回头便能溃不成军”,终于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