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远幽远,倒是成了鬼魅“忧”“怨”之所在。阿残剖析本质,认为这是学校为了防止青年男女打野战而编的屁股谎。可是这家伙惜命得很,幽远路她连边儿都没沾过。
路旁树木苍翠,灯又昏暗。别说这幽远路到了夜晚,还真甚是恐怖。深深在路上走了不到一分钟,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
-------------------------------
大半夜,碰到这种事真够瘆人的。深深竖起耳朵,继续往前,那哭声越来越清晰,渐渐从抽咽转成嚎啕大哭……深深心里寻思着,哭成这样,要真是个鬼,那想当年得受了多大委屈呀?
“墨琛哥~你为什么不管我了~你从前不是说过,你会好好待我的么?我不让你走~墨琛哥~我什么地方让你不喜欢了我可以改的呀~”
那“女鬼”哭得撕心裂肺,叫得声声断肠,凄凄楚楚,字字离恨,可谓百般伤情千般动人。
【这……不是在拍韩剧吧?怎么全是罗圈话呀?说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不过倒是挺卖力的,喊得声嘶力竭鬼哭狼嚎,跟当年咆哮马演琼瑶戏的时候很有一拼……】
却又听到一个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别闹了,这么晚,你该回去了。”
那女的听了这话,哭得越发伤心,“求求你不要走,墨琛哥~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它也是你的骨肉啊!”
深深囧然,这是什么情况。
“好了,”那男子丝毫不为所动,“若真是这样,我会让凌释陪你做手术,医药费什么的你不用操心。”这话说得公事公办,好像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路在这里转了个弯。
不远处,面对面站着一对男女。那女的已经哭得快没气力,倘或不是攥着男子衣袖,怕是要倒下去。
幽远路本就细窄细窄的,这会儿这俩人偏生堵在路中间,害得深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原地踏步继续听墙根。
“墨琛哥~你不是说过素素是特别的么?不是说素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么?为什么忽然又不要素素了?”女子带着哭腔,继续苦苦纠缠,说得忒的可怜。
“呵,”一声低笑,那男子抱着怀,抽出一只手安慰似的抚抚她的肩膀,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与讽刺,“你确实与别的女人不同,不过,每个女人都是不一样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楚-墨-琛!”那女子终于放弃用眼泪和乞求留住他,干脆撕破面皮厉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就不怕我去向媒体爆料?到时候你也会很难看吧!”
那男子不疾不徐,轻声笑道,“随意,反正我的绯闻已不少,也不在乎多你一个。跑到媒体那里说怀了我孩子的女人,你不是第一个,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又似是替那女子着想,低头琢磨一会儿,好言相劝,“识时务就拿钱走人,要是当真针锋相对,受影响最大的绝对是你。到时候学校开除你不说,恐怕找个好人嫁了都难。素素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恩?”
若在平时听到这里,以深深的性格怕是要上去和那男的打一架。
不过近日里连吃了两次亏,总算学乖了些,深深默念三遍“南无阿弥陀佛,谁也惹不到我~”,誓将酱油进行到底。
“楚-墨-琛!你这混蛋!我真是瞎了眼错看了你!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我C你祖宗十八辈!”
男子也不气恼,“呲呲,这就是传说中A大人的素质吗?看来做的比说的要好多了。这样的人出去当翻译怕是会影响中外关系的,依我看来A大改个妓院倒更合适些。”
这段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但侮辱女性,更是侮辱了A大,这里面自然也连带了深深一个。
最恨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男人了!
气急败坏的深深同学一个箭步窜到他俩面前,扬手狠狠给那男的一耳光,大声怒喝,“骂什么都别骂A大的!A大人不是你随便说骂就骂的!你这种败类下下辈子都考不上A大!A大人很强大!惹怒了我们!把肚子里的墨水喷出来淹死你!”
这行为虽然解气,但实在有失妥当。
两人明显都被突然窜出来的深深惊到了。男子身形晃了晃,没发话;女的更是忘了哭,只瞪大眼睛看着她。
深深这才瞧清,被她错认女鬼的人竟是A大校花之一,无数男生捧为仙子的对象—以清纯温柔著称的罗素盈。
而素盈此刻回了神,居然扬手就要打深深!幸好深深反应快,堪堪躲过,难以置信地看着素盈。
“你干什么打他!”素盈瞪着眼睛,嗓子尖尖的。
深深简直要背过气去,“笨女人活该被甩,他这么对你你还向着他!?”
罗素盈也看出自己打起来不像是深深对手,只得继续尖着嗓子嚷,“我的男人当然我来管,干你什么事!”
深深觉得这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遂无心恋战,转头冲那男的最后发威,“我由衷地祝愿你以后生个跟她一样的宝贝女儿然后找一个像你一样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以嘲笑和玩弄女生为乐的下流男人做男朋友!”言罢杀出一条路准备走人。
“深深,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那男人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
深深仔细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啊,“强~奸犯!?”
楚墨琛嘴角抽了抽,忽然眼睛一转,换上笑容。
深深却觉得他此时不笑还好,笑起来实在诡异。没有任何预兆地,楚墨琛大手一下揽住她的腰,手臂有力,钳子般夹住让她根本动弹不得,脸上却神采飞扬暧昧无限,“亲爱的~你怎么总喜欢这么叫我?”
深深被这一声“亲爱的”雷得魂飞魄散,半天没缓过神来。
余光瞥见素盈惊诧的眼神,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跟流氓只遇见三次,这等亲密委实担不起,挣扎发狠,“臭流氓!在这里说什么鬼话!还不快放开我?!”
楚墨琛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低低笑叹,“唉,你何苦总这般嘴硬~明明每次都舒服得不停嚷嚷着还要,事后却要怪我贪色用强~小野猫,没想到如此爱吃醋,还专门跟踪我,偷听我和别的女人说话~”
深深琢磨了好一阵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由得头昏脑胀,“你这变态说些什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谁要偷听你说话!”
“小坏蛋,居然还敢打我?看来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你,到时候怎么求饶也没有用。恩?”楚墨琛却入戏得快,说着竟在她腰间掐了一下。
深深脚下用力踹他,谁知这人好像总能料到她下一步动作,害她要不就使不上力,要不就被他卡得死死地动也动不得。
想来再怎样也是白费力气,深深干脆放弃挣扎,昂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先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古诗有云,‘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也能磨成针’,怕是楚先生这针连针眼也钻不出了,世上男人就算只剩你一个,我也瞧你不上!”
楚墨琛面部抽筋,不过须臾,已换上淡淡的笑,“哦?深深说这句诗,是不是提醒我要‘三千宠爱在一身’?我记得针不针的,上次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要我在这帮你回忆回忆?”
“说你个大头鬼呀说!”
“哦呦,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吃起醋来这么泼辣~不过没关系,你知道我就喜欢你这样。乖乖省点劲,回去还有体力活等着我们呢~”他刻意把“体力活”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幽暗的灯光下,罗素盈看深深的眼神渐渐从惊诧转变为恶毒。
深深很无奈,她已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无赖的对手,明明是圆的也能被他说成是方的。
而素盈的反应更是让她哭笑不得。
几乎所有女人都不会怪罪负心的男人,而是怪罪那个臭狐狸精勾引了本属于她的男人。这真是搞笑的逻辑,是她的男人还怕别人抢么?
可悲可叹,正因为女同胞们不能团结统一总是内讧,才会被这群只知道足球啤酒和美女的笨男人欺负啊~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壶二锅头~深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只好长叹一声~
想那素盈被甩,本就心有不甘,这会儿看到深深的情状,分外觉得受到侮辱,指着深深对楚墨琛颤声道,“你不要我,不念旧情,我也认了。但是怎么和这种配不上你的人一道来气我,她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她这话说得实在不应该,不但没得楚墨琛欢欣,还贬损了本来站在她这边的深深。
楚墨琛面无表情,一脸肃穆庄重,“她有没有资格,只有我说了算。”说罢搂着深深,在罗素盈的注视下,连抱带拖地把她搞走了。
“你拿我挡桃花我也不追究了,不过你能不能换个方向,我要去那边男生宿舍。”深深被他拖得天旋地转,好半天才能说出一句通顺话来。
“你去男生宿舍干什么?”楚墨琛看着她愣了一愣。
深深从裤兜里掏出胃药在他眼前摇一摇,“我朋友胃疼,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只能要你一命还一命了。”
楚墨琛松开她,浅笑低吟,“原来你是A大的,素闻A大堪比侏罗纪,看来此言不虚。”
深深眼皮也不抬,“恐龙和猪凑做一对的话,也难说谁更吃亏一些。这会儿连龙猪都有了,又来抱怨别个的不是,也还真是始乱终弃得理直气壮啊。”
楚墨琛默然一会儿,“罗素盈可不简单,你以后离她远些的好。”
“我看我还是离你远些的好,一遇见你我的人生就比中石油还要悲催。”深深翻白眼。
墨琛失笑,“这话怎么都觉得应该由我来说——第一次被你误认为□□犯,第二次你说我入室行窃,第三次更是害我人生中第一次被扇了耳光。我倒真想问你,不是上天派来玩我的吧?”
“总之我们今后为了双方的安宁,应该井水不犯河水,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奈何桥,后会无期~”
墨琛又怔一怔,也没计较“奈何桥”,突然无比认真严肃居高临下,“你不觉得你还欠了我的,该还我么?”
“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钱。”深深气场立刻被他压得矮了一截,揉揉眼睛,声音放软了些。
“既然没钱,就用身体还吧。”月光下,琥珀色的眸子里一萍星辉。
Tobe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