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内,候管家急急忙忙奔赴东漓院,跑得太急,脚底发飘,中途跌了一跤,爬起来后,顾不得膝盖疼痛,继续往前奔。
半刻钟之后,东漓院后院,乔茵蓬散着头发、身裹雪白狐裘从居室步入堂屋,对着跪在地上的候明不悦呵斥道:
“什么事非得这么早过来禀报,倘若是其它人如此一大清早跑来搅人清梦,铁定一棍子打出去。有事快说吧,说完我还要回屋补会觉。”
乔茵说完在堂屋上首太师椅上入座,迷瞪着眼,慵懒地抬手掩嘴打了个呵欠。
候明满脸焦急,慌里慌张地说:
“夫人,不好了,靖王府外面了围了一大群百姓,说是来讨公道的,吵吵嚷嚷、喧闹不止,把个王府大门堵得水泄不通,整个靖安坊都走不动道。”
乔茵头脑昏胀,不耐烦地说:
“几个百姓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去找官府的人来把人轰走不就得了,要是实在轰不走,全抓到衙门大牢里挨大板子、吃牢饭去。”
“夫人,外面几百号人呐,且还在陆续增多,他们个个激动不已,眼下别说王府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即便府里有人豁出命冲出去报信,怕是有命出去,没有命再回来啊。
夫人是没瞧见,那些人凶神恶煞,早上,门房小厮出去说了几句嘴,被那些人团团围住不停喝骂、撕扯,直如掉进了狼窝。
幸好小厮机灵,出门前叫人时刻闩紧府门,没让那些人冲进府来。”
“这么严重?”乔茵立时坐正身子,头脑清醒了大半,擎着眉头说:
“那些人为何事而来?”
“来的人不是一伙,而是好几拔儿,有的来要女儿,有的来要钱,还有的说是来声张正义。”
“岂有此理!我靖王府何时欠人、欠钱、欠公理了,分明是一群刁民!”乔茵发完脾气,兀自沉思了片刻,忽然说:
“他们既不是一伙的,怎么凑巧一起赶来?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挑拨。这群刁民,八成是因为城里粮食紧缺,跑我王府来敲诈抢劫来了。”
候明愁容满面道:
“夫人,有件事想叫夫人知道,近来衙门里隔三差五收到状告靖王府的状纸,那些状子,都被知府大人循私情给压下来了。
这件事小的好几日前就知道,小的原本是打算等王爷回来,亲自向王爷禀明情况后再采取行动,没曾想,王爷没回来,那些递状子的人结成伙打上门来了。”
乔茵豁然站起身,恼声说:“此事你怎不早说?”
“夫人恕罪,小的是怕夫人忧心,况且,起初,那些告状的都是些平头百姓,小的觉得他们成不了气候,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日这一步啊。”
“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才,”乔茵怒声斥骂,“平日里看着机灵,一到关键时刻丝毫派不上用场,你至今尚能留在王府,全凭我在王爷面前全力保举你,若不然,你早就被王爷轰出府了。
我成日里盼着你能有一番壮举,让王爷对你刮目相看,也让我脸上有些光彩,谁知你,你,……”
乔茵气得无语了。
“表姐,”候明苦着脸喊道,“表弟愧对表姐的爱护,表弟辜负了表姐的期望,表姐先消消气,待眼下这件事过去后,表弟任凭表姐责罚。
表姐赶紧先想想办法,将外面那些刁民驱走,若任由事态这么扩展下去,过几日,不用表姐责罚,表姐夫一定会先扒了表弟的皮,表姐快想想办法救救表弟啊?”
乔茵睁着双秀目狠狠瞪着候明,心下又气恼又忧虑,最后无奈叹了口气,随后眉头紧锁,低头沉思,忽然抬头对候明说:
“你说他们有几百号人,可会趁着人多势众冲进府来?王府护卫现在有多少人?是否已调派到前门去?不对,不能全调到前门,也要防止那些暴民翻墙入进来,你快,快带人去防守。”乔茵说着说着脸上现出焦急之色。
候明忙忙说:
“王府护卫共有五十多人,加上小厮们共七十多人可供调派,小的已命他们分别到前门和低矮围墙处去加强防护了。
可这死守也不是办法,府里上百人吃喝问题都亟需解决,得尽快把消息传出去方是上策。”
乔茵愤恨地说:
“一出事你就知道干着急,外面的人给我出难题,你也来给我出难题,什么事都甩给主子,真不知平日养着你、护着你干什么用。
出了小纰漏你不去防微杜渐,捅了天大的窟窿你要我去填,我又不是长着三头六臂的神怪,我哪里有许多好主意?”乔茵忽然一怔,似想到什么,对着候明急声说:
“你先去前面守着,做好防护,探听确实消息,容我细想办法。”
候明无奈退身而去。
乔茵立即叫进来一名丫头,让丫头立即前往芳华苑请六姨娘过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