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境中克拉肯的意识再次消失前,现实的生活的他却已经将自身绝大多数可运作的非凡力量注入到“支配者”中。
不错之前他所感受到的胸前熟悉的压迫力,正是长期被他带着的十字架“支配者”。
神眷者相信伴生器,是他与那位真正的父亲产生连接的唯一方式,现在也只有那为沉睡于深海的巨兽能救他。
虽然克拉肯并不确认自己也在祂的心中到底有怎样的地位,但他很自信此刻祂不会袖手旁观。
作为一尊不可被描述的伟岸,祂或许会对自己的孩子视死不救。
但绝对不会允许另一个等量的强者,在自己的领地上杀死或奴役他们。
而理论上讲,这片大陆或者说着这方世界中,不应该存在任何事物可以直接与在深海中沉睡的伟岸抗衡。
至少克拉肯以及诸多神眷者是这样认为的。
现实中的十字架已经变成了雕塑的状态,但梦境中的状况已经更加严重。
原本像是一道边界的镜面,此刻真的变成了海面一般,神眷者模糊的意识,感觉到自己在往下沉。
可是他现在反抗不了,或者说这时主观上克拉肯也已经不想反抗了。
但就在这时就如同之前这女人出现的方式一般,黑雾中不知何时一尊雕像已经立在了那里。
而这诡异的出现方式也是克拉肯自信的源泉,无论对方有多强,这并不精美的石像总是会突然出现在视线盲区中。
甚至有时不特意去关注都会看不见,仿佛它就应该站在那里,自古以来便立在那里,以绝对的俯视和高傲的姿态观察着这世界的一切。
这一诡异的雕像出现让克拉肯立马恢复了思考的能力,而那女人并不惊奇。
但她依旧缓缓的退后了几步,拉开了自己与雕像的距离,显然也很忌惮这镌刻之物。
这时克拉肯就如同是刚刚被救起的溺水者,他跪倒在地捂着心口大口呼吸。
被一个远强于自己的家伙控制,这可绝对不能称之为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只不过今天神眷者的厄运还没有结束!
似乎当年梦主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摆脱这位控制是梦境的神祇,所以这次祂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克拉肯。
原本一直充当背景的黑雾,仿佛突然拥有了生命,在那没有尽头的黑暗中一些似蛇的生物在快速游动。
然后它们纷纷涌向了“支配者”所化成的雕塑,这些由雾气组成的怪蛇没有受到任何阻止的进入了雕塑内部。
只不过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后来那女子不装了,漫天的黑雾在祂的控制下,如同侵袭的风暴。
而那古怪的雕像也是来者不拒,不过将大量的雾气吸入体内后,它竟然爆裂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支配者”所拥有的力量并没有消散,而是一股脑的进入了克拉肯体内。
虽然这是梦里但是神眷者依旧能清晰的感到,自己要被着暴虐的力量撑爆了。
更可怕的是克拉肯现在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他动不了说不出话,连惨叫的能力都没有。
而这时原本另一个世界里大量形态各异的怪物蜂拥而出,虽然大多数在跨越那道分界线时化为了乌有。
但原本基数的庞大,让经历过这波毁灭后,依旧有大量的信徒来到了彼岸的世界。
信徒们快速螺叠在一起形成一个平台,而那个让克拉肯沉沦的神明则站在有信徒组成山丘的最高处。
这位可怕的神灵一直追求着真正极致的美丽,祂通过吞噬获得了所有生物的外形,然而没有任何外形能够给予祂真正的美丽。
因此祂公平地吞噬了所有错误的生物,对于祂的追随者来说祂总以美丽标致的样貌出现,但是他们并没有看清祂的真面目,只是看到了祂想让他们看到的那一面……
就比如此刻,原本美丽的女子不在,一个集结了大量动物器官的缝合怪却出现了。
当这位神明露出了战斗的那一面,原本隔离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被彻底的摧毁。
那已经不符合人对美概念的神祇,狂暴的吞噬着周围的梦境。
但祂浑身上下那无数双来自不同生物的眼睛,依旧通过某种诡异的姿势或角度盯着克拉肯。
那目光让神眷者几乎窒息,不过还好他马上就晕了过去,在今天第无数次失去意识的结尾,他看到了一个难以描述的事物。
在海洋的尽头,有一个超越的现行物理规律的诡怪物体,神眷者甚至察觉不出祂到底是生物,还是非生物。
祂没有头,没有四肢,没有眼珠,而且一动不动......没有一切生物应该存在的生命特征。一行行的奇怪黑色纹路仿佛蛆虫一样爬满了整个灰白的身体。
祂好像有无限高,因为其所在之处,身体最高点必顶苍穹,祂又像是无限小,因为每一粒沙子中都有祂完整的身影。
但当克拉肯凝视时,祂仿佛也在对神眷者回以凝视,这凝视,若非来自祂不存在的眼眸,定是来自头顶上,背后,脚踩的地上,一切不被探查到的角落。
显然克拉肯一团前言不搭后语的感慨,是因为那时他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所看到的事物也自然混乱而难以被描述。
之后便是沉睡,至于这两位不可被描述者、无限伟岸者究竟做了什么、后果是什么样、结局会如何,克拉肯一概不知。
不过让神眷者庆幸的是,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点口渴,而且有强光刺在他眼睛上,让克拉肯有点难受。
但这还没完,当久违的意识再次回到这对属于他的身体上时,克拉肯又感到了强烈的灼烧感。
显然在他身边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隐隐约约中神眷者还听到了木质房梁燃烧断裂的咔吧声。
以上无论是哪一点,都是快速醒过来的理由当,然克拉肯也不例外他立马起身。
结果这时候一张三角裂口状、不满利齿的血盆大口正快速向他的脸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