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事,言蹊不肯再详说了,时非晚也不好让人多问。
不过……为了抄近路抄来了这儿?时非晚十分怀疑这是否真的能省时间!
“老大,你确定我们没迷路吗?我看我们不用担心会不会死在蛮子手上了,我们会直接困死在这座山里。”
毕天高此时又开始骂起来了,“娘的!这座山从哪儿冒出来的,地图上压根儿就没有。”
“可不是,我看咱别提能不能搞清楚前边的状况了,便是要走回头路只怕都找不着路了。”武浩也跟着唠叨道。
但这二人的对话无人加入。
剩余的四位,此时仍旧默默不吭声的往前走着。这一路上皆是如此,这两人叽叽喳喳个不停,另四人少有言语。
“石哥哥,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不过又一会后,却是有另一人说起了话,娇媚惹人怜的女声,这六人中也只有龄龄才有了。
龄龄是唯一的女子,许因在边地长大的缘故,身体素质比一般女子好许多,能打得过两个普通汉子,一路山路赶来也不娇气。只五人还是瞧得出她已经十分吃力了。
“白姑娘,你走不动了怎不让言将军背你,喊咱老大作何?”毕天高一听,立马不正经起来了,嘿嘿一笑精神也瞬间来了,忙道。
只不比以前,毕天高对龄龄,一路上言语调戏倒有几次,只竟都没有多认真,且竟也没怎么与她套过近乎。
时非晚可稀奇这事了,后听武浩说起,才知毕天高自打灵昭郡主入了军营后,便改性了似的。
“言蹊才不会背我。”龄龄不知何时起又改称“言哥哥”为言蹊了,道;“他也不合适背我。”
武浩满眼都是问号的回:“他不合适?难道咱老大合适?”
龄龄一根带刺的草立马飞了过去,“我只是说走不动,没说让石哥哥背。”
“石哥哥?龄龄姑娘,你咋不喊我一声毕哥哥呢?高哥哥也成啊。”毕天高又不正经起来。
龄龄也不羞,这样的场面她似乎见惯不惯了,只狠狠瞪了一眼回去。回头视线竟往行在她身侧的时非晚瞧了去。
“天色不早了,停吧,明日再赶路。”时非晚这时恰好道。
这话落,前头言蹊也停下了脚步,毕天高立马回头喊道:“老大,问题是咱今晚歇哪?你看这哪有歇的地?”
“昨天不也在山里过夜了吗?”时非晚说:“你们停这,我去寻寻有没有什么山洞或者平地,别乱跑。”
时非晚这话一落毕天高武浩立马齐齐应好,道:“行,老大你乐意去找地就成。”
时非晚心里暗道:她倒是不乐意,可派你们几去你们几就不一定能找路回来了!
时非晚到底是特种兵,森林生活她有被训过,完全无畏。
说着,时非晚也不管那位言将军怎么看,一个人便往左走了去。
“石哥哥,我同你一起。”
只哪想,那位前一刻还唠叨着走不动了的龄龄姑娘,一见时非晚单独了,竟不知怎又有了气力飞快的追了上去,拽住了她的衣服。
时非晚愣了下。
“走。”龄龄甜甜一笑,举着火把走在了前头。
时非晚一见,欲阻,只见龄龄几步就走出好一段路了,无奈,便只得跟了上去。
“老大,加油呀。”毕天高见此,在后猥琐的嘿嘿笑了起来。
他们这伙全都瞧出来了:自打那晚石老大比武露了一手后,这位龄龄姑娘,似乎就开始对石老大乐乎上了……
“石哥哥,你对这座山似乎很感兴趣?”
时非晚同龄龄离开小队后,时非晚就走在了前边探路。龄龄较舒适的走在时非晚理平了的路上,见她途中也不说话,时不时的用火把照着山上一些地方,实是忍不住问道。
她算是瞧出来了:这石兄弟不单单是来找露宿的山洞的!她压根儿就是对这座山很感兴趣!
不然,开路就算了,为何总时不时的要蹲下身子探探土或是摸摸草同石之类的!
“这山……”
时非晚此时恰好砍掉了前头一颗小树,而后蹲下身子在树下某块大石头上摸了摸,脸上的确涌动着几分沉思,“此山……”
“此山怎么了?”龄龄问。
“此山……”时非晚这时用匕首撬起了那块大石头,正要说些什么。
只……
“砰……”
砰一声。
石头未及被撬开,身侧却猛然间响起了一道石头被踹开的声音——
不是来源于自己!也不是来源于龄龄!
“元帅,这儿有人——”
恰是此瞬,时非晚的手顿在原地时,石头被踹响的方向,惊起一道男声来,带着杀气。
“啊——”而后,是龄龄的尖叫声:“石哥哥——”
嗖……
时非晚手中的匕首几乎是瞬间便甩了出来,人瞬间站起转头看去。这一眼……视线里恰好落进了一把锐寒的长剑,冷嗖嗖的,剑尖指向,正是龄龄的方向。
“砰——”
根本来不及多想,时非晚手中的匕首登时朝那剑挥了过去。匕首刃挥斩开长剑之时,龄龄额上早已经全是冷汗,时非晚手一伸一揽,龄龄便直接被她护在了怀中。
此刻,龄龄手中的火把已被吓得坠落。时非晚因着要使兵器,火把也已经熄灭插进了土里。
只此时,在这不怎么亮的漆黑天空底下,她的视线,还是十分清晰的看清了那使剑人,以及,周围的花花草草们。
因为:她的周围,此刻出现了一群举着火把的人!他们,正朝自己围来。
一群是多少?反正,时非晚估算着,有一百吧!
人是谁呢?
军装、北戎旗帜,以及那一个个比楚民更高大的身形……北戎军!
这分明是一群北戎军!
不比时非晚看见火把与人群时那一讶过后瞬间就恢复了平静的脸色,龄龄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惊恐,满眼填满了不可思议……“北……北……北戎军……”
龄龄不可思议的念完整那三个字时,刚刚那挥剑的人,剑尖又朝她抵了过来。其他的人,也朝这边围近着。
“元帅,碰着了一个小土匪同一个娘们儿。”
挥剑人剑抵过来时,时非晚这次却没有用匕首去挡了。
反正,这么多的人,她挡也挡不过……
况且……
这些人,若真要立马动手杀人,眼前挥剑的,出手就不是这么个慢悠悠的速度了!
“元帅,就是他们。”
挥剑人将剑指向龄龄后,便扭头朝着身后大喊道。
元帅……
时非晚同龄龄,此时都很清楚的听到了这个称呼。
元帅……
北戎能有这个称呼的,还能有第二人吗?
不能!
时非晚轻抬的眸子里,此刻正映入两排北戎军缓缓往两侧让开的画面,画面里,此刻一个身穿金甲,身配金枪的男子正缓缓行近——
呼延炅!
时非晚眸子一滞。
“元帅,就是他们。”挥剑的,一见自家主子走近,立马又指着时非晚同龄龄道:“方才我瞧见这小土匪去撬那块石头,许那些土匪就在此处设有机关。”
“北戎元帅……”龄龄这时满脸汗的看着那走近的人。她在军中待过多时,显然认得的人也不少。就算那小兵不喊元帅,她也一眼就认出了那金甲男子——
呼延炅!是他!
天!没看错
那这是什么狗屁运气?
北进的路上碰上蛮子奇怪吗?不奇怪。碰上呼延炅奇怪吗?也碰不上奇怪!
可,大半夜的,在这样一座他们觉得绝对不可能有蛮子驻营的地方碰到北戎军以及他们的元帅,龄龄只能说,真是天不待我了!
可是,呼延炅?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此处倒的确近潞州,但是这种没人的山,他来这儿搞什么?
还有,什么土匪?他们为什么喊她同石兄弟为土匪?
“带走。”
不比时非晚同龄龄,北戎一群在这儿碰到人却并不怎么惊讶。呼延炅看也没多看时非晚同龄龄二人,便下命令道。
呼延炅显然是不认得龄龄的。而时非晚……早在那声元帅响起时,她转过身挥匕首的前一刻,家便已经拿土将脸给抹脏了。况且,两日山中行,她此时本就又脏又狼狈。呼延炅在娘子关与“石狗子”交过手,但此时,他认不出她来。
更何况,时非晚后续没还手了,本就在感觉到他们暂无杀心后,有隐藏实力之意……
呼延炅下完令后,转身,便再没有其他话的往前方走去。
“带走。”
北戎军们听令,立马将时非晚同龄龄绑了起来。
“石哥哥……”
龄龄倒比其他女子坚强。此时脸上虽有惧意,可却也没有哭泣。此时她只是很想找到机会同时非晚说说话,问问眼下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没觉得他们是大楚斥候,而以为她们是啥土匪呢……
可北戎人盯着,龄龄没机会问什么。
龄龄得到机会同时非晚说话时,是在好一会后他们被押到了一个关她们的地方时——
是一间屋子!
确切的说,是一土匪寨中的一间屋子!
而且,屋子中除他们两人之外,还关着其他好几个大楚人。
“土匪窝?”
龄龄早在被带进来的时候,心里就惊出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