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不大满意时家处理刘氏的结果,可心思却也只能暂时先放在擎王府的事上了。用过早饭后她便遣秦妈妈出府寻擎王妃去了。
秦妈妈出府后,时非晚在房中看了会书。秦妈妈回来时,已是午时了,只她却是一副失望脸,道“姑娘,今儿王妃入宫去了。说是明儿才会回来。”
“明儿再去,不急。”时非晚倒是淡定。
“可是擎王妃可急着呢,昨儿个直接说时家应下的话她三日后就来下聘。”秦嬷嬷嘀咕着。
时非晚却是仍旧平静如常。第二日,秦嬷嬷又出了府。只这次过了午时,她竟是还没回来。
时非晚觉得奇怪。擎王府好像……也没那么远吧。亲自送封信,应是花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时非晚又等了会儿,还不见秦嬷嬷回后,索性自己换了衣服,领了一位流衣,决心还是自己去一趟吧。
姑娘家出府,是得禀报家中长辈的。时非晚听流衣过来传话说是容许她出府了时,还有些微微的讶异。这次得到出府的机会倒是容易。
时非晚来到门前,门前已是停着一辆马车了。擎王府离时家并不近,用马车不用轿子倒也是常态。时非晚没想什么,便上了马车。
只行了一段距离后,她却察觉不大对劲了——
怎么越走越偏?
“这是去哪?擎王府是这个方向吗?”
时非晚问了声。
然正是这时,一把把的白色粉末,突然直接从那开着的车窗口洒了进来。是这古代的迷魂散……
……
时非晚再次睁眼时,天竟是已经全黑了。她此刻正躺在一处草地上,借着月色,她可以看清周围有些荒芜,不像是城区。她想起了白天出府被人下毒的事。那马车显然是时家人自己安排的。是谁算计了她?带她来哪儿了?
时非晚的跟前,此刻还站着一些男子。其中几个正是之前驾马以及护卫她赶往“擎王府”的时家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陌生人。一位是个妇人,另一位是个肥男子,眼神痴傻又畏缩,应是傻子之类的。
“她就是你们家的七姑娘?”那妇人此时问。
“没错。长得虽然丑了点,可身材很好的。给你们家傻儿子做妾那是可以的。”
“可她安全吗?不是说擎王府的要纳她为妾吗?”
“咱老夫人还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急着送过来的?那擎王妃赶集似的,两日后这就要过来下聘了,到时候就什么都订下了。还不得赶紧在这之前将七姑娘给弄走。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老夫人那是见不得七姑娘一丁点好,七姑娘命硬,擎王世子要是克不死她,可不就是让她攀了高门了么?所以就赶紧的将她送来了。你也别担心,老夫人到时候会说,是七姑娘是怕被擎王世子克死,才自己急着找了个男人把自己送出去了。”
“行行行。你们老夫人我是晓得的,这位可是苏家的孙女,她必是恨之入骨的。要是我儿子不小心将她给弄死了,那……”
“老夫人说随意。我们家老夫人自己都想弄死她。只是六老爷是个公正顽固的,要是牵扯上人命,六老爷只怕对老夫人都会追究。可老夫人要只是说送七姑娘来做妾了,六老爷心底再不好受那也不会闹得多严重。而且外头人问起,老夫人也有个说法。不然,她早就进地狱去了。”
“行了知道了。哎呀儿子你别在这儿啊……”
那妇人应了声,转身时竟就见自己的傻儿子蹲在了时非晚面前。手中拿着一根熏香便往时非晚的脸上吹起了气。时家的护卫瞧着,突然笑了声“你家儿子虽傻,可倒是很会玩啊。这不是什么正常香吧?”
“快走吧快走吧。”妇人尴尬的说了声,回头,竟就见傻子已经掀起了盖在时非晚身上的被子。
“行……”
时家一行正准备走。然脚步却是立马就停住了,只见周围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群身穿武官服的人,他们一个个竟快速往这边围了过来。
“呃……什么情况……”
正疑惑间,已是见那群武官到了近前,将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围在了中心。
“官……官爷你们这是……”
“别跟老子装!都带走!鬼鬼祟祟的,准是流寇!城南这片地近些日子没人敢晚上在这里晃悠的!”一名武官解释都没解释,直接说道。
“啊我们……我们不是流寇!我们是正经人家府上的。”时家一行护卫顿时想着倒八辈子霉了,脸色一白,立马道。
原来是被官府的误以为是流寇了!
“全先抓起来。”但那武官却仍旧道。
正便是此时……
此音落下的当下,时非晚再已没法子忍了。袖中的匕首划出,悄无声息的切断了自己身上的绳子后。一个抬眼,拳头便对那想对她做些什么的傻子袭了去。
“啊……”傻子顿时发出了一声凄叫。时非晚却是一个腾地翻起,立稳时一脚便又朝着傻子踹了过去!
爷爷的!反胃!
“果然有问题,逮住她!会武,不是普通百姓!”
那武官们见此,目光却是立马转到了时非晚身上。其中多数人则是先朝着时非晚围了过来。想着这种暴力女子一定有问题。
时非晚那头才将傻子踹翻在地,哪想就有一堆的男人朝她动起了手。
顾不得多想,时非晚伸拳便开始了还击。
可是一拳揍出,许是由于先前中过药的缘故,力气竟比平时减了不少。而且身上还热腾腾的极为的不舒服。时非晚面颊通红,想着必是方才那傻子的香导致的。
她便是有点本事,在这种下三滥的下毒手段面前。也显得有些无力。特种兵那也没有百毒不侵的本事,更何况她哪里会想到时家的人会突然对她下迷魂散。
这是一个教训,看来日后她得备一些常用的解毒丹在身上了。
正想着,时非晚忽然就觉腹上一痛。正是跟前一名八尺高有余的大汗一拳袭在了她身上。时非晚眉头一皱,手中匕首已经亮起,耐着疼咔擦一声竟仍是准确的划在了壮汉的胳膊上。
“哟,有点意思。”那大汗一怔,却是面不改色的,只是目光中略有吃惊的看了一眼时非晚。随即,他便更狠的又飞出了一脚,朝着时非晚的胸膛踹了过去。
时非晚轻哼一声,正想避过。可此时腿却是有些微微发软。她咬着牙,想着许是来不及了时,却忽觉腰上缠来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有些熟悉的气味入鼻,时非晚一愣,就已见那壮汉飞了出去——
是远离她的反方向!
“扑通……”
壮汉这一摔,可是比先前时非晚划过的那一刀还狠。那壮汉竟是立马就吐起了血来。
然而他一懵一愣之后,艰难的抬起头,却是没半分怒意,反而傻傻的看向了时非晚的方向
“世……世子……”
“瞎了你的狗眼!让你去抓流寇,你却是对着良民动起手来了!”
冷沉沉的声音,正是来自于此刻环着时非晚稳住了她的身子的男子。这声世子,不是称的岑隐又还能有谁?
他这些天本来就一直在城南外抓流寇。几天下来城区都没有回过。哪曾想今儿竟会在这种地方碰见……她!
所有准备动武的武官此时听此已是顿下了动作。
“世子,他们那不就是流……”壮汉刚要说一句。只这一眼扫过去他便立马闭了嘴,愕然的眨了眨眼,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了。
那世子现在哪还有看他?若说那女子是良民,他救了,抱了人家那也就罢了。可是眼下落了地,世子的手也没从女子腰上放开。一双眼睛微微低着,正紧盯着女子的容颜,身上向来肃杀冰冷的气息此刻却是有着一股诡异的反常。
“……”壮汉傻了半晌。
“回去领两百军棍。”接着,就听得岑隐冷冰冰的道。
“两百?世子……”
“欺压良民,你以为你不该受罚么?”
壮汉无言以对。可是,“世子,他们半夜鬼鬼祟祟……”
“我们不是流寇,我们真是良民。”时家的护卫立马说,“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岑隐的目光却是扫了一眼时非晚身上还挂着一小半截的断绳,眸中异色一涌,忽地微微转眸看向了那群时家的护卫们。
“我们……”
“说!”
“我们是送我们七姑娘来做妾的。就……就是世子方才救……救下的这位。”也不知是不是岑隐的目光过于慑人,一与他对视上的男子完全不敢掩饰的便脱口而出了。他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位世子就是擎王府的世子。
“……”四周突然诡异的静止。
“做妾?给谁?”岑隐的声音听着更沉了些。
“他……他……”护卫指了指地上被时非晚打了一顿还在哎呀喊疼的傻子。
傻子现在还在傻兮兮的叫着。岑隐回头扫过去,他刚好正站起来,那口水哗啦啦的直流,正眼巴巴的看着时非晚,道“小娘子,母亲说你是我的小娘子,你怎么打我?你再敢打我我也打死你。不……我……我睡死你,你身子好……好软……”
盛世女侯
盛世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