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外祖母的老好基友

他加入战斗,这才隐隐约约的听到母亲说起一个姑娘,命人去找的事。

再然后……

他瞅着母亲肯定是安全了,便寻过来了。

“你救了擎王妃?”岑隐突然问。

“那位阿姐真是一位衰神。”时非晚一听便是一脸的衰气,转而皱着眉又道“世子昨夜救我一命,我算是又欠下了一个人情。若日后世子有需要之处,我……也不是个无用之辈,必会诚心相偿。”

说罢,她慢悠悠的试着站起想要自己离开。岑隐为何会出现在这她也无心再去多问什么。反正人情她自己记在心里就好了。可除此之外她现一个闺阁女子实不合适与外男多待一起。

昨夜他是为了救人情有可原。看此人行事风格,是个没那么迂腐的,想来救了人他也不会当回事一直在某些事上钻什么牛角尖。

而现下,时非晚自然是能避便会避了。

“呵。”岑隐在后突然讥笑一声,“时家大姑娘好本事,身子虚脱成那样也还有胆自己去翻山头。”

时非晚脚步没停,回道“昨夜世子大义救我,我却不能借此便算计了世子去。我乃闺中女子,行到山道上,若是被人碰到我与世子行于一起,怕会给世子带去不少麻烦。非晚的身子已无大碍,如何回去,世子无需再挂怀。”

时非晚这话划清界线的用意明显。昨儿的事她只当成了大夫救人,这“酬金”她往后会给。而诊治之外,她就得注意男女之防了。因她不想传出任何闲话来。

“你昨儿脱离擎王妃的队伍,便是为这个?”岑隐眸光微闪,突然又问。

“是。”时非晚一边点头一边走,一边还拿出随身携带的那药粉以及小镜子,照着涂抹起来。

入乡随俗,要想活下去,闺誉她还是得要的。

“丫!”

可独自行了没一会儿,时非晚便咬着牙停了下来。望天,天突然间天昏地暗的在眼前旋转起来。时非晚很快意识到她又忘记了现在这具身体并没有前世的身体强壮了。

此时显然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

失血过多,身子虚脱。一晃眼地,时非晚便觉两眼一黑,突然又往地上栽去……

“呵……”

身后,隐爷突然讥笑一声。

……

时非晚重新回到山道上时,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后了。只她此刻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只是身子却是已经躺在了一处干净的马车中了。

这马车的前前后后此刻还停着不少的马车,显然行车的是一支不小的队伍。车看着简单内敛,无任何华丽的装饰,唯车身之上雕刻了些青纹图案。便是那车帘,用的也是清一色无花纹的绯色锦缎。可若细看,那车木用的是千金之价的上等沉香木,帘子用的是宫中贡品西凉天蚕锦。

这是京都武安侯府的马车。

此刻,车外不远处某一高树之下,武安伯老夫人身边的云嬷嬷,正和一名侠女装扮还戴着帷帽的“女子”说着话。

那“女子”的手上,此刻正亮着一块金牌。金牌之上“宁安”二字熠熠生辉,极为显目。云嬷嬷瞧过后忙点头,道“懂得懂得。那时姑娘昨日路上遭了匪,好在运气好,被我们老夫人遇上了,得老夫人相救,没受什么伤,也没出过什么事。昨儿她便被带上了咱武安侯府的车里,她也一直都是歇在车里没出去过的。”

“侠女”听后俯身道谢,“望嬷嬷帮我谢过老夫人。”

说罢,“侠女”离开了。那云嬷嬷则愣在树下,回头看了一眼某辆躺着那昏迷重伤的时姑娘的马车,神情忽而难掩的复杂。

建安伯府六房嫡女!是……是……是她……

再说,那“侠女”离开后绕过一处转角进了一处无人的林间小道。小道上一人这会儿正懒洋洋的立靠在一处竹木旁。“侠女”走到他跟前后便立马跪了下来,道

“世子,已经用宁安长公主的名义,将时姑娘托付给武安侯府的老夫人了。长公主对那老夫人有些小恩,老夫人又是个常年礼佛的心慈之人,必会照顾好时姑娘的。”

这“侠女”此时面颊通红。摘下帷帽,一瞧容颜,这分明就是阿石那糙汉子。

阿石现在是撞墙自尽的心思都有。想他七尺男儿,穿成个女人模样方才竟还还装着女人声说过话,真他爷爷的丢男人脸。

“嗯。”岑隐淡淡应了声,“咱也回去。”

“世子,王妃到处命人在寻那位时姑娘,你为何不直接将她托付给王妃?王妃也是女子,也能守住时姑娘的闺誉。”阿石一边解着自己头上的女人簪子一边不解的问“还有,我方才听说,时家的也回来寻时姑娘了。”

原来,时非晚被岑隐带回山道后,他没带她去见任何人。昨儿的事闹得那么大,时满墨的人发现时非晚掉队,还有流衣麦丫送信后,也转回来寻时非晚了。

方才岑隐回来的途中碰到了……当然,是他发现了时家的马车,可他隐在林中,时家的人可没瞧见。

可他也没有直接走上去还人。

硬是将时非晚先留在了林中,然后自己回归到擎王妃那还在到处寻人的队伍里,唤来了阿石,又命他弄来了女子的衣服偷偷换了上。

再听说了武安候府的老夫人前往南边利州烧香今儿恰好也要回京后,便硬是等擎王妃寻不着人后无奈的只能命车先赶行,他才命阿石将时非晚带出来在此道上等待武安侯府的马车。

好在运气好,让他等到了!

然后,他便命阿石以宁安长公主的名义将时非晚暂时托付给了那侯府老夫人。

岑隐此时回道“你先别摘掉簪子。去,再去寻上时家的马车,告诉时大人,时姑娘被武安侯府老夫人所救,没出半点事。老夫人要赶着回京,索性直接带上她一块儿了,用不着再等寻她,等回了京太夫人会送她回时家的。”

岑隐冷笑。要将时非晚现在交给时家的,那女人那副狼狈的样子又是中箭又明摆着在野外睡了一宿,她那虚伪的“闺誉”更得守不住。

要交给自家母亲……自家母亲寻的可是一个救了她的“女杀手”,那事暴露那妮子日后仇家只怕会一堆堆的寻上她门。

阿石的榆木脑袋还没想清楚前边的问题,又问“世子自己送她回去不也很合适?世子若是有意,那闺誉不闺誉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世子收了房便……”

“她救了母妃,方才不过是相偿罢了。”岑隐说。

“……”

“带上她,毁爷清誉,污爷名声!”岑隐接着又接了一句。

……

“那姑娘……真的是建安伯府六房那位嫡长女?”

武安侯府队中最前的一辆马车内,老夫人海氏此刻只嘱托了自己身边的另一名郭妈妈随在了时非晚的马车中照看她。行车半日,便是听说时非晚中途醒过来了一次,她也未曾去看过她一眼。

只随身的云嬷嬷却是分明瞧见,这时姑娘被送来了半日,他们家的老夫人便已半日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了。老夫人本是最喜看这沿途景观的,而今景观也不看了。木着脸,手中不停的转动着佛珠,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是的。老夫人,先前那宁安长公主的人说,她就是那建安伯府六房的大姑娘。他们时家的六老爷一直在泠州任官。现升了官便得迁回京都了。这位姑娘便是泠州出了名的知州家的丑村女。不……因她的事跟三皇子挂上勾了,如今三皇子成了京都笑谈,连带着她,也在京都扬开了臭名。”

云嬷嬷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感慨一句“当初镇国将军府苏家的嫡女苏汐,老夫人您也是看着长大的。老夫人与将军夫人情同姐妹,当时本是看中了苏姑娘做儿媳的。要不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苏姑娘用了那种手段嫁给了时家六房的那庶子,将军府一家也不会气得将她从苏家族谱上除了名。若没有那些事,今儿车中苏氏的这位闺女,就是老夫人您的亲孙女了。唉!”

海氏滚动着佛珠的手一顿,一双苍老却充满了慈和的双眸,此刻竟微微泛出了些许红光来。

她长叹一声,突然道“我那位老姐姐……这些年来郁郁寡欢,积郁成疾,都是这桩心病引起的。镇国将军府,老姐姐跟老将军难得的的一夫一妻,当初膝下不过就有一儿一女。儿子跟着老将军在外打战,常年不归。唯独苏汐那丫头一直陪在老姐姐身边。她呀,也算得上是个养在蜜罐里的。老姐姐当初疼她,那便是她做绣活扎手了都要心疼上老半天的。要不是……”

海氏语气又顿了顿,说到此声音竟是发起颤来,“当初苏汐丫头相中了时家六房的那小庶子,为了嫁他,做了那丢人现眼的出阁事不说,还辜负了原先与我家的这门亲事。偏我那儿子是真心喜欢她,出事后魂不守舍了整整三个月一气之下还跑去了战场前线差点闹出人命。我那老姐姐心中生愧,当时便气得直接跟我家老侯爷发誓说再不认自家闺女。”

盛世女侯

盛世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