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回神后他也红了脸。
昨夜漫长,也疯狂。
初次解禁的他不知疲倦,低声哄诱着她一次又一次。她在他身下昏迷,却也在他身下清醒。
她的眼泪,他失控的催情剂。
“对不起。”陈庭州愧疚地握紧了她的手,俯身凑到她耳边却又像是昨夜那般无赖,“但不想改。”
“…混蛋。”
感受着怀中人不满轻推的动作,陈庭州唇边的笑意愈盛。
“被混蛋吃干抹净的滋味如何。”
沈宴卿羞红了脸埋在他怀中不吭声,困意还未散去,沉重的眼皮又要闭合。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陈庭州无奈地搀她坐直身子。
“某位混蛋还没吃够,所以请这位姑娘先养好身体。”
说着,他打开食盒。
是药补的饭食,淡淡的草药香气混合着清甜润喉的汤汁,小口灌入她嗓子毛剌的痛感都消减不少。
“你嗓子没什么大问题,吃几副药就能好利索。至于奕元,倒也还有站起的机会。”
他忽而停顿,偷眼瞧着沈宴卿的表情,“但是估计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自如了。”
“…唉。”她忧愁叹气,“我情愿当初摔死,也不愿看见身边人受我连累。”
“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你有权有势,将来登位便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从此再也不会有谁冷落你,也不会再有谁轻视你忌讳你。江山和美人都是你掌中之物,只要你想那没有什么得不到,这样的诱惑对你毫无吸引力么。”
陈庭州眸光幽暗地凝视着她良久,逐渐抿起的唇角微微下弯。
见她仍不改口他委屈地倚在她颈间,薄唇开合间覆盖了那大片的吻痕。
“为什么还要试探我,什么皇位什么天下我根本就不感兴趣,我想要的始终只有你,还有你的爱。”
他忽然仰头,如同信徒仰望神明般祈求和虔诚,“那你爱我吗。”
她却不安地别过头,一言不发。
他的神情愈发受伤,闭眼埋在她怀中他失落地闷声说着:“睡了我还不承认我,果然你就知道玩弄我的感情。”
“我...”沈宴卿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唇。
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何心意,对他的感觉不像是激情碰撞的男欢女爱,而是长久陪伴下的习惯和依赖。她可以任由他胡闹亲近,但是爱却扼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就请你玩弄得再久一点,不要那么快把我抛弃。”
内疚填满了她的心,无计可施的她只能想着再多补偿他一些。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动静打断了殿内面色潮红的两人,陈庭州不耐烦地瞪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见陆晋德那笑吟吟的神情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沈宴卿慌忙擦去唇边的水痕,不断挥动着手朝滚烫的脸颊送去凉风。
“朕无意窥视,但朕不得不多嘴一句,州儿你追求姑娘真是没有天分。”
陆晋德也不见外,寻了个位子坐下毫不避讳盯着沈宴卿。
“早些年朕就让你开开荤,你偏要为她守身如玉。如今你不开窍,苦的可是她哟。”
“…要你多嘴。”
陈庭州冷脸挡在沈宴卿身前,阻挡旁人那意图打量的目光。
“这一个多月里皇后没少为你们两个求情,记得抽空去看看她。”
陆晋德漫不经心摩挲着腰间玉带,没藏住的恨意还是从他眉眼间显露。
“州儿,朕再问你一次。”
“即便废去太子之位贬为平民,养了将近十年的暗卫要归顺于朕的手下,终身只能和她幽禁在一方寒地。朕不会奖赏你们半分金银,所食所用全靠你们自己亲自动手,也不后悔吗。”
“即便带她受苦,你也不在意吗。”
陈庭州微微发怔,他迟疑地垂下眼帘,犹豫和纠结在他眼底苦苦挣扎。
他正欲斟酌词句回话,却忽然感受到被她紧紧握住双手。
顺势看去,她毫不畏惧的坚定亦如昨夜的他。
“卿卿,害怕吗。”
他轻声问着。
她摇了摇头。
“傻卿卿。”他拥她入怀,视若无人地在她耳边厮磨着情话。
陆晋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看你那个不值钱的样子,哪有朕半分潇洒,你迟早得栽她手里。”
“……”
没人理会他。
陆晋德幽怨地看着床前腻歪的两个人,终是不情愿地摆了摆手。
“罢了,谁让皇后日夜都在朕面前唠叨,若是不从朕不知道还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
“……”
仍旧没人理他。
“你想跟她在一起朕也不拦你,但是往后别带她出现在朕眼前。而且要随朕接手朝政,不可日夜贪恋温柔乡。”
终是温存到情欲迷乱,陈庭州暗暗心急地望向陆晋德,敷衍着只想尽快把他赶走。
“反正将来我都要把皇位送到卿卿手中。”
陆晋德诧异地猛拍桌子,“荒唐!她一个女人岂有资格登位!朕留她性命已是宽容,你休要得寸进尺!”
陈庭州无所谓地耸耸肩,“那皇上就另求高明吧。”
“你!”陆晋德指着他气到颤抖,“别以为现在你是朕的独子就能为所欲为!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哦。”
“你别耍孩子脾气,跟朕作对不会有好下场!”
“哦。”
“…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儿子。”
“哦。”
“…算了。”陆晋德重重叹息,“等朕死了你们愿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让朕活着看见这些糟心事就行。”
“看我心情。”
“陈、庭、州!”
眼见火药味渐浓,沈宴卿扯着陈庭州的衣襟示意他少拱火。
她坐直身子将散乱的发丝拨于耳后,“先别吵了,我想起来件事情——翊王要谋反。”
耐心把事情大致的前因后果讲清,却又私心地隐去秦元承的痕迹。
“不过如今还不清楚他们的大致的部署,我想想办法去套套话。”
“不行。”陈庭州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你什么心思,你再回到他身边太危险。更何况提前设防便可,不需要你贸然行动。”
沈宴卿凝重地微蹙秀眉,“我在担心,他们会比预计要提前攻城。他对我向来都是真话只说三分,而且上次他大张旗鼓的报复只怕是也难逃翊王追责。”
“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